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晉江獨家發表(1 / 2)

(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數年前那晚,

當祁景川次日一早從教坊司醒過來的時候,秦錚已經不知去向。

祁景川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很快回憶起了昨晚的一切……

記憶中,

祁景川對秦錚很放肆,但秦錚並未有絲毫的反感或抗拒。

若要去形容秦錚對他的回應,祁景川甚至覺得可以用“熱情和積極”來定義。

可是如今衝動褪去,

祁景川卻無法判斷秦錚昨晚到底是心血來潮,

還是如他所想的那般。

祁景川有些忐忑,

昨晚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計劃。

他很害怕這一切會嚇到少年,令他原本該有的機會,

付諸東流。

那日他從教坊司出來之後,

徑直去了驛館,

看守說並沒有見秦錚來過。他不及多想,又去了京郊大營,依舊沒見到秦錚的影子。

昔日與他形影不離的少年,仿佛突然間消失了一般。

祁景川沒日沒夜地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城,

他把秦錚帶他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找遍了,

依舊沒找到秦錚的影子。那一刻祁景川才意識,若是秦錚有心想躲著他,哪怕他再找上個一年半載,

隻怕也彆想見到秦錚的人。

眼看使團就要出發回梁國了,祁景川無奈,

便親自又去了一趟京郊大營,

給秦錚留了封信。

那信他托了秦父親自轉交,

因為不敢斷定秦父會不會打開那封信看,所以他信中並沒有提那晚教坊司的事情,而是告訴秦錚,

自己在京城去往梁國必經的第一個驛館中,給他備了一個禮物,算是“投桃報李”,感激他這些日子在京城的陪伴。

那信若是秦父看了應該不會多想,多半隻會當做少年人之間的小把戲。

可秦錚若是看到“投桃報李”那四個字,應該能想起那日兩人在茶樓說的那個話題……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所謂投桃報李,在我們大渝,贈人玉佩還有求愛的意思……我這不是送了你兩塊嗎?將來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你還可以借花獻佛,將另外一塊送給人家。”

祁景川一直記得那晚秦錚對他說過的話,所以他將秦錚贈給他的兩塊玉佩,留了一塊在那驛館中。隻要秦錚去了驛館,便會有人將那塊玉佩給他,屆時秦錚多半便能明白祁景川的意思了。

祁景川心中不舍,在到了驛館之後,甚至又在那裡耽擱了兩日,卻始終沒見到秦錚的影子。

他不知道秦錚躲著他,是因為懊惱他的“放肆”,還是後悔那晚沒有拒絕自己……

最終,祁景川沒等到人,又在驛館給秦錚留了信,這才啟程追上了回程的使團。

此去,祁景川便再也沒得到過秦錚的消息。

直到數年後,祁景川再次跟著使團來到了大渝。

在距離京城最近的那家驛館,祁景川見到了自己數年前留下的那塊玉佩和那封信。

這幾年中,他無數次地期盼過,會不會秦錚消了氣之後,會想起他,忍不住去那家驛館中看看?秦錚若是拿到那塊玉佩,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秦錚會看到他留在驛館的信嗎?

直到那一日,祁景川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無論是玉佩還是信,秦錚都沒有動,這就意味著,秦錚根本沒有去驛館找過他。

這讓祁景川很沮喪,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或許秦錚壓根就不想再見到他了。得知他來了京城,秦錚說不定會找個由頭躲出去,若是那樣的話,祁景川很有可能連秦錚的麵都見不到。

於是,他在進京城之前,易了容。

祁景川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變成了“祁景姮”。

滿京城的人,隻有李湛知道他的身份,好在李湛與他很有默契,並沒戳穿。

在京城的那些日子,秦錚負責接待“祁景姮”,每日兢兢業業地帶著“她”到處逛逛逛、吃吃吃、買買買。

秦錚帶著“祁景姮”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他曾經帶著祁景川去過的,無論是酒樓、茶肆,還是玉器鋪子綢緞莊,每個地方都在數年前,曾留下過他和祁景川的回憶。

隻是,那感覺完全不同。

不同於數年前麵對祁景川時的熱情和誠摯,秦錚麵對“祁景姮”的時候,始終疏離而客套。他甚至連多餘地話都很少和“祁景姮”說,在最初的那些日子裡,他其實很排斥這個梁國公主,隻因對方眉眼間,總帶著幾分祁景川的影子,這讓秦錚十分彆扭。

祁景川也感覺到了,昔日神采飛揚的少年郎,雖然偶爾也會油嘴滑舌幾句,卻不像從前那麼快樂了,每日似乎總是帶著許多心事。

祁景川不敢自作多情,自然也不會覺得那些心事與他有關,直到某一天,秦錚略一失神的時候,朝他問出了那句話……

秦錚問他:“你哥哥為什麼沒來?”

