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SAKURA(1 / 2)

武文雅關上訓練場中的最後一盞燈, 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跟著薛祈年走, 想看看他所說的後門到底是哪裡。

不到五分鐘, 薛祈年帶武文雅繞過青訓營餐廳,來到廚房, 從一扇很不起眼、也很破舊的小門進去, 又從另一邊的一扇小門穿了出來。

武文雅:?

門外像是個破舊院子,門口還有位大爺看守, 但她之前完全不知道這裡。

看兩人出來,大爺隻是抬了下眼,一句話沒問。

“放心,我剛才就是從這裡進來的,和大爺說了半天才說明白。”薛祈年輕笑一聲, 緊了緊武文雅的手, 帶她走過空曠的場地, 來到外麵已然十分寂靜的公路上, “大門的門衛說,這裡是貨車給食堂送菜的地方, 淩晨的時候也可能有車來,所以一直開著。”

“噢……”武文雅點點頭, 很佩服大門處的人竟然如此縱容薛祈年。

但想了想,畢竟是Kings的Hope, 估計門衛見到他時, 也像Dei剛才一樣感到很吃驚吧。

深夜的公路安靜少人, 偶爾才有一輛車跑過,速度不低,“嗖——”的一聲過去,拉開一條長長的光影,但很快就淡去。

兩人沿著公路走,踩著路燈映照下來的一塊塊暖橘色光圈。

眼前夜景就像一幅飽和度很高、顏色卻很深沉的油畫。

剛才薛祈年一說,武文雅沒多想,直接和他從青訓營裡出來了,忽然覺得身上很空,才發現,自己除了手機什麼也沒帶。

側過臉一看,發現某人好像也是這樣。

“等等,”武文雅看著薛祈年,有點懵,“你從江洵過來,什麼行李都沒拿?”

聽了這個問題,薛祈年笑出來,眼裡的光撲閃幾下:“我,我拿了啊,不過先放在酒店裡了,不然拖個大箱子來青訓營找你,多麻煩。”

酒、店。

行李都已經在裡麵放好了。

原來不是一到櫻浦就來的青訓營。

武文雅歪著頭,死死盯了薛祈年好幾秒,看他麵上的表情不是一般豐富多彩。

憋著幸災樂禍的笑,卻在強裝淡定,嘴角又會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很好。”武文雅被氣笑了,“房都開好了,薛先生真是有備而來啊。”

“嗯。”薛祈年乾脆頭鐵地認下來,攬住武文雅,“我太想媳婦了,要和媳婦交流感情。所以,今晚誰先睡覺誰是狗。”

“……”

“很好,非常好。”武文雅禁不住拍了拍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晚誰先睡覺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

*

武文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想到直播的事,她吃了一驚,趕緊摸起枕邊的手機。

果然收到了大堆消息。

一眾粉絲在她最新的一條微博下麵嚎啕大哭,問她哪去了。

薛祈年也在下麵評論:[Sakura估計是睡過頭了吧,每天直播挺累的,就讓她休一天吧。]

這條評論很快被頂到最上麵。

下麵大批人不斷起哄,倒沒感覺出兩個人是在一起的,隻是紛紛誇讚Hope的高調寵妻。

武文雅卻有點無語。

求求某人,摸著良心講,這真的是直播累的嗎??

抱著十分無奈的心情,武文雅正式發了條請假公告,而後戳戳一直在旁邊靠著枕頭、對著筆記本看比賽的薛祈年,問他:“你是請假出來的嗎?”

“嗯……”薛祈年聞聲,側過頭,才知道武文雅醒了,拍拍她睡得微紅的小臉,很疼愛地說,“是啊,最近沒什麼比賽,加上隊裡一直缺個人,連訓練賽都是讓二隊去打的,張靜嫻說她現在對青訓生如饑似渴。”

武文雅:“……”

“您也挺如饑似渴的。”

薛祈年當什麼都沒聽見,繼續麵朝筆記本,指著邊上的桌子:“媳婦,飯都訂好了,還熱的,現在有沒有胃口?”

武文雅深重地呼出口氣,感覺自己像個病入膏肓的,慢騰騰從床上起來,渾身都酸乏。

先去洗浴間裡漱了口,而後坐到桌子邊,有氣無力地吃起東西。

吃完,又默默縮回被窩,暗自揉著酸痛的腰。

薛祈年將一場比賽看完,忽然湊到她身邊,興衝衝地說:“媳婦,一會兒想不想出去散散步?我都快忘了大學什麼樣了,雖然有點遠,還有……”

武文雅斬釘截鐵:“不去。”

“……”

“昂?”

薛祈年這才察覺出武文雅態度的反常。

開始,他以為武文雅看起來蔫耷耷是因為剛起床,但現在,起床氣怎麼說也該消掉了。

浪漫夜行計劃被一口否決,薛祈年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舒服。”武文雅嘟囔著往被子裡縮縮,“我要一直躺著,不想動。”

沉默片刻,薛祈年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像小狗一樣將下巴擱到武文雅麵前的被子上,眼裡有了光彩,看著她,幽幽地說:“媳婦,我這次,是不是又太過火了?”

