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敘珩眼裡掠過笑意,也沒多解釋，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林述煜見他拐彎抹角的，又不肯明白地告訴自己,垂在唐敘珩身前的手輕輕扯了兩下他的衣服:“都已經說了，就明說,少來這語焉不詳地吊胃口。”
唐敘珩確認道:“真要聽？”
林述煜:“聽啊，你敢說我就敢聽。”
唐敘珩聲音很低，帶著隱晦的笑意:“為了日後的可持續發展。”
日後……？
林述煜睫毛動了下,耳朵開始有些熱起來。
大概是他看得多了，某些特定的詞語一聽就秒懂。
反正這會兒四下無人，也不需要顧忌什麼，林述煜哼笑一聲，興師問罪:“哥，這還到那個時候呢，你就已經開始質疑你男朋友體力不行了嗎？”
“不是那個意思。”唐敘珩解釋道，“體力沒問題，就是你續航能力有些不足，怕你到時候跟不上,吃不消。”
林述煜本想反駁，但是轉念一想,珩哥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就像現在，珩哥連續打了三小節，還能輕鬆地背著他。
而他……打了兩小節就沒勁了。
他在耐力方麵的確和珩哥差距有些大。
林述煜忍俊不禁:“……哥,你想得可真長遠。”
“也不遠了。”見他沒反駁，唐敘珩悶笑著，“高中的時間，過得很快,早些做準備也好。”
林述煜:“那你打算怎麼提前準備。”
“早起和我一起長跑。”唐敘珩說。
林述煜:“……”
林述煜:“這個早起，得起多早？”
唐敘珩斟酌了一下，報了個時間。
林述煜直接宣告放棄:“這麼早，我起不來。”
唐敘珩開始勸:“也就比現在早起二十分鐘。”
“我現在每天這個點起，已經是極限了。”林述煜拖著語調，“要不是為了幫你提高學習，我才不起那麼早。”
尤其這會兒已經臨近冬天，早起又冷又困，簡直是種變相的折磨。
睡覺它不香不舒服嗎？
想了想，林述煜又說:“先試試吧，如果我真的起不來，那這事就先放一陣。”
唐敘珩:“好。”
剛剛打完球出了汗，兩人回到家後並沒有和平常一
樣先吃飯，而是直接回臥室，準備先洗澡。
等熱水器燒熱水的功夫，兩人合力一起從櫃子裡拿出被子，開始收拾床鋪。
這段時間降溫很厲害，這周還要降溫好幾天，原先的被子已經不太夠他們睡覺的保暖用了。
等把床單和被子都換成了毛絨絨的，林述煜舒服地往床上一躺，玩了會兒消消樂。
唐敘珩也在他旁邊躺下。
林述煜邊玩手機邊說:“哥，我覺得我們剛剛的那個約定，可能要失效了。”
唐敘珩似乎有些不解:“嗯？”
“這被子這麼舒服，這才躺一會兒就暖烘烘的，簡直是早起的最大最難跨越的障礙。”林述煜一手玩手機，另一隻手臂在柔軟而又毛絨絨的被子上蹭，玩笑道。
兩人的手本來就靠得近，他才滑動一下，就碰到了身旁人的手。
唐敘珩直接把自己送上來的手給逮住了。
感受到唐敘珩的手指帶著熟悉的溫度一一擠進自己的指縫裡，林述煜也跟著抓緊了他的手。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牽著手，在床上躺了會兒。
最後，林述煜沒忍住，笑出聲來。
唐敘珩:“笑什麼？”
似乎是因為林述煜的笑，他的語氣裡也帶著明顯的笑意。
“就是。”林述煜笑個會兒，說，“我感覺我們現在，好像有點膩歪……？”
“我們剛剛在一起沒多久。”唐敘珩說，頓了頓，他又補充，“也就是現在學業要緊，不然……我們可能會更膩歪些。”
後半句，帶著點些微的壞笑。
估計是因為心意相通，林述煜再次秒懂了他的意思。
在一起後，他和珩哥平時的互動反而比沒在一起之前要克製收斂了那麼些。
他倆現在算是處在熱戀期，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是一次簡單的接觸，都很容易勾起喜歡的情緒來。
就像他，有時候光是看著珩哥的臉，就下意識地想要和他更靠近一些，和他牽手，和他接吻。
可在學校裡，他們暫時還不能那麼明目張膽地親近。
思及此，林述煜歎了口氣:“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早戀……額，該怎麼形容呢？一種甜蜜的折磨？”
唐敘珩:“折磨？”
林述煜把自己的感受說了一下，
總結:“真的，突然感覺老師們說的不讓也挺有道理的，談戀愛還要藏著掖著，憋死人。”
把話說完，他又有些不確定地說:“哥，我這樣，是不是太黏人了點。”
“有嗎？”唐敘珩低笑了聲，揶揄道，“嚴格算起來，我們黏了十多年。”
提及這個，林述煜想了想:“好像也是。”
自從他搬到唐家，他和珩哥似乎就一直朝夕共處，形影不離。
唐敘珩:“我媽還拿這個開過玩笑，說我和你連體嬰兒。”
林述煜還記得這事，沒忍住，笑了起來。
唐敘珩側過身子，輕輕在林述煜的耳垂啄了啄，誘哄道:“早戀其實也可以不折磨。”
“在學校裡不能做的，可以在家裡補回來。”
說是這麼說，兩人也隻是簡單地親了一下，就分開了。
林述煜坐在床上，活動了一下腿，忍不住道:“剛剛好像跑得太猛了，這會兒小腿好酸。”
話音剛落，林述煜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鬆鬆地抓住了。
