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敘珩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他唇角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好，我答應了。”
林述煜有些意外於唐敘珩果斷，忍不住揶揄道:“這麼有魄力,我還沒說具體要怎麼實行呢。”
唐敘珩:“聽你剛剛說，應該很不錯。”
林述煜:“你就這麼堅信,不怕我先拋出甜頭，後麵再給你挖坑等你嗎？”
“不怕。”唐敘珩一錯不錯地凝視林述煜眼睛,聲音帶著明顯笑意,“我相信，煜煜提出這個約定是為了我好。”
“看你把話說得這麼滿。”林述煜玩笑道，“我都忍不住臨時改變主意給你挖個坑了。”
“隨你坑,我不怕。”唐敘珩說，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林述煜:“等著，我這就去學一下鉤機。”
唐敘珩認真討論:“專門去學鉤機，就為了坑我,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點。”
林述煜笑著解釋:“沒辦法,我懶得用鏟子給你挖,能用腦子事,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
唐敘珩打趣道:“你意念操控鉤機嗎？”
林述煜糾正道:“說錯了,能用技術事,為什麼還非要自己動手。”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有個方法，可以讓你不用動，也把我埋了。”唐敘珩目光微閃,說道。
林述煜有些好奇:“什麼方法？”
“你過來,我悄悄說給你聽。”唐敘珩說。
“什麼方法啊,還要這麼神神秘秘？”林述煜嘴上吐槽著,但還是老實地湊了過去，“是什麼方法。”
唐敘珩:“再靠過來點。”
林述煜照著他說又湊近了點。
他本來就已經離得很近了，這一靠過去，就感覺到自己耳垂貼上了溫熱柔軟東西，然後很快就分開。
林述煜反應了會兒，這才意識到，那是珩哥嘴唇。
他忍不住笑著說:“方法就是為了騙我過來親我耳朵？”
“不是。”唐敘珩頓了頓，似乎有些遲疑，又隔了會兒才說，“我說那個方法，是用你自己來埋我。”
林述煜一時沒搞懂:“什麼意思？”
唐敘珩沉默了會兒，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說了一下。
“用你身體。”
“埋我……”
林述煜眼睛睜大了點。
這回解釋夠清楚，他瞬間就搞明白了。
腦子裡帶顏色夢境內容似乎又在他腦海裡回放，他感覺自己臉有些不受控製地熱了起來。
唐敘珩說完話之後，臉上雖然帶著淺淡笑意，一雙眼睛卻仔細地觀察林述煜神態，他手掌下意識地虛攏，眼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緊張。
因為唐敘珩流氓話，林述煜腦子卡了會兒，才逐漸找回自己聲音，他耳朵微微有些發紅，直視著唐敘珩:“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埋你？而不是……”
他之前大概地了解了一下，上下概念。
之前在夢裡，他好像就是下位。
憑什麼啊？
他話沒說完，唐敘珩就接話說:“聽說下麵人不用動。”
林述煜微微一滯。
“你這麼懶得動。”唐敘珩語調很輕，帶著點誘哄味道，“我還以為，你會比較喜歡這個。”
林述煜仔細想了想:“……不用動話，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唐敘珩也沒過多地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他抬手揉捏了一下林述煜那有些微紅耳垂，語調溫柔地說:“你願意哪個位置都行，我補位。”
反正無論是上是下，都是一樣。
隻是體.位差彆而已。
林述煜心臟因為唐敘珩一句話酥酥麻麻，他感覺，不止耳朵熱，臉也開始有些熱了起來。
他很快回過神，忍不住笑罵道:“得了吧，我們現在連親都沒親過，討論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唐敘珩凝視著林述煜片刻。
男生似乎是因為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明顯地紅了起來，就連眼尾也染上了點不明顯紅，襯得那雙本就漂亮桃花眼更豔了些。
可他卻還是用那雙清澈明亮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漂亮桃花眼如同兩柄小勾子，勾人心弦。
唐敘珩眼神變得有些暗沉。
一些不合時宜變態想法如同雨後春筍般，開始往外冒。