“……”

武文雅將下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皺著眉,不想理他。

她昨晚一夜沒睡。

薛祈年表情有些難受,也不知道是發自內心還是裝的,小心翼翼地問:“那,我給你揉揉好麼?”

武文雅剛要順下去的一口氣立即提起來:“不用!你他媽……”

揉著揉著又揉出心思了怎麼辦!

“行吧……那媳婦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薛祈年笑著,幫武文雅把被子掖得更緊,像拍小寶寶似地拍拍她,轉回身繼續看電腦,又抱怨,“我再也不想和媳婦分開這麼久了。”

武文雅在被窩裡咬著唇。

心想:老娘也不想再次經曆這些了:-)

*

薛祈年隻請了三天假,很快回了江洵。

青訓營也隻剩幾天就結束了。

在機場送走薛祈年,沒幾天,武文雅又來這裡接張靜嫻。

從出口走出,張靜嫻打扮不是一般低調,頭發紮成一束馬尾,戴了頂鴨舌帽,又戴了副墨鏡。要不是她一眼看到武文雅,徑直走來,武文雅壓根就沒認出她。

兩人擁抱了一下,張靜嫻以領導慰問的架勢跟武文雅說:“這個月辛苦你了,為我們Kings的未來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我已經對新的青訓生無比期待了。”

武文雅笑:“不是如饑似渴麼?”

張靜嫻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某個沒良心的告密了。

想到兩人背地裡肯定少不了對自己的笑話,她一把鬆開武文雅,沒好氣地說:“那是薛祈年,不是我!”

武文雅:?

張靜嫻輕哼一聲:“某人非要請假見媳婦,置忘憂和老幺於何地,是我們Kings留不住他了嗎?要不是考慮他媳婦是你,我才不會同意,後來就乾脆給他們都放了三天假,嘁。”

說著,張靜嫻又一臉壞笑:“隻是沒想到,這假才放到第一天,Sakura就不能直播了啊?”

又陰陽怪氣地學著某人口吻道:“噢,我媳婦太累了,就讓她休一天吧!”

武文雅:????

兩人往機場外走,張靜嫻才恢複正經,問武文雅:“對了,你倆準備什麼時候公開現實在一起的事啊?搬到新家之後?我看薛祈年一直在忙房子的事,選了離基地很近的一幢彆墅,隻是還要再精裝修一下……網上猜測那麼多,你倆心是真的大,該做什麼做什麼,也不覺得憋屈。”

武文雅點點頭:“就是準備搬到新房子之後,不然,還能說我兩都住在Kings基地裡,一直在Kings基地裡談戀愛麼?”

她笑:“多奇怪,還會影響Kings風評吧。”

張靜嫻也笑了:“你求求我,我把三樓中間的那麵牆拆了,未嘗不可。那牆本來就是後來加的,可薄了。”

“是,的確很薄。”曾深受其害的武文雅表示讚同。

“那祝福你們的幸福小日子即將到來。”

張靜嫻家離青訓營有些遠,加上這次隻待一晚上,兩人就在酒店裡住下。

武文雅這次是收拾好行李出來的,隨身帶著青訓生資料。

關於青訓生的事,她早跟張靜嫻說過,也想辦法拷到些比賽視頻,和塗知行交流過。

但明天就要正式競拍了,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張靜嫻說:“我之前和隊裡商量過,一隊現在隻空出一個位置,已經有忘憂是狙擊位,目前的想法是讓目野替補,否則給Hope的壓力會太大。”

“Dei實力很強,但心理素質欠缺。如果直接讓他成為一隊正式隊員,我擔心他會不能勝任,所以可以先把他放到二隊去鍛煉一下……”

武文雅愣了一下。

“那怎麼辦?說了半天,一隊這個位置到頭來還是空著的。多要一個青訓生,還是再從二隊往上調?”武文雅有點無奈,“其他的青訓生我都有注意,優秀的也有,但不突出;如果從二隊調,你第一次弄了個狐狸,第二次帶了同樣擅長狙擊位的周生來,如果有適合的,這個空缺早就不存在了。”

張靜嫻垂下眼,陷入沉思。

房間裡一時沉默無言。

武文雅想到那天薛祈年帶Dei玩遊戲的情景,說:“Dei的心理問題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他才17歲,隻是在開始的時候過於緊張了。這些天,大家都在努力,明天公開賽就是個不小的場合,我覺得,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薛祈年好像也很認可他,雖然一開始莫名其妙地吃了通醋……

“好吧。”張靜嫻笑,“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

“我同意。”

晚上,酒店房間裡明明有兩張床,張靜嫻卻又很不見外地挪進武文雅被窩,好像有很多話想說。

武文雅的床靠著窗。

張靜嫻一手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拉開窗簾,微微側著臉,看著窗外的天空。

比江洵更純粹清亮,綴著幾顆稀疏的星子。

“時間好短暫,也過得好快啊。”張靜嫻幽幽地說,“薛祈年已經在Kings一隊待了快三年,聽他的意思,今年的PGC世界賽最後拚一把,之後就該退役了……忘憂也是。坦坦的退役消息前不久公布出去,網上又是一陣傷感。”

武文雅眨眨眼。

思緒跟著張靜嫻一起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