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SAKURA(1 / 2)

“……”

靜了許久,一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電競產業:“這年頭, 沒想到玩個遊戲竟然這麼賺錢……?”

表情完全沒了開始的輕蔑, 語氣也沒了絲毫的調笑意味,大多鎖著眉頭, 充滿對不可思議新事物的驚奇。

“但終歸還是沒什麼用吧……”

一人說著,語氣裡不無酸意。

看著一群門外漢說得頭頭是道, 武文雅再懶得跟他們維持什麼好臉色,帶著冷笑說:“如果覺得什麼都沒用的話, 奧運會等賽事也不用舉辦了,畢竟依這樣的理論, 運動項目也是沒什麼用的不是麼?很多工作也沒必要做, 大家把城市推倒了種地去, 吃飽了就睡覺, 慢慢等死就可以了,對吧?”

沒想到武文雅會忽然反唇相譏,說的話也不再留有餘地,一群人紛紛雜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不是隨便打打遊戲就可以,而是要在無數懷揣夢想的人中挑出最厲害的, 不斷訓練,不斷提高,最後誕生出來的頂尖職業選手是可以代表國家出戰打比賽的。”

“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進來就能沒腦子地撈到一大筆錢的。”說著, 武文雅看向剛才開玩笑說“早知道這樣, 我也讓我爸到這個行業來投資”的人, 告訴他, “若說投資,我朋友從幾年前就開始做了,開始的血本不是誰都下得起的。隻是後來做得好了,才能賺到很多錢而已。現在仍舊有很多電競俱樂部在虧本維持,一直有俱樂部在倒閉,您知道嗎?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也不要把彆人的遠見也好,心血也好,說得那麼輕描淡寫的。”

“……”

桌上人麵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紫。

在簡直不能再尷尬的氣氛裡,一人打著圓場,乾巴巴地笑了幾聲說:“吃飯,吃飯,不懂的事我們的確不好隨便議論,咱聊點彆的吧。”

“好的,好的。”其他人急忙附和。

一頓飯下來,在星級酒店裡的消費並不低。

結賬時,付東乾付了一半,的確是筆不小的數目。

隻是他付過後,其他人都在餐廳櫃台周圍等待,先是數人數,而後讓櫃台服務員按計算器計算平攤下來的具體數目,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付東乾卻沒有要管的意思。

數人數半天數不明白,一人忽然過來,拉住正在低頭玩手機的薛祈年衣袖,麵上堆著討好的笑意:“欸,薛祈年,你看現在結賬這麼麻煩,要不你先付著,屆時我們再一起轉給你怎麼樣?”

另一人附和:“就是,我們之前聚會也沒來過這麼高端的地方,都是班長他全部掏錢再平攤的,誰知道……”

又有一人拿著手機上來:“能不能加個……”

還不待她說完,薛祈年“哦”了一聲,往櫃台走:“那我把另一半付了吧,你們也不用給我轉了,我手機號換過,聯係方式也不全,一個個加麻煩。”

“……”

最後一人有些僵硬地放下手機。

一頓飯美味又豐盛,星級酒店的環境更不必多說,算是白蹭了,大家都十分歡喜,一起吵吵鬨鬨地往酒店外走,大多圍在武文雅和薛祈年身邊。

一人打趣地跟薛祈年說:“你說帶媳婦來蹭飯吃,沒想到最後還是我們蹭了你的飯,下次同學聚會還來呀!”

不怎麼好笑的玩笑又加一條。

薛祈年敷衍地笑著,心裡答案很明確,但始終沒說什麼。

一眾人在酒店門口分彆。

坐上車,薛祈年感覺出武文雅還窩著股火,又看她臉色像是想殺人,主動給她戴上墨鏡,笑:“要來根煙麼,媳婦?”

武文雅盯著前方,目不斜視地說:“開你的車。”

薛祈年點頭:“是。”

離開酒店廣場,跑車奔馳在夜色裡,於燈火通明中向著家的方向行駛。

回想剛才同學聚會上的一幕幕,薛祈年忽然“噗嗤”一笑出來,說:“媳婦,我本來就料到同學聚會不會多麼有意思,隻是帶著你才願意來而已。沒想到,你這逼給我裝的,好像學到點我的精髓了。”

武文雅:“……”

舒出口氣,平複下還悶在胸腔裡的一團火,武文雅點頭:“行吧,隻是沒想到薛某人在高中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這一群人裡,哪個說話不是陰陽怪氣的?這種同學聚會以後不來也罷。”

“媳婦教訓的是。”

與酒店離得遠了,薛祈年降下車窗,偏出頭,深深地吸進一口冰涼乾冷的空氣:“我高中就是個沒給過彆人好臉色的網癮少年而已,大家畢業後或多或少變得功利些,想找個人當樂子也不奇怪,隻是不得不麻煩老子媳婦出頭幫老子裝這個逼,裝出來又這麼嚇人,煩得一批。”

武文雅:“……?”

*

春節已過,轉眼快到十五元宵節。

元宵節後,武文雅和薛祈年就要回江洵了。

明白這點,薛父薛母戀戀不舍的情緒愈發明顯,武文雅和薛祈年不斷安慰:兩人以後一定會經常一起回來看望的。

武文雅趁機探了探兩人口風,問兩位老人願不願意搬到江洵,或者在殷川市換個更好的住處。

兩位老人果然如薛祈年之前所說那般,拒絕的態度十分明確。

臨走前幾天,夜晚,下播後的武文雅和薛祈年一並靠在床頭玩手機。

張靜嫻剛在直播裡和武文雅打完遊戲,這會兒直接給她打來電話。

接起,武文雅歪著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懶意和無奈:“喂,有什麼事就不能發消息嗎?”

