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沒事。”不等孟皎回答,顧東林說,“我聽錯了。”

孟皎似乎沒有理會他這兩句額外的話,隻繼續往下說:“不找他五天,他會來找你的。如果到時候他問你發生了什麼,你就說工作日在上班就行了。”

至於理由,他不會解釋,多解釋兩句,顧東林說不定還要怪他抹黑白月光的形象。

“哦。”顧東林乖乖應下。

好像也沒有理由再講下去,他和孟皎重新建立起來的關係就是以局限的感情溝通為基礎,他乾巴巴地說:“那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孟皎聲音柔和。

電話掛斷,通話頁麵停頓一秒鐘自動退回主屏幕。

孟皎扭過頭,直視江越年的臉,沒對上視線之前,江越年用吻遮蔽了所有的感官,掠奪著呼吸。

再停下的時候,孟皎漂亮的眼睛威脅地望著他,隨著起伏的呼吸聲而水光盈盈,隻有月光探照進來的室內像一小片蕩開的漣漪。

“彆凶我。”江越年擁著他,“我被人打擾了還挺委屈的。”

孟皎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沒有推動,窩在江越年懷裡還挺舒服,就沒執著。

“他時間掐得挺準的,你該謝謝他。”

顧東林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江越年隱忍的眉眼間頭一回出現了懊惱的神態,有種小男生一樣的稚氣,看得孟皎想笑。現在回憶起來也還是,慢慢地又溢出了一點笑。

什麼氣氛都沒有了。

“謝他什麼?”身體是燙的,但是江越年的嗓音卻是冷的。

氣氛破壞大王、破壞和諧生活的罪魁禍首有什麼好謝的。

“嗯,沒有再遲一點打過來。”孟皎思考著回答。

江越年的聲音變得很可憐,抱孟皎的姿勢像是抱著很喜歡的玩偶熊,把下巴擱到孟皎的肩窩處:“都那個時候你還要接嗎?”

孟皎很正經地說:“賺錢更重要,說不定呢?”

當然他也覺得自己不會接,並且會在事後回撥過去痛罵顧東林一頓,但這個情況沒有發生,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

“你和他是不是又簽了什麼協議?”江越年試探著問,怕孟皎生氣,他連忙補充,“我猜出來的,先前的那個我也是猜出來的。”

“挺聰明。”孟皎敷衍了一句。

對方知道不奇怪,畢竟孟皎也沒有刻意去瞞著什麼。

從剛才的對話中,也能聽到孟皎在教顧東林怎麼做,有腦子的人聽幾句就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江越年的吻又落了下來,發絲、臉頰側、眼下的小痣,或輕或重,含糊地說:“那賺他的錢,養我吧。”

孟皎第一反應是想笑,轉過身一點後發現江越年的眼睛裡全是笑意,他哼笑了聲:“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我和他不一樣,他一出生就家境好,我怎麼努力都到達不到他的高度。”

孟皎的腰很細,他的手掌一手就能覆住,腹部有緊實的線條,他很輕的若有似無的拂過之後慢慢往下探:“唉,不想努力了。”

但孟皎瞧他現在倒是挺努力的。

到後麵孟皎沒力氣了,迷迷糊糊感覺到江越年幫他清理,抱回床上擁住他,哄著他把最後一點的清醒趕跑。

睡意占據整個大腦之前,他聽見江越年好像在他耳邊問:

“我努努力,可以讓我養你嗎?”

*

房子的窗簾常年拉得密不透風,白天也是昏暗的,隻有房間飄窗那兒的沒有合上的一點空隙,陽光倔強地探進來要叫醒床上睡懶覺的人。

孟皎擁著被子起身,空調調到了不冷也不熱的溫度,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餐。

某位田螺先生是個非常聰明的田螺先生,處處試探著底線,處處保持著分寸,但無形中侵入了生活。

溫水煮青蛙。

但某位青蛙王子一無所覺,吃完飯後拿出手機開始呼朋引伴安排日程。

今天是諾曼在A市待的最後一天,孟皎陪他一起去了一趟藝術品拍賣會。

諾曼早年實現財富增值的方式之一買入藝術品作為投資,到現在沒那麼熱衷,但還有購入的習慣。不過這次的拍賣會倒沒有那麼功利,隻是能和孟皎多些相處的時間。

他相信很難有人會不喜歡、不欣賞一位專業素養極強還能聊到彆人心坎上的天才,並且長了一張納西索斯一般的臉。

想跟他搭上關係的人很多,他還是選擇了孟皎。

納西索斯穿了一件灰藍色的襯衫,飽和度不高,衣領和袖邊的扣子都鬆鬆地沒有係上最後一顆,露出來的手臂支在桌邊搭在臉側,眼睛懶懶地凝視著桌子上的雕塑,穹頂上灑下來的光像是琥珀一樣柔軟通透,像是要把這個美人給包裹起來。

