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晉江獨家發表(1 / 2)

(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李湛沒有選擇今天這個時機朝紀家兄妹宣布紀輕舟有孕一事。

紀輕舟知道,

李湛思慮的很周全,隻有將紀家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他才可以心無旁騖的去籌謀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李湛雖然沒有明說,

但紀輕舟能感覺到,紀家的事情雖然與李湛毫無關係,

但李湛卻自然而然地主動替先帝分擔了一部分罪責。所以在李湛看來,他為紀家做的所有事情,

都是在彌補先帝所犯下的錯誤。

此舉在旁人看來,

或許會覺得李湛莫名承擔了他不該承擔的東西。

可紀輕舟卻知道,李湛心中並未將這一切視作負擔……

就像他照顧小皇帝一樣,

旁人總猜忌他存了野心,

他卻始終坦坦蕩蕩。

紀輕舟想,或許是活了一世令李湛看透了許多事情,所以這一次他反倒放下了很多執念。人活在這世上,

心力終究是有限的,分了太多心思在彆處,

便騰不出位置給在意的人了。

李湛也正是知道這一點,

所以從不會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一丁點的精力。

但凡他會花心思去做的事情,便是他認為值得做的,

也自然會不計後果和得失。

如今……他除了每日上朝問政之外,

剩下的幾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紀輕舟這裡!

“你也不必日日都過來吧?”紀輕舟在李湛連續往紀府跑了三日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昨日兄長還問我,說你朝中事情那麼多,

怎麼日日過來紀府……”

紀家的祖墳還在修繕,

估計還得等個幾日才能遷墳。

這也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大概還要過幾日才能朝紀家兄妹宣布。

如今紀輕舟和李湛的關係就像地下情一般,偏偏李湛日日朝紀府跑,

紀府上上下都看在眼裡。紀輕舟麵皮薄,生怕兄長和妹妹撞見了追問,自己恨不得天天躲著他們。

“你怎麼答他的?”李湛眼底帶著笑意問道。

“我說你朝中有些事情……要詢問我的意見。”紀輕舟道。

李湛聞言笑了笑道:“是啊,朝中日日都有事情要詢問,你又不進宮,本王可不就得出來找你嗎

?”

“我如今已經不是內侍,總不好再往宮裡跑吧。”紀輕舟道。

“這有什麼不好的,本王不是將腰牌留給你了嗎?”李湛道:“英輝閣隨你進出,誰敢攔著你?”

紀輕舟忙道:“這終究不合規矩。”

“沒什麼不合規矩的。”李湛想了想,開口道:“不如這幾日你依舊搬到英輝閣去住,就像秦錚一樣,暫時以本王王府門客的身份留在我身邊。”

紀輕舟聞言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老這麼待在府裡一來自己悶得慌,二來李湛要一直奔波,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他是個閒散公子哥兒,若真是跑去給李湛做門客,外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李湛見他麵色鬆動,當即起身道:“我去朝紀輕淮打個招呼,咱們今日便回宮。”

不等紀輕舟表態,李湛便大步出了房門,去找紀輕淮了。

紀輕淮這會兒正在後院的回廊裡修一把古琴,見李湛過來便朝他行了個禮。

李湛開門見山地跟他說了紀輕舟的事情,對方聞言似乎並不意外。

“輕舟尚未及冠,將來的路還很長,王爺可曾問過他對將來的打算?”紀輕淮問道。

“他不管如何打算,本王都會支持他的。”李湛開口道。

紀輕淮低頭輕輕撥了一下琴弦,那古琴立時發出了一聲輕響。

“王爺是個有分寸的人,想來我這番話哪怕是不說,王爺心中也是有數的。”紀輕淮開口道:“但如今父親不在了,我作為他的兄長,總還是得囉嗦幾句。”

李湛立在那裡看著紀輕淮,耐心地聽著他的話。

紀輕淮道:“他畢竟年幼,心性尚未定下來,遇事不像王爺這般深思熟慮。若是將來他轉了性子,亦或是與王爺疏遠了,屆時還望王爺能高抬貴手……”

紀輕淮這話說得很明白了,他在給紀輕舟留後路呢。

免得自己那個傻弟弟,頭腦發熱不計後果,將來不好收場……

“你是覺得本王在與他鬨著玩兒?”李湛開口道。

“王爺的心思我猜不透,隻是我這個弟弟……”紀輕淮忍不住歎了口氣,又道:“他自幼心性便不大沉穩,父親在世的時候對他又很是寵愛。”

雖然這次重逢,紀輕淮能感覺到紀輕舟的性子與從前不同了,如今更為沉穩溫潤,不像從前那般鋒芒畢露。可他一時也拿不準,紀輕舟到底是臨時轉了性子,還是這數月來受了苦成長了。

所以,他才會忍不住朝李湛說了這番話。

他到底是年長一些,眼睛也毒,那日李湛登門拜訪的時候他便已經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端倪。隻不過兩人一直沒朝他坦白,他便也沒有戳破。

“你今日說的話,本王會記著。”李湛開口道。

紀輕淮聞言朝他行了個禮,他知道李湛是個聰明人,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就夠了。

當日,李湛便帶著紀輕舟回了宮。

紀輕舟這幾日一直在紀府困著,如今總算能出來透口氣,一路上心情都不錯。

李湛坐在馬車裡看著他半晌,開口道:“你兄長原本便在朝廷中有差事,待他休息幾個月身體恢複了,就可以官複原職。”

“那就好,兄長滿腹詩書,能繼續去做他的官,倒也不枉費了。”紀輕舟道。

“你呢”李湛開口問道:“如今有沒有新的打算?”

