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遠×桃子(1 / 2)

溫柔沉溺[豪門] 洝九微 6727 字 4個月前

春夏之交, 京市派了一支醫療隊走基層,作為市一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之一, 韓嘉遠主動請纓,並被市領導委以帶隊的重任。

臨行前,老院長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道,“小韓,你們年輕人能有這個覺悟,我很欣慰。這次你帶隊下鄉,要時時刻刻牢記身為醫療工作者的責任與擔當,不懼艱苦,迎難而上, 深入到田間地頭,真真正正為鄉親們治病排憂。”

韓嘉遠點點頭, 神色嚴肅凝重。他爺爺已經下了最後通牒,相親花名冊已經交付集團文印室,相親流水宴不日將正式啟動。這個時候還不走, 難道等著被老爺子摁頭相親, 然後像猴子一樣被圍觀,成為整個京市富貴圈子裡的笑話?

他韓嘉遠的臉,不要的嘛?

於是, 市一院的門麵、院裡單身女青年們的集體老公——韓嘉遠醫生, 就這樣帶隊下鄉了。

聽說要去的地方又偏又遠, 光是路上就要十幾個小時, 科室的小護士們竊竊私語:韓醫生這一遭回來,會不會就從小白臉變成糙男人了吧?聽說去年白醫生下了一次鄉,回來直接成了“黑醫生”,脖子以上黝黑發亮。

聽說這些傳言的時候, 韓嘉遠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眼睛,笑得像個斯文敗類。就算是變成黝黑發亮的糙男人,他也不會談戀愛娶媳婦兒成家,他要用實際行動反抗老爺子的安排,將他的“不婚主義”貫徹到底。

*

高鐵轉大巴轉土三輪,折騰了整整三十多個小時,醫療隊一行人才踏入了仙桃村,也是此次醫療走基層的目的地。

舟車勞頓,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倦色。韓嘉遠抱著自己的雙肩包窩在車鬥的一角,臉色白如紙。他暈車,來的路上已經吐了七八次,到最後,胃裡沒有東西,隻能扶著車乾嘔。

“韓醫生,喝點水吧。”同科室的一個小護士關心道。

韓嘉遠搖搖頭,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看到水都想吐。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青油油的大山,他聽老主任說,他們上一回走基層的地方特彆窮,村裡人日常連口大米飯都吃不上,沒有自來水,用水得到三十裡外的河灘去打,洗澡都是用瓢舀的,水還冰叭涼。

含著金湯匙出身的韓醫生默默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排蠟。

夕陽如火,映紅了半邊天,青山夾著的小道儘頭傳來“嘟嘟嘟”聲,一輛拖拉機出現在蜿蜒小路的儘頭。

嘟嘟聲越來越近,眾人也終於看清了坐在拖拉機駕駛座上的人。一個姑娘,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件淺粉色的短袖襯衫,長長的兩根辮子垂在胸前。

山道太窄,拖拉機堵住了土三輪的去路。

“你們就是京市來的醫療隊吧?”姑娘開口,聲音又脆又甜,配上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特彆有靈氣。

“嗯,你是?”韓嘉遠放下手中的包,從三輪車裡站起來。

小姑娘利落的跳下拖拉機,幾步走到土三輪前,仰頭看向韓嘉遠,笑盈盈的開口,“我是仙桃村的,村長讓我來接你們。”

她皮膚很白,並不是那種常年勞作的小麥色,一笑起來,臉頰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謝謝你。”韓嘉遠禮貌的應道。

“沒事兒,你們叫我桃子就行。”說著,小姑娘指向山道儘頭,“前麵的路土三輪不好走,還得麻煩你們下車,坐我的拖拉機。”

韓嘉遠抿了抿唇,這已經是他們乘換的第四種交通工具了。

雖然疲累,可眾人還是下了三輪車,跟著桃子坐上了拖拉機,韓嘉遠是最後一個下車的。甫一從土三輪上跳下來,他就覺得眼前一黑,跟著就響起一陣嘈雜聲。

嘈雜聲中有一道又脆又甜卻帶著慌亂的聲音,“哎呀,你們城裡的男人怎麼這麼不頂事?”

韓嘉遠:“……”

*

韓嘉遠再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頭了,影影綽綽間,床前坐著個人。粉色襯衫,麻花辮子,白生生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

“你醒了?”是桃子清甜的聲音。

“嗯。”

桃子扶著韓嘉遠坐起來,“你等下啊,我給你倒杯水。廚房裡還有煮好的粥,我先給你端一碗來。”

“等一下。”韓嘉遠叫住了桃子,他身上還有點發虛,勉強撐著環顧四周,“請問,這是哪?”

“我家呀。”

還沒等韓嘉遠繼續問,小姑娘已經三步並兩步的走出屋子,簾子一掀,沒了人影。韓嘉遠挪了挪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著,長長舒了一口氣。

房間的麵積不大,陳布簡單,卻收拾的很乾淨。窗邊擺著張寫字台,透明的玻璃板下麵壓著照片。桌上擺著幾個瓶瓶罐罐,像是擦臉用的,牆上還掛著一支笛子。

看起來,應該是女孩子的房間。

“來了來了。”桃子人未來,聲先至。

門簾被掀起,小姑娘端著個碗,快步走到寫字台邊放下,然後雙手捏著耳垂,“哎呀,燙死我了。”

桃子吹了吹手指,才轉身走到床邊,伸手就去探韓嘉遠的額頭,“韓醫生,你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韓嘉遠反應過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落下溫軟的觸感,姑娘掌心薄薄的繭擦著皮膚,讓他有些微怔。

一觸即離。

桃子又將手心貼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好像是,不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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