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晉江獨家發表(1 / 2)

(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英輝閣內。

池州將當年那案子的疑點及可以重新查驗之處都一一列出,

而後讓眾人傳看了一遍。

“……刑部的檔案裡有當年那件案子的所有相關物證……大理寺中有個擅長辨識字跡、印章的文書,可讓他先辨析一下當年那些信件的字跡……”一個刑部的官員開口道。

“哪怕字跡勘驗無誤,案子也尚有許多旁的疑點……”池州道。

“是的,

當年這案子疑點頗多,隻是情勢過於複雜,

無人來得及或者說無人敢提出疑義,如今既然要重查,

我等必然儘心竭力……”又一人開口道。

眾人各自發表了一番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又有人提筆在池州那列表上添加了幾筆新的疑點。最後,眾人都看向李湛,等著他發表一下意見。

然而李湛卻垂眸看著書案上的某一處,

目光略有些失焦,

看起來像是在走神。

若非他嘴角不自覺帶上了一抹笑意,

眾人肯定要以為他在為什麼事情煩惱。

“王爺……”一旁的池州開口道。

李湛回過神來,收斂了嘴角的笑意開口道:“案子交給諸位,

本王很放心,你們便依著律例去查,

什麼都不用擔心,本王會給你們兜底的。”

李湛這話便等於朝他們承諾,

無論案子牽扯多大,李湛都會力保他們,所以他們不需要考慮彆的壓力,隻需要一心一意查案便可。

“是,

我等定然儘心竭力。”眾人忙道。

李湛又稍稍吩咐了幾句,眾人這才散了。

待出了英輝閣,眾人先是感慨了一番攝政王的“雷厲風行”,大讚他推動“翻案”此舉頗為大義,

隨後話題一轉,開始討論起了王爺最近的“反常”。

“王爺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對啊,畢竟翻出當年的案子,一定會牽扯到先帝……”

“何止是先帝啊,二殿下和四殿下,甚至是剛薨逝不久的老王爺,都會牽扯進來。”

“好在這次事出突然,倒是沒人提出反對……”

隨後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來得有些突然……”

“王爺是不是一直都對當年的案子耿耿於懷?”

“畢竟紀家獲罪之時,他是唯一為紀家求過情的人。”

“不論如何,這次若是能為二殿下和紀家洗清冤屈,都是好事一件。”

“是啊,雖然紀太傅不在了,可紀家兄妹卻還活著……”

話題轉到紀輕舟,眾人頓時便來了興致:

“你們說,王爺對紀小公子到底是寵信還是做做樣子啊?”

“若說不寵信,怎麼會日日將他帶在身邊,還給了他內侍司總管一職……”

“可是今日你們也看到了,說到緊要的地方,王爺不還是將他遣走了嗎?”

“這就不好猜了……你們沒發現王爺最近經常走神嗎?”

“是啊,我看他這幾日議事的時候,經常麵帶笑意,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也有可能是壓力太大,心神亂了……”

……

隨後眾人又感慨了一番李湛為朝廷“鞠躬儘瘁”,卻置自己的個人幸福與度外……

眾人言外之意,都對李湛頗為同情……

英輝閣內,眾人都散了,池州卻沒走。

李湛抬眼看他問道:“池少卿還有事情?”

池州朝他拱了拱手道:“有點私事……紀小姐給紀小公子做了雙新靴子,托我給紀小公子送過去。”

“嗯。”李湛想了想,開口道:“正好本王這裡也有一樣東西,你可以拿回去給紀輕瀾。”

李湛說著從書案上拿起一封信遞給了池州,池州拿過信看了一眼,見上頭寫著“吾妹輕瀾親啟”的字樣。

池州見過紀輕舟的字跡,知道紀輕舟的字跡實在很一般,勉強隻能算周正。而這信封上的字跡卻蒼勁有力,一看就不是出自紀輕舟之手……而這大渝朝能對紀輕瀾稱“吾妹”的,除了紀輕舟之外便隻有一個人。

“這是……”池州驚訝道:“紀家大公子寄過來的信嗎?”