想抱著煜煜，想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哭。
林述煜說完話，見對麵人好一會兒沒動靜，又出聲說:“怎麼聊一半，就不說話了？”
唐敘珩斂眸，那些思緒迅速被壓下。
他低笑一聲，接著剛剛話說:“是太早了些，你都還沒十八。”
林述煜輕哼了聲，笑著說:“你不也是。”
兩個未成年相視一笑，默契地跳過這個屬於成年人話題。
林述煜臉上溫度很快就降了下來，他瞥了眼唐敘珩，笑著埋怨道:“珩哥，都怪你，本來好端端地討論學習問題，被你給帶偏翻進溝裡去了。”
唐敘珩:“之前不是叫哥叫得挺適應嗎，怎麼又換回來了？”
“還不是因為……”林述煜剛剛想解釋，話說一半又反應過來，“你不要老是轉移我注意力。”
“不是我轉移注意力，是你太容易被帶跑了。”唐敘珩說。
林述煜沉默了會兒，決定不和他在這上麵糾結太多。
不然話題又扯到天邊去了，沒完沒了。
“這個話題以後有空了再討論，我們言歸正傳。”林述煜頓了頓，“那個約定，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見他認真起來，唐敘珩也不再逗他，想了想，說:“你提出那個約定內容，具體是什麼樣。”
林述煜點點頭，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詳細計劃就在這裡，我給你念一下吧。”
唐敘珩阻止他:“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
林述煜也沒和他爭，把筆記本遞過去:“那你就自己看吧，認真看完。”
唐敘珩接過筆記本，點點頭，翻開。
第一頁最頂上，是用比較粗馬克筆寫一行字，字跡飄逸而漂亮。
【珩哥成績提高計劃安排表】
唐敘珩接著往下看。
【
打牢基礎日任務:
英語單詞每日20個，每晚聽寫檢查，全對可以獲得獎勵小星星一顆；
語文古詩詞默寫填空，晚上回家路上口頭抽查，全部答對，可以獲得小星星一顆；
化學方程式……
物理公式……
生物相關知識問答……
成語考察……
完成所有日任務，可額外獲得星星獎勵3顆。
周任務:
背誦並默寫英語作文一篇，獎勵星星十顆；
數學基礎訓練題，滿分一百，每十分一顆星；
完成所有月任務，可額外獲得星星二十顆。
……】
林林總總任務之後，是紅筆寫特彆標注——
每收集夠一百顆星星，可以兌換一個條件獎勵；
月考年級排名比上個月提高，獎勵一個條件獎勵；
為了激勵珩哥進取，如月考成績下滑，會相應扣掉一次條件獎勵；
唐敘珩翻看完全部，心中觸動。
他煜煜，把學習任務拆解開來，從基礎，到進階鞏固，事無巨細一一羅列下來。
像是打遊戲，攻略任務一般，從每日到每周，再到每月任務，都逐一規劃得明明白白。
要把這事情徹底做好，得花費不少精力和時間。
唐敘珩突然記起來。
煜煜這段時間上課時候基本沒怎麼睡覺，午睡也不怎麼睡，估計就是在整理這個東西。
手裡這份計劃，凝結了他心意和期盼。
很沉重。
唐敘珩心裡難得產生了糾結感，他思索了片刻，大概權衡了一下利弊，深吸口氣，抬頭看著林述煜:“煜煜，你其實……不用這麼拚。”
林述煜搖了搖頭，他直視著唐敘珩眼睛，眼神裡滿是信任與堅定:“哥，我相信你，也一直都相信著，你一定，可以追上來。”
書裡唐敘珩本就是個學神，是天之驕子，本該是閃閃發光人。
如今卻因為他出現，導致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
他出現改變被渣結局，這是好事，但是他不希望珩哥是以損失掉那些光環為代價換來。
他其實也算是個俗人，當然希望他珩哥什麼好處都能把握住。
迎著林述煜那明亮眼神，唐敘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他想了想，沉聲問:“你確定要這麼做？這對我來說可是百利無一害約定。”
林述煜:“我隻是給你機會，有沒有利，還是得看你表現，靠你自己爭取。”
唐敘珩:“達成有獎勵，不達成沒損失，這對我來說是絕對有利。”
“是啊，為了你我付出那麼大，你可彆辜負了我一片心意。”林述煜笑著說，“不然你就是渣男。”
他這麼一說，唐敘珩這才驚覺，他關心則亂了。
煜煜已經花時間把東西都做出來了，他要是各種推拒，其實也是在浪費損耗那份心意。
唐敘珩深吸口氣:“那麼，這個約定就成立了。”
林述煜點點頭，笑著說:“珩哥，我很期待你表現。”
*
第二天早上，因為昨天約定，林述煜和唐敘珩早早地往學校走去。
昨晚上下過雨，這會兒地麵還是濕，學校大道邊上有些凹陷下去地方甚至積成了深淺不一小水窪。
林述煜靠著路邊走，身後突然有人騎著自行車過來。
那人似是沒看到人一般，車輪子從水窪上碾過，激起一片水花。
那個水窪積攢雨水不少，有點深，水又黑又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