祁景川當時怔了好一會兒,很努力地去想秦錚這話裡的意思。

然後他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回,心想秦錚多少是有那麼一點盼著和自己再見一麵的吧?後來他又忍不住想,說不定秦錚這些日子的悵然若失,多少和沒見到“自己”有些關係……

祁景川很想去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卻又不敢輕易走出那一步。

如今雖然不能以真麵目示人,最起碼秦錚每日都能和他見麵,若是他主動說話,對方出於禮貌也會答上幾句。但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萬一秦錚再跑了呢?

祁景川猶猶豫豫許久,直到兩營比武那日。

那晚在酒宴上,“祁景姮”主動朝秦父示好,惹怒了比武慘敗的西峰營主帥肖騰雲。肖騰雲借著酒意對“祁景姮”出言不遜,甚至拿“她”和秦錚往來密切一事奚落秦錚,秦錚氣不過便出言嘲諷了幾句。

於是原本依著計劃,西峰營的人應該對“祁景姮”十分不悅,最後有人“渾水摸魚”出手傷害“祁景姮”。

可因為秦錚看不過這些人欺負“祁景姮”一個女子,再加上在他心裡,“祁景姮”到底是祁景川的“妹妹”,他多少和祁景川還算是舊識,怎麼也不可能任憑肖騰雲等人出言不遜而置之不理。

就這樣,最後西峰營那些人的怒氣,成功轉移到了秦錚的身上。

酒宴散了之後,原本安排好“渾水摸魚”刺殺“祁景姮”的托兒還沒來得及出手呢,西峰營便有人借著酒意,朝秦錚動了手。

那人從護衛的箭筒裡抽了一支箭,趁勢便朝秦錚刺了過去。

祁景川因為一直都很警惕,所以很快發現了那人的舉動,他本可以出手攔下那人,卻在猶豫了一瞬之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隻箭。

如此,一方麵是不需要此前安排好的“托”再出手了,事情會比原本安排地更順利。

另一方麵,祁景川多少存了點私心,他想賭一次,賭秦錚若是借著這個契機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他的“心疼”會蓋過被他易容欺騙的憤怒……

祁景川賭贏了。

因為他傷後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便見到了秦錚守在一旁。

秦錚冷著一張臉,一副不打算搭理人的架勢,可當祁景川試圖起身不慎扯到傷口痛得皺眉的時候,秦錚卻下意識上前將他一把按住,眉目間則是未來得及掩飾地關切和心疼。

祁景川一顆心落下了一半,他知道秦錚對他並非無意。

雖然不知道當年秦錚為什麼沒去驛館,可他相信,隻要他努力,一定能讓秦錚對他敞開心扉。

“我有許多話想朝你說。”祁景川開口道。

“你流了很多血,唐大夫說你應該好好養傷。”秦錚態度恢複冷淡,目光也不看他,隻淡淡地道:“昨晚謝謝你救了我,在你傷口恢複之前,我會照顧你,便當做是對你的報答吧。”

秦錚不等祁景川開口,便又道:“王子殿下身份尊貴,秦某念著你的救命之恩,卻並無他意,希望殿下能明白這一點,不要說讓秦某為難的話。”

祁景川聞言便知道秦錚這是在跟他生氣,他當即也沒敢再多說什麼。

畢竟他騙了秦錚這麼久,以秦錚這樣的性子,若是不跟他生氣才有鬼了。

好在他如今有傷在身,試試苦肉計,再想想彆的法子,總不至於一點機會都沒有。

當晚,唐恕為他換藥的時候,忍不住開口道:“王子殿下/體質果然好,這傷好的比一般人都要快些,若是照著這個速度,不出三日殿下便可以下地走路了。”

祁景川一聽十分著急,忙道:“唐大夫能不能幫個忙?讓我晚幾天再恢複?”

唐恕聞言一臉看傻子地表情看向他,但隨即唐恕便明白了他這話裡的意思。

後來,托唐恕的福,祁景川的傷口確實恢複地慢了一些。

不過再慢也不可能一直拖著不好。

待眾人回京城之後,依著祁景川和李湛的約定,他需要以自己的身份,上朝堂為自己那個受傷的“妹妹”討個說話。

那日上朝前,秦錚朝他說道:“今日過後,秦某便不再打攪殿下了,我看著殿下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將來殿下還有什麼需要,隻管差人吩咐,秦某但凡能辦到的,必當竭儘全力。”

祁景川聞言心中悵然,於是……

那天下了朝之後,祁景川原本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的傷口,又裂了。

在秦錚送他回驛站的馬車上,祁景川便半真半假地疼暈了過去。

祁景川這傷口反反複複,秦錚便在他身邊,留了一日又一日。

待到了中秋的時候,祁景川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是時候和秦錚好好談一談了。

於是那晚,祁景川親自下了廚,做了一桌子菜。

秦錚驚訝地發覺,那裡頭每一道菜,都是他曾經帶著祁景川吃過的,而且都是他最喜歡的菜。

“你怎麼會?”秦錚這回徹底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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