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晉江獨家發表(2 / 2)

依著儀製,二?皇子如今已經平反了,直接葬在皇陵中便可。

但李湛卻提出了異議,讓禮部的人在京郊挑一處地方建一座將軍陵,將?周楚葬在那裡。若隻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周楚遭受了那麼大的冤屈,理應補償一二?。

可問題就在於,李湛讓禮部的人,將?二?皇子也葬在將軍陵裡。

一個皇子和一個將軍合葬,這事兒在大渝朝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禮部的人自然不敢隨口答應。這種?不合儀製的事情,他們若是一拍腦門子答應了,回頭文武百官鬨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到時候李湛是攝政王,朝臣還能挑他的理?

真出了事情還是禮部這些人背鍋,是以誰也不敢輕易鬆口。

事情鬨得很僵,最後禮部的張尚書都親自出了麵,也無濟於事。

李湛鐵了心要這麼辦,誰說也不聽……

張尚書無奈,隻能去找了紀輕舟。

誰都知道,這位紀小公子在王爺麵前很有麵子,他的話說不定王爺會聽幾句。

“周統領和二?殿下葬在一起,違禮了嗎?”紀輕舟朝張尚書問道。

“咱們大渝沒有這個先例啊!”張尚書道:“依著律例,皇子薨逝都是可以葬入皇陵的,好端端的也沒聽說過?哪個皇子會葬入將軍陵……況且,周統領和二?殿下……非親非故……”

“非親非故?”紀輕舟冷笑一聲開口道:“王爺如今正在經曆喪親之痛,沒工夫和你們掰扯,既然張尚書今日來找我,我便替王爺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張尚書在朝堂上是見識過?紀輕舟那氣勢的,今日聽聞此言便有些後悔了。

他來找紀輕舟隻想著紀輕舟的話在李湛麵前管用,卻忘了這紀家小公子向?來都和王爺一條心,這回可算是找錯人了……

“當?初西峰營那案子,不是有人拿周統領和二?殿下‘過?從甚密’一事做過?文章嗎?”紀輕舟道:“滿朝文武都知道周統領和二?殿下‘過?從甚密’,張尚書為何說他們非親非故?”

“這……”張尚書開口道:“紀小公子,你知道老夫的話並非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卻是這個意思。”紀輕舟開口道:“那日在朝堂上,張尚書也為當年的案子領了責,今日還未過三日之期,張尚書可有靜思己過,問問自己在那件案子上有什麼失責之處?”

張尚書沒想到他會翻舊賬,一時有些沒回過?神來。

紀輕舟又道:“既然周統領的死滿朝文武都有失責之過?,如今二?殿下又是為此事而自戕,那麼二?殿下的死便也與滿朝文武的失責都脫不開乾係。”

“你這話?”張尚書聞言頓時便急了。

“我說的不對嗎?”紀輕舟開口道。

張尚書麵色鐵青,卻半晌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入朝為官,本就有勸諫之責,當?年的案子他們若齊齊上奏力諫,結果便很有可能會不一樣。他們的沉默和怯懦,導致了那一場悲劇,也間接導致了二?皇子的死,紀輕舟這話說的並沒有錯。

“二?殿下如今屍骨未寒,張尚書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是當真覺得他與周統領非親非故不適宜葬在一處,還是怕此舉開了先例,回頭讓朝中的言官們挑了理不好交代?”紀輕舟質問道。

紀輕舟這話一語點破了對方的心思,張尚書麵色青一陣紅一陣,簡直是慘不忍睹。

“你們失責一次,已經讓二殿下抱憾終身,這第二次難道還要讓他永世不能瞑目嗎?”紀輕舟問道。

張尚書聞言歎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

次日,禮部便擬了個章程出來:即日起在京郊選址修建將?軍陵,二?殿下的靈柩暫時停放皇陵,待將?軍陵修好之後,與周楚一起入葬。

隻不過?他們顧忌著流言,沒用合葬一詞,而是引經據典地編了些諸如“莫逆之交”之類的話,給兩人合葬一事找了個由頭。大家都是聰明人,既沒有人明說,麵上自然也不會有人戳破,說是莫逆之交,那便是吧……

這件事情的落定,顯然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熟悉李湛的人都知道,這幾日李湛的情緒一直都在壓著,誰也猜不到若這件事情沒能辦好,李湛會不會發飆。事實上,到最後就連張尚書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幸好紀小公子在此事上推了一把,否則惹怒了李湛,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他們。

數日後,眾人才返回京城。

馬車剛入了城門,便有一人騎馬趕來,紀輕舟掀開車簾一看來人竟是秦錚。

秦錚前些日子被李湛派去處理流寇的事情,眼下才回來。

“我昨夜便回來了,本想著人去皇陵通傳一聲,又聽說你們今日便回來。”秦錚朝李湛道:“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還有件事情要告訴紀小公子一聲……”

秦錚轉向?紀輕舟道:“你兄長和圖大有找到了,如今正在紀府。”

紀輕舟聞言一怔,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這相聚來得有些突然,尤其在二皇子剛薨逝不久的節骨眼上……