林述煜滿臉困惑:“？？？”
“抬腿。”唐敘珩說。
聽到抬腿二字，林述煜的思維又開始四處發散。
心裡小火車汙汙汙跑過，林述煜臉上還是沒有絲毫的破綻，照著唐敘珩說的稍微抬了下腿。
唐敘珩配合著他，把他的小腿搭在自己盤著坐的腿上。
林述煜:“哥？”
唐敘珩:“不是腿酸嗎？幫你按摩一下。”
說完，就開始動手了。
林述煜本來是打算收回來的，結果唐敘珩按得還挺舒服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還躺了回去，兩手墊在腦袋下麵，愜意十足。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笑著問:“哥，從生物角度來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打籃球後，小腿會酸？”
唐敘珩無奈地笑了下:“我幫你按摩，你反過來考我？”
“對啊。”林述煜毫不臉紅，理直氣壯，“突擊檢查，要是你答對了，我給你加星星。”
聽到他這麼說，唐敘珩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開始回答。
林述煜:“答對了。”
唐敘珩:“記得給我記上。”
林述煜:“知道了，不會賴賬的。”
想了想，他又順水推舟，接著問一些相關的問題。
唐敘珩:“有獎勵嗎？”
“有啊。
”林述煜哼笑，“相應的，答不出來的話，要扣一點獎勵。”
唐敘珩微微頷首，唇角含著笑:“好啊，那開始吧。”
兩人開始一問一答。
問了幾個問題，唐敘珩都一一答對了。
林述煜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唐敘珩手上的動作微頓。
林述煜又問了個問題。
這回唐敘珩答錯了。
等到最後，仔細算下來，唐敘珩對多錯少，還是賺到了好幾顆星星。
林述煜笑著說:“哥，你這知識掌握得可以啊，再接再厲。”
估摸著熱水燒得差不多了，唐敘珩停下手上的動作:“去洗澡嗎？”
“嗯。”林述煜應了聲，從床上坐起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微微蹙眉。
唐敘珩見他神色不對，問:“怎麼了？”
林述煜指了指身下的被子:“……我們倆都沒洗澡，就躺在這新換的被子上。”
他剛剛還用手臂在被子上來回動，相當於把身上的臟東西都蹭到了被子上……
額，一想到這，他就不是很想晚上睡覺的時候蓋這床被子了。
唐敘珩也有些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安慰道:“沒事，家裡還有彆的被罩。”
“好。”林述煜起身，“那待會兒洗完澡了再給它換上。”
因為之前幾次一起洗澡都差點出事，兩人默契地沒再提一起洗的事。
洗了澡吃過飯，林述煜和唐敘珩這才換上衣服去學校。
打完比賽就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兩人剛剛洗澡吃飯也花了不少時間，這會兒早就過了七點晚讀的時間。
林述煜和唐敘珩在教學樓下遇到了華陸。
兩人分彆和華陸打了個招呼。
華陸的辦公室有一段是和他們同路的，見到這兩個今天表現出色的學生，倒是放慢腳步多關心了幾句。
唐敘珩不怎麼開口，基本都是林述煜在答。
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華陸突然說:“林述煜同學，今天打球的時候，我看你身上好像有不少的紅斑。”
林述煜:“……”
草，是那天過生日的時候……
看來之後的比賽，他得在球服裡套件T恤。
林述煜皮膚白，很容易就會留印子，而且不容易消去，養了這麼多天，顏色這才淡了很多，不然他也不
敢穿球服。
華陸說完，又接著問:“是過敏了嗎？”
林述煜順著他的話往下答:“……是過敏了。”
“換季的時候的確容易因為各種原因過敏，還是多注意一下飲食之類的比較好……”華陸也沒多懷疑，開始絮叨起來。
身旁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笑聲。
林述煜有些沒好氣地往身旁的“過敏源”看了眼，罪魁禍首也在看他，唇邊還帶著點笑意。
林述煜耳朵有些熱了起來，忍不住用手肘懟了唐敘珩的手臂一下。
旁邊的人卻很自然地在他收回手之前，精準地握住他的手腕，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似乎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林述煜:“……”
因為林述煜和唐敘珩是走在後方的，華陸背對著兩個學生，沒看到後麵的小動作，也沒看到，他的得意門生這會兒耳朵已經紅了。
等到華陸往辦公司的方向走去，唐敘珩這才出聲:“煜煜？”
林述煜沒吭聲。
“生氣了？”
“沒生氣。”林述煜看了他一眼，還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