李湛曾經問過紀輕舟這個問題,紀輕舟當時說若是不做內侍了,要四處看看。但那個時候他們尚未明白彼此的心意,如今李湛再問這話意味卻不同了。

紀輕舟聞言看向李湛,從對方眼睛裡瞥見了幾分緊張。

他意識到李湛這問題,其實也是在變相朝他討一個“承諾”,這答案應該是需要將對方規劃到自己將來的人生裡,所以他還不能回答地太草率。

原書裡的紀輕舟尚未來得及參加科考,紀家便出了事。若是依著他這紀家小公子的身份,應該走的路必然也是像紀輕淮一樣參加科考入朝為官。

可是……紀輕舟暗道,若是讓他參加科考,估計紀家的臉都要被他丟光了。

“我不想參加科考。”紀輕舟道。

李湛聞言一怔,對他這答案似乎有些意外。

“可是我也沒有能傍身的長處……”紀輕舟抬眼看向李湛,開口道:“從前給你磨墨那差事我覺得倒是挺好,每個月有二十兩月俸,也夠我衣食無憂了。”

李湛聞言目光一亮,眼底便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

紀輕舟這話在他聽來,便等於是承諾了會留在他身邊。

“但是我可不做內侍了。”紀輕舟補充道。

李湛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後傾身上前附在他耳邊道:“你就是想做內侍,本王也舍不得。”李湛可還記得他曾經被紀輕舟那藥折磨得夠嗆,光是等著他藥力散去便等了好些日子,將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讓紀輕舟碰那藥。

更重要的是,他能給紀輕舟的身份太多了……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皇宮,時隔多日紀輕舟再次回到這裡倒覺得還挺親切。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容身之處,也不知道將來會在這裡再待多久,或許是一陣子,或許是許多年?紀輕舟看了李湛一眼,暗道說不定這時間的長短還要取決於李湛呢。

紀輕舟回到英輝閣一事,在英輝閣中並未引起太大的反應。他此前作為內侍時,在眾人眼裡的身份便與李湛的門客差不多,誰都知道李湛沒將他當成內侍,如今他不是內侍了,便成了正兒八經的門客。

倒是朝臣們過來議事的時候見到紀輕舟,不免有些驚訝。

但他們隨即也反應過來了,很快便接受了紀輕舟的新身份。

倒是紀輕舟沒想太多,在李湛準備提筆要寫字的時候,便很自然地走過去替李湛磨墨。他這一舉動頓時引來了朝臣的目光,紀輕舟抬眼看向朝臣,那幫人瞬間又各自轉開了視線,場麵一時十分微妙。

紀輕舟茫然了一瞬,驟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從前給李湛磨墨是以內侍的身份,這舉動沒有任何不妥,可如今他既是門客的身份,再給李湛磨墨便顯得有點……太親近了。正所謂“素手研墨,紅/袖添香”說的向來都是才子佳人,若非關係親近之人,是不會主動給人研磨的。

畢竟研磨與執筆之人離得太近了,紀輕舟站在李湛旁邊垂首就能看的李湛在寫什麼。

若是換了旁人,不可能毫無避諱……

念及此,紀輕舟頓時有些局促起來。

李湛察覺了他的異樣,看了他一眼。

兩人短暫對視,紀輕舟忙做賊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當著朝臣的麵……這感覺太像是“辦公室地下情”了!

“將軍陵還要多少日子能修好?”李湛麵上毫無異樣,坦然地開口朝工部的一個朝臣問道。

“回王爺,明年開春應該能竣工。”那人開口道。

李湛點了點頭又問道:“派去紀家祖墳修繕的人,工期如何?”

“下官今日剛跟進過,紀家祖墳的修繕,七日後便可完工。”那人忙道。

“嗯,知道了。”李湛應了一聲,轉頭看向紀輕舟,見紀輕舟退到了一旁站著。他心中一動,朝紀輕舟道:“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吧,這邊左右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了,待本王處理完便過來找你。”

殿內的氛圍本來就有些微妙,李湛這話一出,那氛圍登時更奇怪了。

紀輕舟聞言嚇了一跳,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識想轉頭去看朝臣們的反應,卻生生忍住了。

李湛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曖昧了,關心他累了也還說得過去,怎麼還加了一句過去找他?

紀輕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回到李湛寢殿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他心跳得很快,心中既有些赧然,又帶著點隱隱的興/奮……

他心知自己和李湛之間不是可以輕易示人的關係,哪怕李湛手握大權,萬人之上,這個事實也很難改變。一旦朝臣們知道了兩人的關係,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紀輕舟不敢想象這會給李湛惹來多少麻煩。

但不可否認的是,今天李湛在朝臣麵前那表現,竟讓紀輕舟在緊張之餘當真生出了幾分喜悅。大概戀愛中的人都會這樣吧,一邊遮遮掩掩生怕彆人發現,仿佛那是一件多麼見不得人的事,可一邊又忍不住想告訴全世界,恨不得讓人人都知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