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儘管早就被江越年給煩死,隋清還很有義氣地演出了不認識對方的模樣:“第一次見麵,你們好。”

孟皎莫名覺得這樣很像在相親。

塗歌對江越年的稱呼很快從直呼其名到“江哥”,隻不過眼睛從來沒有放在過江越年身上,黏在隋清身上扯也扯不下來,就差扒過去了。

“聽說你和江哥是合作夥伴?你已經畢業啦?是A市人嗎?”

彆的問題好回答,第一個問題不好說,得跟江越年通個氣。

江越年替孟皎切牛排,說:“隋清之前跟我談合作,後來要入股加入我的公司了。”

懂了。

隋清心領神會,接著往下說:“本來就是出來試著玩玩,但是覺得越年公司的方向很對我胃口,我就順勢應聘了。我是A市本地的,但大學在K大讀,剛畢業一年。”

“年輕有為。”塗歌笑得春花爛漫,仿佛立刻陷入了愛情。

孟皎不忍直視地飛快眨了下眼,抬眼間看見江越年臉上的神情。

“你在笑什麼?”孟皎問。

原先沒有覺得,最近發現江越年還挺經常笑,和彆人的大笑不一樣,他的笑是斂著的,很淡,嘴唇抿緊,眼底有閃爍的光,特彆會蠱人。

但孟皎總覺得他這樣一肚子壞水。

江越年把刀叉遞還給孟皎示意他吃切完的牛排:“沒有,覺得他們挺有緣。”

隋清抽空聽了一耳朵隻想冷笑。

“一會兒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外公?”江越年問。

“我自己能去。”孟皎委婉拒絕。

把自己劃定在追求者的身份是一個很不明智的事情,這意味著弱勢、等待和被選擇,尤其是孟皎這種從小到大身邊追求者無數的人,當朋友他還會關注你,當追求者他就沒那麼多耐心了。

但江越年想有名有份地呆在孟皎身邊,默默付出那種苦情戲碼他一點也不喜歡。

江越年並不在意:“我隻是作為一個小輩的身份去看外公,和你順路,順帶追求你。”

好厚的臉皮。

孟皎沒忍住揪住江越年的臉:“江越年,看錯你了。”

清風明月根本沒有那麼純粹明亮。

江越年整張臉被孟皎扭在一起也不生氣:“怎麼不叫江老師了。”

孟皎笑:“某些人不配。”

“你們?”塗歌弱弱地出聲打斷他們,眼底的火熱尚未消失又被倒了一瓢油躥起,驚覺自己發現了什麼。

“我們怎麼啦?”孟皎理直氣壯。

塗歌似笑非笑,一副老子看透你們的樣子:“你們不會要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誤會’吧?”

太低級的綠茶語錄,江越年不會用。

江越年淡淡解釋:“我惹他生氣了,所以這樣。”

“這麼曖昧?”塗歌不甘心。

江越年疑惑:“我朋友不多,這樣相處不對嗎?”

圈子裡吃江越年的顏就是因為他的皮相和骨相還有氣質完美糅合,清俊臉龐跟疏離平靜的感覺,格外具有欺騙性。

塗歌被迷惑了一下帶偏,心想江越年的確從小到大沒有朋友。

隋清感覺自己拳頭硬了,好想邦邦給上司兩拳。

孟皎則冷笑兩聲,被江越年無奈的一眼給堵住。

那口氣一直堵到了他們道彆,兩個人要前往孟振華的家裡。

“挺會騙人的。”孟皎點評他。

如果不是知情的當事人,他可能也會被騙去,孟皎忍不住複盤之前江越年究竟說了多少謊。

江越年身子稍微傾斜,沒有靠太近,身上淺淡好聞的皂角氣息傳來,替孟皎係上安全帶。

他慢慢坐了回去:“明明你不讓我公開,我就幫忙隱藏,好沒道理。”

孟皎眼睛也沒眨:“沒道理也要聽我的。”

孟振華住的地方孟皎不在一個區,是從前他跟他關係好的老家夥們買的,現在住過去也算滋潤,鄰居大部分都是舊相識。

孟皎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樓下的小花園遛彎兒。

“你們來做什麼?”