“不是通過驛站寄過來的。”李湛道。

言外之意,是李湛的人親自帶過來的。

池州當即反應過來,李湛的人去找過紀家大公子紀輕淮。

紀輕淮原本和紀輕舟一起被判了流放之刑,但紀輕舟最後放棄了流放,選了進宮做內侍,紀輕淮卻早在年初就去了西北流放。

“紀大公子可還好?”池州問道。

“尚可,信你可以打開看看。”李湛道。

池州看了一眼沒有封口的信,知道紀輕淮沒有將信封上的意思是,李湛可以看過信的內容之後再將信送出去。從此舉可以看出,紀輕淮為人很周到,哪怕僅僅是一封信都知道通過這種細節來朝李湛示好。

但池州卻沒打算看信,開口道:“還是等紀小姐看過之後,我直接問她吧。”

“嗯。”李湛開口道:“不是要送靴子嗎?去吧,一會兒他該午睡了。”

池州聞言一怔,暗道王爺這話說的可真順嘴,竟然連紀小公子什麼時候午睡都知道……

紀輕舟如今胎動還不算頻繁,所以他尚未完全適應。每次胎動的時候,他都會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正因如此每次隻要他胎動,李湛便可以敏銳地覺察到。

例如今日早朝上,紀輕舟原本正好好站著,突然肩膀縮了一下,耳根略有些泛紅,李湛就知道他肯定是又胎動了。今日議事的時候也是,紀輕舟正磨墨的時候胎動了,李湛幾乎立刻就發覺了。

紀輕舟每次胎動的時候,神情都會有點尷尬,所以耳根會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

李湛每次見到紀輕舟那神情,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一邊覺得那神情很令他心動,一邊又有點心疼。

其實這幾日他一直在想不要讓紀輕舟在跟著伺候了,一來這些日子要查紀家舊案,他怕紀輕舟觸景生情會傷心,二來紀輕舟如今已經開始胎動了,他怕對方勞累。

可李湛知道以紀輕舟的性子,若是讓他老老實實養胎,他肯定是不樂意的。所以李湛隻能多加留意,儘量在紀輕舟表現出疲憊之時,便想法子讓他休息……

“王爺對你的事情向來心細的很。”小山給紀輕舟倒了杯水,又遞了塊點心給他。

紀輕舟卻隻喝了水,沒接那點心,開口道:“往後彆給我吃太多東西,不然會發福的。”

小山無奈道:“就算吃的少,肚子該大也會大的啊。”

“能看出來了嗎?”紀輕舟收緊了衣服的腰身,朝小山問道。

“不明顯,隻有一點點。”小山忙道。

“長得太快了,比武之前還一點都沒有呢,如今不到半個月……”紀輕舟歎了口氣道:“我估摸著再有一個月,能長一大圈!”

小山這幾日見紀輕舟一直對這肚子很是“糾結”,忙安撫道:“有王爺在,他肯定會想法子幫你遮掩的,再說你白日裡出去都穿著蟒袍,那衣服料子硬,一般人不會看出來的。”

“嗯。”紀輕舟應了一聲,那神色卻絲毫沒有放輕鬆。

小山伸手在他小腹上輕輕摸了摸,問道:“最近是不是動得很厲害?”

“也不是……”紀輕舟道:“隻是在人多的時候,他一動我會有點緊張。”

小山見他麵上又有點發紅,忍不住笑道:“早晚都要習慣的,我看王爺倒是比你接受得快。”

紀輕舟道:“孩子又不在他肚子裡,他當然接受得快了……”

“王爺摸過了嗎?”小山問道。

“還沒有……”紀輕舟道:“我與他又不是那種關係,讓他隨便摸不會很奇怪嗎?”

小山點了點頭道:“會有一點……不過我猜王爺應該忍得很辛苦。”

紀輕舟一怔,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你們共同的孩子,他肯定會很期待,想親近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小山道。

紀輕舟聞言便想起了李湛每日對著他的肚子讀經義時的樣子。

李湛對這個孩子的期待,很明顯超過了紀輕舟,在這一點上紀輕舟毫不懷疑。

“紀總管,池少卿在外頭說想要見您。”果子敲門進來通傳道。

紀輕舟忙取過外袍穿上,這才讓池州進來。

“沒擾你了休息吧?”池州開口問道。

“沒有。”紀輕舟忙道:“池少卿找我,可是舍妹那邊有什麼事情?”

