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清蹲下身子,伸出一雙蒼勁有力的手,摸了摸裂紋。
有性子比較急躁的長老耐不住性子,也伸手摸了摸裂紋,隨後臉色就舒緩了許多。
緩緩起身,眸光晦暗不明,深深凝視著少女。
此女,絕非池中之物!
好半晌,柄清才收回手,摸著他的小心臟,長出了一口氣,“幸而無事。”
……
“宿主……”
係統突然出聲喊住了她。
柳憶香的殺意停頓了一瞬,似是在等著它的下文。
彎月瞳孔驟亮,緊緊注視著包裹著它的殺意。
它看不見係統,因為天道本就無形,它如何得以看見?
彎月隻知道無孔不入的殺意停了下來,它以為柳憶香願意接受它的臣服了,喜不自勝。
是它一時想差了。
身負天道的少女,命數注定不凡,它臣服於她,畢竟能跟著雞犬升天。
彎月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
“饒它一命吧,我這裡有最頂級的契約之法,且一切都對宿主有利。但凡它有一點不忠,宿主隻需一個念頭下去,瞬間就能了結了它的性命。”
說到最後,係統的語氣裡已然帶了一絲請求的意味。
係統了解柳憶香的性子,它如果直言的話,那麼宿主還有可能會留下靈體一命。
長歎一聲,係統的聲音變得沉重下來:
“因為有此靈體,縹緲宗修士的心性,才能很好的得到磨煉。
若是以往也就罷了,但現在不一樣,暗處有大敵,宿主就這麼要了它的命,等於白白讓縹緲宗損失一臂,宗門修士心性難以得到磨煉,修為進展將會變得很慢。
這場大劫,僅僅靠你和大黃,是無法避過的。
況且……你的殺意,也正是由它引發而來,日後說不定可以憑借著這個經曆激活殺戮之心。
留著它,它日後磨煉了其他人的心性之後,可以轉過頭來回饋宿主,這對宿主也極有用處。
留著它,比殺了它泄憤的益處還要大,宿主最後可將其拿給大黃玩耍。”
柳憶香沉默不言,“等等。”
“好。”
係統頓時不再多言,靜靜等著她出氣。
宿主的經曆它知曉,大黃於她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家人,彎月這是觸及到她的底線了。
更何況,她與自身息息相關,很有可能是破局的關鍵,而彎月卻打著不可告人的心思,打算把宿主身負天道的事情透露出去,係統也不能容忍。
但是不能容忍,為了大局觀,它也必須容忍!
柳憶香不知道係統口中的大劫,究竟是噬靈獸還是一些彆的什麼,從它的語氣中不難聽出此劫非同小可。
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柳憶香明白係統的話是在提醒她大局為重。
什麼大局觀不大局觀的她不在乎,她隻在乎她所在乎的人,為了他們日後在大劫之中有助力,所以說,她不得不接受係統的請求。
不多時,柳憶香腦海中便多出了一道契約的法門。
她看了看,便明白了。
這道契約是強製性的,並且容不得彎月反駁。
但柳憶香沒著急,她決定先讓它嘗一嘗被分屍的滋味兒再說,之後就交給大黃處理。
隨它是想報仇還是想當成玩具玩耍也可以。
……
約莫來回讓彎月體會了半個時辰被分屍的感覺,柳憶香才收手。
一張人臉那麼大的彎月已經縮小至拳頭大小,整個靈體黯淡得不行,再也沒有原來看起來那麼意氣風發。
柳憶香恢複了原本的狀態,從心脈中逼出一滴精、血,口中念念有詞:
“汝之靈,奉吾意願行事,如有不從比定身死道消,契成。”
隨著話音一落,有什麼千絲萬縷的東西鑽進了那滴精血之中,就好似無數條規則一般,給那滴精血注入了神魂,帶來了無上道韻。
彎月感受到精、血傳來的壓迫之力,瞳孔中滿是駭然。
這樣的法門,絕對不可能是小小一位少女就能輕易擁有的,必定是天道的手筆!
彎月眼中精光更濃,看來它的選擇沒錯。
現在看來,損失一些靈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帶著無上道韻的精、血落入了彎月之中,瞬間就將銀色的彎月染得通紅。
柳憶香眸光緊緊注視著彎月,見彎月全部變成紅色後,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現下彎月已被她牢牢把控在手中,能說什麼話,可以傳什麼音,在想什麼,必然會通過契約傳達到她的心中。
若它有不忠之心,柳憶香一個念頭下去,彎月就能身死道消。
約莫一盞茶之後,血紅的彎月再度恢複了銀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