還挺不歡迎他們的。

最近孟振華找到了新的樂趣打太極和下象棋,都沒那麼熱衷拉上孟皎去釣魚,沒了需求自然就恢複狗嫌人憎的模樣。

孟皎戳穿他:“前兩天也不知道是啥睡前突然說很久沒有見到我,因為我沒有帶他旅遊而憤怒譴責。”

孟振華哼哼兩聲,表示懶得跟孟皎一般見識。

三個人就著一桌茶具落座,孟皎泡茶,孟振華和江越年分彆執子下棋。

孟振華感覺現在的氣氛也很不錯,三個人挺好的。

而且前麵瞧見孟皎和江越年一起過來,他合理懷疑兩個人的進度突飛猛進,江越年攻城略地的方式他在名利場上見識過,說不定在感情上也不遜色。

孟皎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聽茶水的聲音咕嚕咕嚕。

他闔上眼睛一邊嘴裡哼哼幾句氣息悠長的黃梅戲,一邊指尖點在桌子上。

一副大爺做派。

孟振華看他不爽,要張嘴斥責他沒有坐沒坐相,江越年“啪嗒”吃掉了孟振華的“相”。

“他熬了幾天夜,難得放鬆,讓他休息一下。”

明明是自己親外孫,老爺子依然忍不住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丈夫了呢?”

“在努力。”江越年回複,眼中有淡淡笑意。

“丈夫”這個詞聽上去就很美好。

受不了小年輕糾纏的把戲,老爺子及時裝傻充愣當聽不懂。

鋼琴伴奏的電話鈴聲響起,孟皎眼睛也沒睜劃開手機開了免提。

一位外國人抑揚頓挫的英語balba跟個大喇叭一樣:

“親愛的,你又得獎了,告訴我你最近這麼有創作欲的秘訣吧。”

短短一個月,孟皎把所有畫過的畫投稿各個比賽,有的是上輩子畫過的複刻出來,有些則是新的作品,把自己的身價從一幅幾十萬抬到了一幅上千萬。

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紛紛重視起這位異軍突起的新人,尤其在今天他拿下這些比賽中最有含金量的一位,馬上能預見接下來的彩虹屁。

“諾曼,謝謝你。”

諾曼是上回威尼斯大賽的投資商,被人誤解成包養孟皎的白種老男人。之前沒有及時澄清,造成孟皎名譽受損他很愧疚,再加上威尼斯釣魚的交情,兩個人仍然保持交情。

同時,諾曼除開繪畫天賦,還特彆有商業嗅覺。藝術背後的運營這些年他鑽研的了如指掌,不影響自己的同時還能賺錢的事為什麼不做。

他現在差不多充當了孟皎經紀人的身份。

“沒事的,遇見你是我的榮幸,相信我,很快這麼完美的藝術品就會千金難求。最近可以不用那麼頻繁參賽,有名頭的獎項基本你已經拿到了,如果你還想接觸更多的人,我可以幫你安排其他的活動,我把郵件發給你,你挑幾個參加就好。”

孟皎掛完電話,沒有回看孟振華和江越年的表情,立刻又撥出一個電話。

“嘟”聲之後接起。

對麵沒有聲音。

但孟皎把挑釁發揮到極致:“嗨,或許看到最新的新聞了嗎?我又拿獎了哦。”

孟初乾澀的聲音回答他:“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不得不說孟皎很有大惡人的潛質,輕蔑地說:“這都看不出來,來落井下石炫耀自己嘲笑你的呀。”

他歪頭夾住手機,將滾燙的水淋在茶葉上衝泡,還是那個氣死人的語氣:

“你說你學了一二三四五……快十五年了,被我短短一年就超過是什麼滋味?”

雖然孟小皎也努力了很久,但是放狠話的時候要適當美化自己才能更好地貶低彆人達到效果。

果然,那頭跟自閉了一樣,隻有跟破風箱一樣的呼吸聲。

電話那頭的孟初正瀏覽著網頁。

“天才”“靈感”“敏銳”“老道”的詞彙堆砌成關於孟皎的讚美。

而搜索他的名字,“汙蔑”“賄賂”等等的詞彙深深刺痛他的眼睛,翻了好幾頁隻有一些畫家批判他的筆觸稚嫩“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曾幾何時,孟皎那樣的榮譽是屬於他的!

孟皎沒了嬉皮笑臉的語氣,忽然淡下來,冷得孟初能聽見其中的警告:

“孟初,你縱容彆人來罵我,不會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吧?”

孟初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直不能閉嘴,老是在那裡蹦躂。

行,孟皎抓著他見他一麵打他一次,給他打蔫了,省得再來煩人。

仿佛被扼住喉嚨一般,孟初死死按住脖子,大口大口如同上岸翻白肚一樣的魚呼吸,防止自己暈過去。

堅強!一定要堅強!

他不會那麼簡單地被孟皎打倒的!

“西索藝術大賽,我要向你下戰書!”

江越年看見孟皎忽然想到什麼,手機退到郵箱的頁麵快速瀏覽了下,臉上露出一個得逞還嘲笑的笑容。

怎麼就那麼巧呢。

“西索藝術大賽?本來不想去的,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加入。”

孟初一喜,西索藝術大賽他參加過好幾年,一直和賽方保持著良好的交流,可以說評審組就偏好他的畫風。

孟皎幽幽補充一句:

“以評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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