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教導主任聲音瞬間,林述煜有了一瞬間輕微慌亂。
和之前兩次不一樣，這會兒他和珩哥確算得上是情侶關係。
他下意識地想要抽手，手掌卻被另一個人手牢牢抓著,沒抽出來。
趁著這個功夫，教導主任和他們兩個距離拉近了不少。
“我注意到你倆很久了……”
“嘶——”教導主任倒抽了口氣,眉頭擰緊，“怎麼又是你們兩個？！”
林述煜感覺到,珩哥把他手給鬆開了不少,順勢把手給抽了出來，故作鎮定地笑著說:“我還想問呢，您怎麼每次都是等我們放學時候,專程過來抓我們。”
他這招喧賓奪主挺有效果，教導主任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帶偏了，他抓了抓所剩無幾頭發:“晚自習哪有人敢出來談戀愛，不都是趁著下課或者放學才在四下無人地方偷偷摸摸地親近一會兒。”
他剛剛說完,又很快把思緒扭轉了回來,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兩人,狐疑道:“不對啊,剛剛你手還放他兜裡,勾勾搭搭,真不是在牽手？彆以為我見識少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我剛剛抓了一對小情侶，也是兩個男生。”
林述煜:“……”
草，果然是玩脫了嗎？
他忍不住瞥了眼旁邊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一臉淡定,見他看過來,還衝著他勾了勾唇,然後才對著教導主任開口解釋:“您誤會了。”
教導主任眼裡閃著智慧光輝:“那你們倒是給我個理由,是什麼值得你倆手放在同一個口袋裡。”
唐敘珩把手從外套口袋裡抽出來，慢慢攤開。
一旁林述煜瞥了眼，看到他手心裡靜靜地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唐敘珩解釋:“他在和我在搶糖吃，所以才把手伸過來。”
林述煜:“……？”
神特麼搶糖吃，他又不是小孩子。
他明知唐敘珩空口扯謊，偏偏他還沒法反駁，隻能順著配合道:“我們倆就鬨著玩兒，您不要一看到我們靠得近，就胡思亂想好吧。”
教導主任倒也沒想太多，隻是為自己第三次烏龍而抽了抽嘴角，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你倆真是，一塊糖都要搶！幼不幼稚啊！混淆視線！給我工作增加難度！趕緊回家吧，路上記得注意安全！”
直到確定離開了教導主任視線範圍，林述煜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唐敘珩見他這模樣，忍不住調侃道:“這麼緊張？”
“還不是因為你剛剛抓著不放。”林述煜說，“差點被逮個正著。”
唐敘珩:“這不是有把握，我才不放。”
想了想，他又補充說:“如果第一時間就分開，反而顯得太過欲蓋彌彰，讓教導主任起疑心。”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林述煜對此倒是頗為讚同，想了想，笑了出來，“就是你找那個借口，真是……”
唐敘珩:“是什麼？”
林述煜:“真是太幼稚了，剛剛離開時候，教導主任看著我倆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學生一樣。”
“幼稚才襯得我倆竹馬竹馬，兩小無猜。”唐敘珩理性分析，“幼稚而有效。”
林述煜對他伸出手，語調輕快:“糖來。”
唐敘珩挑眉:“自己來拿。”
林述煜哼笑一聲，大大方方把手又伸進唐敘珩外套口袋裡。
剛剛伸進去，他手就被抓住了，接著和剛剛一樣，他指縫被迅速分開，再次被扣住手。
林述煜眼裡睜大了點，看向抓住他手人:“？”
唐敘珩唇角上揚:“這不是把糖交到你手裡了？”
說著，他稍微收了收手上勁兒。
林述煜反應了會兒，才明白他意思，忍俊不禁:“珩哥，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又沒說是什麼糖。”唐敘珩唇角微掀，理直氣壯。
林述煜認輸，也就不和他爭辯，任由著唐敘珩牽著自己手。
好在唐敘珩也沒太過分，稍微扣了個幾秒，就給人放開了。
為了確保安全，林述煜稍微回身看了眼。
唐敘珩:“看什麼？”
林述煜輕歎口氣:“確認教導主任有沒有偷偷摸摸地跟上來啊，要是真跟上來，我咱倆明天就可以和家裡出櫃了。”
唐敘珩沉默一秒，才安慰道:“彆怕。”
“我沒怕。”林述煜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之間關係，得循序漸進地讓……你爸媽知道，這驟然讓他們知道，我怕他們傷心。”
唐敘珩明白林述煜擔心。
他為這事也考慮了也不少，他原定計劃在上大學時候，才和林述煜在一起，也是有這個考量。
他沉吟片刻，說:“那我們……在學校時候，收斂點？”
