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麵紗行事,雖然會引起圍觀群眾的側目, 但卻很少有人認出她是茉蕭。
她看了柳家找報社發的那篇報道, 頗有些玄妙。
雖然恢複了訂婚, 但是結婚的日子卻沒有一點兒消息。
她知道杜舸璧還在猶豫, 離開的時候,也沒有時間給他一個暗示。
但是重生回來的柳喚嬰已經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知道完婚這件事有多麼迫在眉睫,凡是一耽擱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就如茉蕭一樣。
溫曜找回孟芳薈的家, 那裡畢竟還有些積蓄可以供她使用,可到了門口才發現,她已經無法輕易進去了。
杜家派人在這裡守著, 輕易不讓人靠近, 似乎對失去了靈魂的孟芳薈也有了情感。
溫曜微微低頭,讓長發儘量垂下來, 遮住右邊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像一個唯唯諾諾沒見過世麵的小女工。
“兩位大哥, 有人差我送封信。”溫曜低著頭,將一個信紙遞了上去。
信紙還是她在茉蕭家裡麵翻得, 破破爛爛還蹭了酒漬。
幫工一皺眉,歪著頭打量她:“你誰啊?”
“我是沉河開畫舫的, 有人讓我往這個地方送一封信。”
兩人一對視,還是覺得大晴天的帶著麵紗有些古怪,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但看露出的這個眼睛,分明還頗好看。
“你知道這主人是誰麼?”
孟芳薈已經死了,是柳家小姐借屍還魂的工具,現在把信送到這裡實在是有些奇怪。
“不知道。”溫曜垂著眸,手一直舉著,沒有放下。
“誰送的信你總知道。”
溫曜頓了頓,清晰而緩慢道:“醉心畫中人。”
“什麼玩意?”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溫曜不乾了,她把手裡的信一甩,腳一跺,哭唧唧道:“人家隻說我能拿信換錢的,結果你們連信都不收,騙子騙子!我上當了!”
說罷她一扭頭就走,地上的信也不要了。
兩人麵麵相覷,默默腹誹,彆是個傻的?
“怎麼辦?”一人問道。
“能換錢的...大概不是小事,你先回家,給大少爺送過去。”另一人吩咐道。
那人皺眉:“要就是個玩笑呢,大少爺最近心情不好,我可不想觸黴頭。”
正說著,杜舸璧竟然親自來了,兩人一震,趕緊上去打招呼。
杜舸璧皺皺眉:“沒出什麼事。”
他這幾天總想到這裡走走,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事情有什麼不對,借屍還魂一說雖然自古就有,但是真正發生在身邊還是過於玄妙了。
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更愛孟芳薈一點。
就好像孟芳薈和柳喚嬰並不是一個靈魂一樣。
可如果不是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柳家催著完婚,喚嬰也時時找他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言談之間絲毫沒有破綻,唯一有一點讓他懷疑的,便是喚嬰和孟芳薈的畫風完全不一樣。
孟芳薈的畫瀟灑流暢,不拘小節,而柳喚嬰偏偏是精細到了極點的人,一筆的瑕疵都不容出現,怎麼可能換了一副身體,連畫都變了呢。
“還......真有一件事兒,就剛剛,有個傻姑娘來送了一封信,說是要換錢。”幫工猶猶豫豫道。
杜舸璧一愣:“什麼信,給誰的?”
幫工苦著臉道:“說是給這屋子的主人的,是一個叫醉心畫中人送的,名字可老長了。”
杜舸璧的心一顫。
醉心畫中人?
“趕緊把信給我!”他催促道。
幫工忙不迭的從地上把信撿起來,遞給杜舸璧。
這信紙實在是太破了,好像反複用了無數遍,還被戳出好幾個洞,上麵沒有地址也沒有郵票,倒是用筆淩亂的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杜舸璧捏在手裡,裡麵是厚厚的一層紙。
將信封撕開,把裡麵的紙張取出來展開。
熟悉的畫麵出現在眼前。
醉心公園裡,鬱鬱蔥蔥的河邊柳下,站著一個女人,明眸皓齒,嫵媚動人,眼角一點淚痣,勾魂攝魄,她回首驀然一笑,險些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