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說再見,但她及時把“見”字吞咽回去。
還是不要再見了。
然而她才踏出一步, 腰被外力一拽。她被迫扭過身, 後腰被什麼東西扣住,向下一摁。
鼻尖懟到他的鼻尖, 涼涼的,帶著絲絲清冽。
她瞳孔一縮。
他把她懷裡的阿寶提出來, 繞兩圈栓到樹邊。
阿寶大聲叫著, 爪子用力刨著地麵。
薑薑急忙要從他腿上下來,他環住她的腰,緩緩地將下巴擱到了她的頸窩上。
“薑薑……”他沉吟著她的名字。
溫柔繾綣至極。
薑薑緊繃的神經陡然凜住。他抬起手。她感覺頭皮一鬆。
頭發被散了下來。
指縫裡頭發滑過, 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發裡, 從上至下, 緩緩地順著她的頭發。
薑薑動了下脖子。他的下巴放在上麵,不重, 卻讓她感覺像是負了千斤頂一樣。
硬涼的手指在她發絲間輕撫著,她每一根頭發都在發麻。
“汪!汪!汪!”阿寶卯足力氣要掙脫開繩索,卻怎麼也掙不開。它用爪子夠著薑薑, 但是卻太短,怎麼也夠不到。
他輕柔地順著她的頭發, 不帶一點力道,像空氣穿過她的發絲。
略淡的氣息從頸窩渡至她的骨髓裡。
這一刻,薑薑視野模糊起來。
遠處的天空萬裡無雲, 明澈空透。
劃過的鳥像漂在水麵上的浮萍, 輕到不帶一點重量, 頸窩上的頭似乎也變得輕了起來。
時空凝滯,萬籟俱寂。
陸辭深吸了一口氣,軟甜香氣俱入腹中。她蜷在他懷裡,靜靜地任他抱著。
他輕輕地挪動下巴,頭一歪,被牽引般,唇觸上她肩頸處露出來的白皙的肌膚上。
他輕觸了下。
唇間芳甜軟嫩。
不受控製地吮吸了下,又吮吸了下。
薑薑感覺脖間覆蓋下一片涼軟。她茫然無措地縮了縮脖子。
而後感到有些疼了之後,她終於清醒過來。
驚恐地發現陸辭在親她的脖子,她大力推開他。他正親著她,沒防備差點跌仰下去。
迅即從他身上下來,她扶住被他碰過的地方,又癢又疼的,有些難受。
他的唇有點紅,眸中也帶著紅。
薑薑急忙把阿寶解開,托住它後,一陣風似的卷離開。
陸辭舔了舔唇角,把地上的薯片撿了起來。
薑薑飛奔到家中,她把阿寶交給傭人,然後把自己鎖到了房間裡。
頸上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殘留著,她手心發著汗,嚴嚴實實地捂著那塊發燙的地方。
心尖升起悸悸的疼,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這種陌生的,不熟悉的滾燙悸麻讓她很排斥,很抗拒,很抵觸。
她揉著胸口,想要把這種感覺鎮壓下去。
可是心口那裡卻越來越熱,越來越燙。她下樓,接出一杯冷水喝下去。
一杯冷水下去,那種熱燙消散了許多她繼續接著冷水,連連喝了好幾大杯後,心口處終於恢複了正常。
她輕錘著胸口,要重新回房時,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薑薑。”
薑薑如受驚的小鹿,慌忙轉身,“媽,你回來了。”
“你怎麼臉色不太好?”沈彩蓉說。
“我……我剛睡了一覺,我回房了媽。”
沈彩蓉狐疑地看著有點不對勁的女人,眼角餘光觸到薑薑脖頸上時,倏然一頓。
正要開口說話,薑薑突地加快步伐,一溜煙地上了樓。
沈彩蓉望著薑薑的背影,不禁皺眉。
剛才她在薑薑脖子上看到了什麼!
青紫混紅的痕跡。
了解的人都知道是什麼。
她攥著包,心道:女兒長大了,談戀愛了啊。
難怪感覺有點不對勁。
薑薑把自己埋到被窩裡,昏昏沉沉睡到下午,傭人喚她下樓吃飯。
她一點食欲也沒有,就說不吃。
樓下客廳裡,傭人告訴說沈彩蓉薑薑不吃飯後,沈彩蓉嗯了一聲。
“怎麼不吃飯?”薑柏海低語。
沈彩蓉大概能猜到是什麼原因。她偏過臉,看向薑柏海,“柏海,我和你說啊,薑薑可能談戀愛了。”
正夾菜的薑沉璟猝然聚起眉心。
“談戀愛了?”薑柏海詫異。
“我瞧著是。她也二十歲了,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
說著,沈彩蓉深深地瞅了下薑沉璟。
妹妹都談戀愛了,做哥哥的什麼都還沒個影。
唉。
薑沉璟突然放下筷子,神情沉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餐桌。
“沉璟他怎麼了……”沈彩蓉愕然。
薑柏海搖搖頭。
“砰砰砰!”
有人在敲門。
薑薑以為又是傭人,她拖著懶懶的四肢,“我說了我不餓的。”
才說完,她就看見了神色沉沉的薑沉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