“也不至於。”林述煜說，“我們隻要在教導主任麵前收斂一點就行，這家夥眼睛太刁鑽了。”
唐敘珩微微頷首:“嗯，有道理。”
一邊說，他一邊從兜裡把那顆奶糖拿了出來:“還要吃嗎？”
“吃。”林述煜毫不客氣地從唐敘珩手裡拿過糖，拆開包裝丟進嘴裡，見唐敘珩沒動，“你不吃？”
唐敘珩:“隻有這一顆。”
林述煜嘴裡含著糖，有些含糊地說:“……你為什麼隻帶了一顆？”
唐敘珩:“因為這是這件外套裡自帶，我穿了才知道兜裡有糖。”
林述煜有些不可思議:“那這糖，豈不是放了不知道多久了？”
唐敘珩思索片刻:“好像是吧。”
聽他這麼說，林述煜有些不放心，正想把糖吐了出來，一旁唐敘珩突然低聲悶笑起來。
林述煜察覺到了異常:“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唐敘珩笑了兩三秒，這才止住，點頭承認:“剛剛是騙你，這是我今天出門時候拿。”
林述煜有些鬱悶:“家裡不是還有一大包糖嗎？你就隻拿了一顆？”
聽到他這麼問，唐敘珩眼裡染上明顯笑意，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猜？”
林述煜輕輕地哼了聲:“你猜我猜不猜。”
唐敘珩:“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林述煜:“……禁止套娃行為。”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校門。
林述煜吃完了糖，突然有些想吃彆零食，提議要去夜市轉一轉，買點吃。
唐敘珩陪著他去了。
到了夜市，林述煜帶著唐敘珩走到一家奶茶店前。
唐敘珩有些無奈:“晚上喝奶茶，容易睡不著。”
“不喝奶茶。”林述煜說，“我是來買甜筒。”
學校附近有好幾家賣奶茶順帶賣甜筒店，但隻有這家甜筒筒是脆皮。
唐敘珩:“氣溫這麼低，吃甜筒？”
林述煜點點頭:“對啊，氣溫低那不正好，天熱我反而不想吃，融化得太快了，沒吃幾口就化了滴手上。”
唐敘珩有些不解:“你這又是什麼時候培養出來愛好？”
林述煜:“……就是突然想吃，找借口啊。”
其實是他穿書之前培養出來一些愛好習慣，隨著記憶蘇醒，也跟著開始融合進他生活中。
林述煜點了兩個甜筒。
兩人一邊吃一邊往外走，等走到馬路邊時候，林述煜啊了聲。
唐敘珩:“怎麼了？”
林述煜把手裡甜筒遞過去:“幫我抓下，我鞋帶開了。”
唐敘珩沒有接，直接在林述煜麵前半蹲下。
他那份甜筒早就吃完了，用空著兩隻手，抓起林述煜那散開鞋帶，修長手指活動著，不急不緩地幫林述煜係了個漂亮蝴蝶結。
明明隻是係個鞋帶，他神色卻十分專注認真，讓林述煜莫名有種不是在係鞋帶，而是被……求婚感覺？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林述煜覺得自己耳朵有點兒熱，他咬了口甜筒，覺得自己真是想得太遠了。
他們現在隻進行到了牽手，他就直接跨越了很多東西，考慮到那麼以後事了。
唐敘珩已經係好鞋帶，站了起來，見林述煜眼神有些飄忽，語氣輕柔地問:“怎麼了？”
林述煜回神:“沒什麼。”
兩人悠哉悠哉地回到家裡。
林述煜跟著唐敘珩進臥室，他剛剛在床邊坐下，一旁唐敘珩突然抬手，用食指在他唇角抹了一下。
林述煜這才發現，剛剛他唇角上麵沾了點甜筒沫。
唐敘珩收回手，把手指放到唇邊，舔了下:“挺甜。”
林述煜:“……”
以前他吃甜筒，偶爾嘴角也會留下點東西，珩哥用手擦掉之後就直接用紙擦掉了，而現在……
林述煜再一次明顯體會到，之前唐敘珩那句話。
就在林述煜心裡感慨萬千時候，唐敘珩也在觀察他神色，發現他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上了一天課，兩人也沒再多浪費時間，各自洗漱後，回到床上熄燈睡覺。
林述煜躺下來沒一會兒，就感覺到，黑暗中，身旁人靠了過來，一隻手攬住了他腰。
林述煜是側躺著，唐敘珩直接從後麵抱住了他，兩人身體隔著衣服，貼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林述煜甚至能感受到，唐敘珩那穩健心跳。
就著熟悉體溫和氣息，林述煜很快就睡了過去。
黑暗中，唐敘珩突然睜開眼，他等視力稍微恢複了點兒，這才輕輕地含住懷裡人耳垂，輕輕咬了一下。
忍了這麼久，他得先收點兒利息。
被他抱在懷裡人身體猛地一顫，鼻間不自覺地溢出一聲悶哼。
那道聲音並不大，但是在漆黑而又寧靜夜晚，就顯得很明顯了。
唐敘珩聽著林述煜那一聲無意識哼哼和喘.息，小腹突然一緊。
十分鐘後，自作自受被點起火某人起身去了一趟浴室。
*
林述煜和唐敘珩到教室時候，整個班位置都已經換好了，他左手邊是孤零零坐著程楓，前麵那桌則是白馨和她同桌，斜前桌偏偏是池朔和他同桌。
林述煜和唐敘珩對視一眼，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