第99章 心照不宣(2 / 2)

想想西涼城中堆積著等她回去處理的公務,再想想衛家軍此番回去後將要麵臨的局麵,路以卿頓時心有戚戚。可看著沈望舒含笑的模樣,她當然不能認慫,果斷正色道:“那倒不必,總歸腦子迷糊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選都選了,那便要做到最好。”

沈望舒看著她挺直脊背,故作可靠的模樣,心中柔軟,眸中眼底儘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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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軍回程時行軍很快。一來眾人歸心似箭,二來草原到底是秦國人的地盤,他們也怕途中再生波折。但好在並沒有,經此一役秦國確實是元氣大傷,又花費了許多錢財才使得衛家軍退兵,自然沒有立馬再招惹的意思。甚至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邊境大概都會很太平。

對於衛家軍而言,此一戰練了兵,得了財,還除去了秦國這後顧之憂,可謂大獲全勝。

回程時整支隊伍的情緒都很高漲,路以卿和沈望舒騎馬走在隊伍裡,衛景榮時不時也會湊上來。他湊上前不過說幾句話,又會受不了兩人間黏糊的氣氛,然後自覺離開。

如此行軍十餘日,大軍終於離開了征戰數月的草原,遙遙可見西涼城。

衛景榮望著遠處西涼城池,一扯韁繩又來到了路以卿二人身旁,而後抬手搖指著西涼城問道:“小路你說,如今這西涼城裡等著咱們的,會是什麼?”

從秦使抵達長安起,西涼城對於朝廷就再不是個秘密。饒是這城池不大又以行商多過住戶,可瞞下這新建城池,又自作主張發兵秦國,衛家軍也少不得要受朝廷詰難——這在衛家軍的管理層中是早有的共識,所以眾人所關注的重點也隻是這問責的嚴厲程度罷了。

路以卿想了想,便答道:“若是長安消息得的快,知道咱們一句從秦國討走了好處,隻怕城中等著的便是向大將軍問罪的欽差。不過我想消息應該沒那麼快,所以情況或許好些。”

衛景榮聽了卻搖頭,說道:“早晚罷了。而且如今西北已平,咱們衛家軍可就沒什麼用了。”

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就是這個道理,自古以來也不知有多少將軍為了避免鳥儘弓藏,在邊境玩起了養寇自重的把戲。若非衛家軍如今另有所圖,這一戰簡直就是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路以卿聞言不置可否,回過頭看了衛景榮一眼,便在他眼中看到了些異樣高漲的情緒。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搞事的灼灼之心。恐怕此刻的他恨不得西涼城裡等著的就是要將他們父子拿下問罪的欽差,如此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反抗,然後帶著攜勝歸來的衛家軍一口氣打到長安去。

前些年路家在長安受儘了算計,衛家軍在邊關又何嘗不是受儘了憋屈。少年人總是氣盛,路以卿嘴上說著之前腦子糊了才選擇造反,可她接受起這事來也並不慢,就更何況是衛景榮了。

一眼看穿了衛景榮的想法,路以卿搖頭勸道:“彆急,現在還不是時機。”

衛景榮皺眉,不太高興:“我都等了四年了,如今咱們兵強馬壯,又還要等什麼時機?”

這時旁邊的沈望舒終於聽不下去了,便插話了一句:“自然是名正言順的時機。”說完不等衛景榮說什麼,便又道:“君君臣臣。衛家軍私自用兵,朝廷問責是應該的,你若因此興兵反抗便是不臣,不義之師難得長久。君不見古來興兵,總要打個大義的旗號嗎?”

這道理衛景榮自然明白,可他憋屈了太久,因此仍舊皺緊了眉頭:“我知道,有大義的旗號固然是好,可咱們哪裡等得到這樣的時機?”

沈望舒聞言便與路以卿對視一眼,兩人眸中具是彼此才知的默契——路以卿沒與沈望舒說起穿書的事,可早在之前一場夢境,便已將未來透露了個明白。她們都知道襄王有不臣之心,哪怕這回沒有路家的錢財相助,可這麼幾年過去,他謀反的準備也早做了個七七八八。

長安城中遲早一亂,襄王大抵是這場權利爭奪中的贏家。可即便是輸了,延康帝也是占據正統與大義的那個,襄王便是殺了他登上帝位,那也是竊國。

等到了那時,衛家軍隻需拿出一封“勤王詔書”,那麼揮兵前往長安便是應有之義。

小兩口心照不宣的有著這樣的默契,也早在長安城裡做好了準備。隻是這些卻不足為外人道矣,當下隻能口頭安撫著衛景榮稍安勿躁。

然而誰都沒想到,等衛家軍順利凱旋回到西涼城時,城中確實已等著朝廷的欽差。可那欽差拿出的聖旨卻並不是問罪的,相反倒對衛家軍大肆褒揚了一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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