“下一站要去哪兒?”美人抬眼詢問,一下子仿佛從畫中走了出來。

“再在華國待一會兒,去彆的城市轉一轉,D市不錯,有一望無際的原野,我打算去看看。”諾曼回答,順便也提出了建議,“靈感總是在旅程之中得到的,有機會你也可以試試。”

他能感受到孟皎的放空裡多少含著幾分擰在一起的思索,都是過來人,從前他困在畫筆之中時也是同樣的困頓。但可惜旁人是無能為力的,隻有自己才能走出來。

不希望小年輕出門了還愁眉苦臉,諾曼轉移了話題:“有你喜歡的嗎?”

“對那幅柳雀圖挺感興趣的,有緣就拍下。”孟皎瀏覽過展品介紹。他還打算買一個宋拓孤本,放到孟振華的家裡。

雖然家空了,但是也要給老爺子裝點一下門麵。

他反問:“你有嗎?”

諾曼說了一幅墨竹圖。

孟皎點頭:“行,我拍下了送你。”

沒等諾曼拒絕,他笑著說:“國外的那些藏品都是你幫我拍下的,我當然得謝謝你了。”

手頭有了閒錢之後,孟皎同樣進入了藝術品市場,但有時候身處國內不方便,多虧了諾曼的幫忙。

不過今天的進程似乎並不順利,先是那幅柳雀圖和孤本,分彆超過兩百萬之後,孟皎不再想喊價,收了手,神色淡淡。

諾曼遠遠瞧了眼拍下的那位年輕人,淺灰色西裝,金邊眼鏡,朝他們微笑致意。

“一會兒我說的那張墨竹,我心裡的估價是三百萬,超過了就沒有意義了,親愛的。”諾曼對孟皎說,他怕孟皎因為是送給他的,所以一定要拍下,最終給出超過預期的價格,那樣對他而言就失去了購買的意義。

果然,最後的墨竹圖仍然沒有被他們拍下,而是流入同樣一位青年的手中。

而那位青年在結束後直直地向他們走過來。

諾曼聞弦歌而知雅意,原先以為是競爭對手或者是仇人,現在看這個模樣:“你的愛慕者?”

進入賣場沒有多久,孟皎就見到了孟津言。對比起最近成為網友的顧東林,孟津言反而更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隻不過沒有想到孟津言會看中他想要的作品。

不等孟皎回答,孟津言在他們身邊站定之後大方地點頭,承認了愛慕者這個身份。緊接著他邊注視著孟皎邊開口,像是要觀察孟皎有沒有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而感到不快一樣:“阿皎,這是送你的。”

被送禮物的那個人倒是驕矜的很,挑了挑眉,但還是表麵溫柔地說了聲謝謝,扭頭對諾曼說:“借花獻佛,知道這個成語什麼意思了嗎?”

“沾了你的光,那我就收下了。”諾曼樂嗬嗬地說,“也謝謝你。”

大家都不是差錢的人,不會那麼刻意的客套來客套去,而且也不涉及什麼人情往來,諾曼沒有負擔地接受下來。

“嗯,我的榮幸。”孟津言笑著點頭。

出乎諾曼意料的,孟津言不是這個領域的人,但對這方麵卻並不陌生,閒聊之中也能夠對問題發表一些見解,而且發言並不幼稚尷尬。

是個肯下功夫的有野心的年輕人。

初始印象的確很加分。

不過他加分也沒有用,這可不是他的感情生活。

識趣說要回到酒店收拾行李,諾曼先行和他們道彆,告訴孟皎有什麼事線上聯係。

“送你回家嗎?”孟津言詢問。

免費的司機孟皎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謝表哥。”他象征性地表示了感謝。

孟津言修長的手停留在空調的調溫按鈕上,回複道:“不用叫我表哥,我們本來沒有血緣關係。”

裡麵的意思也挺明顯的,他不想隻當孟皎的表哥。

孟皎不軟不硬地回了句:“沒聽說你要和孟家脫離關係啊?”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孟津言接過來。

“打住,我沒有希望。”孟皎說,“我隻是單純地在闡述一個事實。”

他的聲音天生尾音輕柔,很冰冷的撇清關係也顯得沒叫人感到難堪。

“孟初最近怎麼樣?”他問。

似乎疑惑孟皎居然會提起孟初的名字,孟津言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孟皎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真的隻是簡單地問一問,但他卻拿不清該怎麼回答:“挺好的,和以前差不多。”

“那就行。”孟皎偏了點頭,“孟運傑呢?”

孟初可能還有幾句說的,但對孟運傑,孟津言實在沒有什麼話,隻淡淡道:“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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