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昏迷(2 / 2)

蘭枝到底年紀小些,嚇著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綠枝穩重些,但也被嚇了一跳,忙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小姐在江南時有一次得了風寒,病了好些日子,後來小姐好轉後便有了心悸的毛病,大夫配了藥丸可以緩解,宋老夫人本想寫信告知,可小姐說馬上便要回京,讓她親自告訴您,免得又惹您多心,宋老夫人便答應了。”綠枝跪著條理清晰的說著。

“最近小姐心悸次數越來越少,且大夫之前問診都沒診出來,小姐便以為自己情況有所好轉,不讓奴婢們多妄言了。”

綠枝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交代清楚,沒有一句隱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靜空大師能診出來,大概是那些大夫醫術不精。

宋氏眉心聚成一團,“那你們小姐最近一次心悸是何時?”

綠枝囁嚅,“是……是三日前。”

“啪——”

宋氏一把摔了個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劃過綠枝額頭,頓時鮮血絲絲縷縷的滴落。

綠枝不敢呼痛,連忙以身貼地跪在地上,蘭枝驚道,“夫人饒命!”

宋婉柔眸色微變,閃過一絲意外和不自在,但終究狠下心來沒說什麼。

沈瀾當即擋住兒子的視線,害怕他因恐懼大叫。

“母親……”安哥兒小聲的叫著。

沈瀾搖搖頭,低聲道,“莫動。”

宋氏的暴怒讓蕭鶴鳴和沈瀾都有些訝然,畢竟母親從未生過如此大的氣。

宋氏生氣,語氣卻緩和了不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學得一手欺瞞的功夫!”

雖然名字婉柔,可宋氏卻是個性格堅韌的人,很少這般怒氣衝衝的樣子,也是觸及女兒這個底線,才壓不住心中怒氣。

“母親莫急,妹妹此刻還離不了人,要處置這倆丫頭,也得告知妹妹一聲才是。”沈瀾在一旁勸道,母親在氣頭上,容易衝動。

“是啊,母親,當下之急還是等妹妹醒來。”蕭鶴鳴看著病弱的妹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宋氏也不想讓自己和女兒之間心生齟齬,以及安哥兒也在,強壓下怒火,“等阿雲醒了再處置你們!”

“多謝夫人。”綠枝和蘭枝紛紛跪謝。

幾人說話間沒注意到暗處一身影悄悄離開。

那人直奔後室,到了一處院落門口,四周寂靜無聲,但隱於暗處的卻絕不少。

裡頭坐著的儼然方才同靜空大師交流的男子,身後還跟著一位麵無胡須的中年仆從。

男子正端坐案前手持一卷手,手掌修長有力,骨指分明,而仆從則低著頭安靜的立在一側。

聽見聲音,男子沉聲問,“何事?”

來人回稟:“回陛下,屬下打探到今日定北侯府二夫人攜大公子一家及三小姐蕭聽雲至此上香,定北侯府三小姐登九十九層梯時體力不濟暈倒,靜空大師前去醫治後,那位夫人發了好大一通火……”

此刻端坐於前的正是大齊的國主裴予寧,雖已快而立之年,但身為帝王的威嚴浸透全身,一身墨色華服流光披撒肩頭,劍眉星目,唇淡且薄,目光從容不迫,矜貴又疏離。

裴予寧神色淡淡,“為何怒火?”

“好似那三小姐心有頑疾,尋常大夫診斷不出,於是便三年未曾同家人說起,丫鬟也被勒令不許多嘴。”

“三年?”裴予寧從書裡揚了揚眉。

“是!”

聽完後裴予寧遂又低下頭,“出去吧。”

“屬下告退。”來人出了門。

站在一邊伺候的乃是當今聖上的禦前總管張全福。

白胖胖的一張臉,張全福樂嗬嗬的道,“這蕭家小姐也是個奇人,有病不治不說,還忍著。也不知是江南的大夫都醫術不精,還是這病真是太過古怪?”

裴予寧輕笑,被張全福的話給逗樂了,“確實奇人,不過似乎沒聽過蕭侍郎還有個女兒?”

他在腦子裡搜尋半天也沒有任何印象和信息。

張全福見聖上來了興致閒聊,忙解釋,“陛下有所不知,蕭大人的這個女兒啊,據說從生下來便身體不佳,小時送去江南外祖家養病,這兩年才回來的。”

說著說著還歎了口氣,“也是身體太不爭氣,回來這些日子竟是一次門都沒出呢,淨病著了。”

裴予寧好笑的望著張全福,“你倒是打聽得清楚。”

張全福一聽,忙福身請罪,怕陛下怪罪他與大臣來往過密,“哎呦,老奴哪敢啊,這不之前聽蕭侯爺說過一嘴嘛,這就記下了。”

裴予寧想到蕭屈那老狐狸就好笑,也不願多問,擺擺手讓人下去,“罷了,你下去吧。”

隨即又埋身書卷,不理外事,張全福輕聲應“是”,便出了門。

說話的功夫那邊蕭聽雲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