池州將手裡拎著的布包遞給他,開口道:“紀小姐在府裡閒著無事,便給你製了雙靴子,托我今日給你帶過來。她說你穿穿看若是不合腳,便讓我再拿回去給她,她再改一改。”

紀輕舟接過那布包打開,見裡頭是一雙白色短靴,靴子上用金線繡了雲紋,樣式看著很簡單,但繡工卻很工整。

他當著池州的麵換上那靴子試了試,開口道:“很合腳,替我多謝她。”

“你們既然是一家人,謝來謝去倒是生分了。”池州開口道:“眼看就要到中秋了,池州鬥膽做主,不知紀小公子可願意十五那日去池府做客,也好與令妹團聚一次。”

“快中秋了啊……”紀輕舟感慨道,“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

“是啊。”池州開口道:“我知道這邀請或許有些冒昧,但我看令妹日日都很牽掛你與紀大公子,便想著……”

池州說著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紀輕舟一怔,目光落在池州腳上,見他腳上也是一雙新靴子,那靴子雖是黑色的,但上頭也用金線繡了雲紋,一看便知道與紀輕舟這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到時候我朝王爺告個假,應該沒什麼問題。”紀輕舟道。

池州聞言總算鬆了口氣,又道:“案子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王爺想的很周到,找了這麼個由頭提出來,便是不想讓你們紀家一開始就卷進去太多。”如今朝堂上雖然都知道李湛在翻案,可那案子最直接指向的卻是西峰營的前主帥。

待得案子推進到一定的程度,紀家才會被拿到明麵上來說。這樣一來,紀輕舟便避免了成為此案焦點的可能……李湛早在最開始,就想好了要怎麼保護好他。

“嗯,多謝池少卿,我心中有數。”紀輕舟道。

“那池某便不多打擾了。”池州開口道。

紀輕舟知道以池州的身份,與他待得太久不大合適,便也沒有留他。

池州帶人查案,動作非常快。

再加上李湛在案子開啟之前,便已著手做了不少準備,所以一切都推進得很順利。

短短兩日工夫,池州他們便確認了許多十分有用的證據。

且這些證據都是在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歸過檔的,換句話說樁樁件件都極有力度。

“當年西峰營前主帥營帳裡搜出來的所有信件,都已經找人做過勘驗,證實所有信件的筆跡和印章都是有問題的。”池州朝李湛道:“當年的人證已經找到了兩個,剩下的還在想方設法去找,昨日刑部的人已經拿到了新的口供,請王爺過目……”

池州說罷將兩份口供放到了李湛麵前。

“還有老王爺府上的信件,也可以輔助作為證據……”刑部的一個官員道:“如今已經可以確認,當年西峰營前主帥與二殿下圖謀大逆一事,當是有人誣告所致,紀太傅參與其中的說法,更是子虛烏有!”

李湛看了一眼那口供,神情卻十分淡然,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還不夠……”李湛開口道:“背後所有參與推動此事的人,以及相關的人證物證,都要查清楚。否則此事依舊會不清不楚,朝臣們也難以徹底信服!”

“是!”眾人忙道。

“王爺,如今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徹底查清楚整件事情隻是時間的問題了。”池州開口道:“不過有一事還是要請王爺早做打算,屆時在朝堂上厘清此案時,紀家作為除了二殿下之外最大的苦主,是否要有人在場?”

李湛自然知道池州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要還紀家清白,便需要有紀家人在場才說得過去。

可李湛出於私心,卻並不想讓紀輕舟來做那個承受這一切的人。

那場麵等於將紀家曾經的不公遭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重新揭開,哪怕結果是紀家被平反,可對紀家造成的傷害卻是無法彌補的,李湛不希望讓紀輕舟去承受這樣的刺激!

“紀小公子不是正合適嗎?”有人提議道。

李湛眉頭微微一擰,不置可否。

“紀小公子畢竟是內侍司總管,此事最好是沒有官職的人來做。”池州開口道。

“難道讓紀家的小姐上堂?”有人問道。

李湛聞言與池州對視一眼,兩人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