紀輕舟甚至覺得這像是老天爺在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倒是一旁的李湛開口道:“讓秦錚先送你回府吧,你們兄弟二?人分彆這麼久,定有許多話要說……本王……本王進宮一趟,送陛下回去,明日便去紀府探望你兄長。”

紀輕舟其實有點放心不下李湛,卻知道這個時候他若是硬要跟著不回去,反倒更容易讓李湛胡思亂想,於是他猶豫了片刻,便點頭應下了。

李湛沒讓紀輕舟下車,自己抱著小皇帝換了匹馬。

“回去好好與你兄長說說話,不必操心彆的事情。”李湛坐在馬上朝紀輕舟道。

紀輕舟挑著車簾看向?李湛,對方甚至還朝他淡淡一笑。

隻是那笑落在紀輕舟眼裡,總不免讓他有些心疼。

李湛坐在馬上一直看著馬車走遠,才催馬朝皇宮的方向行去。

紀府已經許久沒這麼熱鬨了。

紀家三兄妹,自去歲至今尚是第一次團聚。

紀輕舟回府的時候,紀輕淮正坐在院中與圖大有說話,對方見到他進來怔了片刻,忙朝他招了招手?。紀輕舟快步走到對方麵前,這才發覺紀輕淮坐在一個木製的輪椅上。

“腿摔斷了,不過?骨頭都接好了,休息幾個月就能恢複,不必擔心。”紀輕淮主動朝他開口,認真地打量著紀輕舟片刻又道:“看著麵色有些差,不過?還行,看來你自己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紀輕淮比紀輕舟年長幾歲,樣貌與他有幾分相似,卻更為沉穩成熟。他朝紀輕舟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兄長特有的那種關懷和親昵,即便紀輕舟是第一次同他見麵,也絲毫沒有太過生疏彆扭的感覺,仿佛自然而然就接受了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兄弟。

“你們……沒事就好。”紀輕舟看看紀輕淮又看看圖大有,一時之間心中頗為感慨。

圖大有脖頸上有一條傷疤,看起來很深,如今雖然愈合了,但依舊能看出來當時傷到的時候很凶險。紀輕舟雖然沒問也能想到,兩人此前失蹤,應該經曆過?九死一生的境遇。

“大概是吉人天相吧……”紀輕淮與紀輕舟剛見麵,不想說起那些凶險的過?往,便輕描淡寫地道:“此前遇到了點麻煩,好在有一個回鄉的大夫經過出手相救,後來仔細一問,那大夫似乎與你還有些淵源。”

紀輕舟聞言一怔,開口問道:“什麼大夫?”

“他說他曾經在安王的彆苑中替你診過?脈。”圖大有道。

紀輕舟一怔,驟然反應過?來。

當?初他一念之差放了的那個大夫,竟誤打誤撞救了紀輕淮和圖大有?

另一邊,李湛將?小皇帝送回宮之後,沒去英輝閣,而是回了王府。

董棟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吩咐了不讓人去打擾他。

李湛這幾日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等到了沒人的時候可以儘情釋放了……可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卻隻覺得心中空空蕩蕩,連大哭一場的力氣都沒有了。

董棟讓人給他備了酒菜,他沒什麼胃口,便隻拎了酒壺去到了院子裡。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天上沒有月亮,外頭略有些黑。

李湛自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了半壺酒,心中突然就有些發悶。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太貪心了,想握住的東西太多,所以命運才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他甚至有種?錯覺,走到最後,會不會他依舊是一無所有?

二?哥走了……

紀輕舟也要和家人團聚了……

往後,紀輕舟再也不是無依無靠之人,有了兄長和妹妹在身邊,心裡還會有他的位置嗎?李湛心中自是為紀輕舟高興的,隻是在那高興之餘,卻又難免有些落寞。

李湛歎了口氣,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喉帶著幾分辛辣,但李湛卻覺得那酒裡更多的味道是苦。

那一刻,李湛忍不住想到,他真後悔讓秦錚送少年回了家。

他就應該賣賣慘,自私一點,要求對方留下來陪著他……

隻要他說了,紀輕舟肯定不忍心丟下他的。

李湛覺得紀輕舟總是這樣,對他有著太多的容忍和遷就……

就像中秋的那個晚上……

他喝得醉意朦朧之時,紀輕舟來找他。

他借著酒意,親吻了對方……

對方沒有躲避,也沒有羞惱,隻是在回過?神來之後逃走了。

如果今晚少年也在這裡該多好,李湛忍不住想到。

他這念頭剛一落下,便聞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李湛驟然回頭,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穿過?夜色朝他走來。

他怔怔看著對方,一時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酒出現了幻覺。

直到少年走近,他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皂香味,才意識這一切是真的。

“你怎麼來了?”李湛啞聲問道。

紀輕舟走到他身邊,開口道:“想見你,就來了。”

李湛透過夜色怔怔看著眼前之人,心口悶了許久的情緒驟然像是找到了一個出口一般,爭先恐後湧了出來。隨後,他一手?牽住少年的手?腕,將?人帶向?自己,另一手?扶住少年後頸便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哥應該會有一個番外吧,甜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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