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的手受傷了。
大半夜的顧東林正在沉睡時收到秦雨的消息,人都還沒醒眼睛半睜不睜的,怕自己開車會出車禍,於是打了輛車到了秦雨在的那個醫院。
醫院到了後半夜急診的地方仍然燈火通明,顧東林趕到時離秦雨到達也沒有差距多久。
秦雨的手背血肉模糊,見到他來的時候像是撐不住一般淚水漣漣,握住他的手哀哀叫了一聲“阿林”。
“這是怎麼了?”顧東林見到傷口關心地詢問,“不是送你安全到家了,怎麼會受傷成這樣,有誰欺負你了嗎?”
哪怕顧東林的腦子現在清醒了不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怎麼樣的操作還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不小心撞到了。”秦雨含糊過去。
剛和鄰居吵完架,顧東林要是真去追問上門算賬怎麼辦?
可是看傷口分明就是握緊拳頭砸出來的。
但秦雨不願意多少,顧東林隻能當傻子。
另一隻牽住顧東林的手緊了緊,秦雨哭著說:“阿林,我好痛。”
多年的情誼在,顧東林的臉上也露出不忍的神色:“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快要處理完時,他詢問醫生:“大概多久可以恢複啊?”
“兩周左右的,我開個藥每天換藥。”醫生推了下眼鏡,又跟他們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秦雨的眼淚刷得又落了下來:“可是我還要彈鋼琴,怎麼辦啊?”
顧東林安慰:“好好養傷,不要再多想了,你的手最重要。”
“可是真的很重要,每一場比賽對我而言都意義非凡,我……”秦雨哽咽,“我太難受了。”
先前急著發泄憤怒,腦海中全是不管不顧的發泄,全然忘記之後的安排。
上節目還能溝通取消演奏環節,但是之後有一個鋼琴大賽含金量很高,他還指望參加了之後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沒事的小雨,實力和名聲擺在那兒,錯過了之後還會遇到更好的機遇。”顧東林仍然不厭其煩地安撫他的情緒。
秦雨沒有忍住,撲到了顧東林的懷抱中:“阿林,我隻有你了。”
顧東林沒有意會到這句話之中的依賴和撒嬌,而是思考了一下:
秦雨這點確實跟他很像,沒有什麼朋友,特彆孤寡。
“你不是還有個朋友叫做陳木嗎,接下來多交點朋友就好,小事。”他友情鼓勵。
秦雨:……
他現在重新總結出一套和顧東林相處的法則,就是儘量忽視讓自己心梗的部分,主動提出自己的訴求:“接下來我的行動可能會有些不方便,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接送我到電視台嗎?”
顧東林猶豫片刻,下意識想推脫,但是秦雨包紮過後的手腕不經意在他的麵前晃了晃,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絕:“行。”
畢竟也是朋友。
*
“顧東林那條狗真的跟秦雨勾搭到一起了?”塗歌跟孟皎八卦。
“不知道。”孟皎誠實地回答,“怎麼了?有什麼消息嗎?”
他們正在A大校園內。
按照A大他們院的教學課程安排,大一大二已經密集地把大部分的課全都修完,這學期開始他們也沒有什麼課,很多同學開始了自己的實習,隻需要把沒修滿的選修課學分補上就行。
孟皎的課上的差不多,但思考了片刻,認為人還是不能脫離社會,一直呆在他那個深山老林的彆墅裡麵也不太好,向學校申請借用了畫室來這兒畫畫,至少能感受一下青春的氣息。
塗歌一下課以後就奔到畫室來找他。
塗歌把手機屏幕分給孟皎看。
“秦雨是不是跟孟初找的一家營銷公司啊,這個營銷的文案真是大差不差。”
長相帥氣、年輕有為的鋼琴師,留學歸來,家境貧寒但自強不息。
非常完美的形象。
一時之間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偶爾有人提出質疑說:[啊,沒人發現盲點嗎?樂器這燒錢的行當還海外留學,你管這個叫家境貧寒?]
馬上就有人懟了回去:
[人家有伯樂的支持,你就彆酸了,管好你自己]
反正塗歌瀏覽了很多頁,各個營銷號出動帶動大家的情緒,他嘗試分析了一下:“秦雨這次回國以後不打算回去了吧,這麼給自己造勢,肯定是要長居國內,不然不是白公關了。”
而塗歌判定顧東林和秦雨在一起是因為一個涉及了節目錄製的博主的爆料:
[QY每次節目都有一輛豪車來接送誒,他說是他的朋友,但是說的時候滿臉甜蜜真是kswl!後來在後台我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神秘的朋友,竟然是顧氏的太子爺!這條不知道會不會被刪,大家且嗑且珍惜!]
自古以來,隻要能嗑的地方就會有嗑學家們出現,秦雨目前的形象非常好,顧東林的身份也足夠優秀,大家津津樂道:
[鋼琴師*總裁確實很般配]
[知情人,小顧總前幾年就一直追著秦雨跑了,所以去後台接送不奇怪,不知道小顧總什麼時候能抱得美人心]
[原來已經追了好幾年了嗎?這是什麼裡的忠犬攻啊!]
[希望秦雨趕緊看看我們小顧總,幾年前我就開始關注這對了!每次秦雨比賽小顧總都會到場,這就是不想錯過你的精彩瞬間嗎]
[但聽說顧東林也被拒絕得很慘吧,大家彆貸款當事人的感情了]
熟知顧東林德行的塗歌看完能被笑死:“忠犬攻?隻有犬字說對了。”
“攻字不也說對了?”孟皎正低頭調色刀,順口回道。
塗歌沉默片刻:“但我還是無法接受忠犬攻跟顧東林那個傻缺玩意兒聯係在一起,這樣我以後看就會想到他那張狗裡狗氣的冰山臉,很難受。”
孟皎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要接受現實:“都當老板了,你得多鍛煉一下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穩重點,大老板。”
塗歌笑嘻嘻的:“我哪是大老板,我這不是在給你打工嗎?你放心,我隻在你麵前這樣。”
“行,小老板,彆把我的錢都給賠穿了。”
“你放心,我努努力,幫你把你的老公本給賺來。”塗歌調侃,“不過你也不需要老公本這玩意兒,彆人就上趕著入贅了,比如說那個江誰誰。”
上回在彆墅轟趴,雙方當事人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感和情感變化,他旁觀了一晚可真是深有體會。
至少他敢肯定江越年不是單方麵的剃頭挑子一頭熱。
“他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孟皎反駁。
“我看上回他一晚上輸了幾百萬,你好像挺不樂意的,都已經管上了,還不叫心疼。”塗歌擠眉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