張靜嫻不像剛才在遊戲裡時那麼散漫,聲量不小、語氣急促,甚至有些緊張:“喂喂喂,文雅,不是我不發消息,隻是我要說的這件事實在有點突然,也很重要!”

“怎麼了?”武文雅迷惑。

薛祈年就在武文雅身邊,兩人距離相當近。

聽出是張靜嫻在給武文雅打電話,又聽出她語氣裡帶著難得的慌張,他不禁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來。

“你是不是已經訂好回江洵的機票了,現在退票應該不晚吧?”張靜嫻急吼吼地說,“這樣,你先不要回江洵,你去櫻浦待一段時間,好嗎?去櫻浦的機票我來弄。主要是,今年的那個青訓營又要開辦了,你知道吧?組織需要你!”

“……”

“噢……”

武文雅明白了。

也答應下來。

電話還沒掛,說著說著,武文雅忽然發現某個人好像一直在身邊“竊聽”,於是仰起麵龐,看了他一眼。

發現薛祈年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眉頭深鎖,武文雅沒忍住笑出來,又和張靜嫻說了幾句,掛上電話。

薛祈年臉偏到一邊去。

“聽見了?”武文雅收起手機,戳了戳薛祈年的腰。

硬實的肌肉觸感相當好。

“幫我退下票。”

薛祈年卻問:“青訓營多久啊?”

Kings背後是鷹創集團,體係龐大,青訓的事是由其他人負責的。

薛祈年隻管在一隊埋頭訓練和比賽,有被選拔丨出來的青訓生加入就一起磨合,也算是對青訓生進行的進一步考察。

去年青訓營裡那麼多人,最後Kings隻留下老幺一個。

武文雅想了想:“一個半月吧。”

薛祈年:?

武文雅繼續說:“去年我一直在櫻浦,冬天的時候大學還沒畢業,過完年就去青訓營待著了,這次要不是張靜嫻說,我都把這事給忘了。”

薛祈年半天沒說話。

武文雅知道他有情緒了,又戳了戳他腰,語氣軟了些,帶著點哄地問:“票退了沒?”

“退了!”薛祈年大聲回複,很受傷地說,“我在想,我們兩地分居一個半月該怎麼辦,你卻隻關心你的票退沒退!”

武文雅:“……?”

安靜了一會兒,薛祈年氣衝衝地關了燈,縮進被窩裡:“睡覺!”

武文雅:“……”

兩、地、分、居。

好吧。

想了想,武文雅在被窩裡挪到薛祈年身後,微微縮成個球,將額頭抵在他寬闊堅實的背上,又戳了戳他腰。

“乾什麼?”薛祈年有些煩躁。

武文雅醞釀了一下,細聲細氣、又飽含深情地叫了他一聲:“寶貝兒~”

薛祈年:??

心跳驟然加快,但他還是裝出很不耐煩的語氣:“乾什麼乾什麼?有事說事,現在撒嬌沒用!”

武文雅埋著頭偷笑,“嗯”了聲,跟他說:“你想,我們不是準備在基地邊上選一套房子嗎?還要養一隻狗。”

靜了半天,薛祈年默默地“嗯”了聲。

又問:“乾嘛?”

武文雅繼續說:“你看,反正完成這些事是需要時間的,就算我這次回江洵,我們也是各自待在基地一邊嘛。相比這樣,不如我先去櫻浦弄青訓營的事,你看看彆墅區裡有沒有合適的房子,順便督促一下張靜嫻對狗的事上點心,當然,我也會催她的,估計她過個年都把這事給忘了……”

逼逼叨叨地說了一堆,給薛祈年畫好大餅,武文雅最後道:“反正,就是這樣,我們先各自忙各自的,等我從櫻浦回來,說不定我們就能住進新房子、有一隻小狗了呢。”

“說不定,就可以公開Hope和Sakura早就見過麵、已經開開心心地住在一起了的事呢。”

“……”

想了想,薛祈年“嗖”地一下翻過身。

武文雅洋洋得意:“聽起來還不錯吧。”

薛祈年輕輕地應了聲:“嗯。”

卻越想越高興。

甚至,輕笑出聲來。

不舒服的情緒一掃而空,某隻刺蝟終於收起一身刺。

薛祈年將武文雅抱在懷裡,揉著她毛茸茸的腦袋,狠狠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在媳婦回來前讓房子有個著落,我想和媳婦住在一起,養一隻狗。”

“是的。”武文雅手指輕撫過他流暢的下頜線,最後點在他軟軟的下唇上,“養一隻,像你一樣的哈士奇。”

*

元宵節後。

與薛父薛母告彆,武文雅又戀戀不舍地在機場與薛祈年分彆,坐上前往櫻浦的飛機,回到熟悉的城市。

武文雅去年在青訓營裡待過,因此有經驗。

青訓營地點於Kings互娛附近,在一處很大的場館裡。

不做青訓營時,這座場館是用來辦展覽的;做青訓營時,鷹創將它全部租下來,在寬敞的場地上擺滿設備,場麵看上去相當壯觀。

青訓營雖然是鷹創創辦,但並不隻為Kings一家俱樂部服務。

非常有商業手段的鷹創聯合多家俱樂部參與進來,由鷹創出資統一培訓,為期一月,而後組織所有青訓生公開比賽,允許參與的俱樂部以競拍形式獲得與相中青訓生簽約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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