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文基地，正值中午太陽暴曬的時候，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
空氣產生肉眼可見的波動，熱浪不斷襲來，很容易讓人變得暴躁。
基地裡，有比她還暴躁的人，未見其人先聞其暴躁聲。
“進院的時候，主任是怎麼和你們說的，要把什麼時刻牢記在心裡？”
是剛才那老頭的聲音，桑凝貓著身子躲在一個草叢後麵，慢慢探出個頭。
就見湯元茂背對著她，負手站在一群研究員麵前，不停來回踱步訓斥他們。
而研究員們都低垂著頭，雙手緊張不安地捏在一起，像是被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都啞巴了嗎？”
“回答我！”
研究員們被吼得肩膀一抖，甕聲甕氣回道：“要把嚴謹時刻牢記在心裡。”
“都沒吃飯嗎？給我大點聲！”
“回院長，要把嚴謹時刻牢記在心裡！”
院長？這老頭居然是院長！
湯元茂踱步到錢楊麵前停了下來，抬手指著錢楊鼻子怒罵：“看看你怎麼當的主任，怎麼教育的新員工？
我說過沒有，實驗室裡所有的儀器都必須嚴格按照要求擺放，偏差一厘米都不行，我剛才去實驗室逛了一圈，好多儀器的擺放都不符合標準！”
“院長，擺放誤差也就一毫米而已，這您都能看得出來？”錢楊旁邊的員工小聲嘟囔了一句，覺得湯元茂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
“閉嘴！”錢楊趕緊扯了扯員工的手，低喝了一聲。
在他們院長眼裡，誤差就是誤差，彆說一毫米，就連一微米也不允許。
新員工不懂事就算了，還喜歡頂嘴，真把院長惹惱了，他也救不了他們。
果然，湯元茂被這句話一點就燃，神色一凜，冷著臉問那人：“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
錢楊在心裡為這名員工默哀，完了，被院長單獨點到，這倒黴蛋即將被一對一特殊關懷幾個小時。
彆問他怎麼知道的，問就是被院長關懷的次數太多，已經駕輕就熟了。
員工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來一句話，他後悔剛才多嘴了，院長這架勢怎麼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
湯元茂也不說話，隻是持續施加眼神威壓，他的眼神就像有實質性一般，壓得員工喘不了氣。
“院長，有人找……”錢楊的目光往遠處瞟了一眼，提醒湯元茂道。
“彆給我轉移話題，每次我訓人你都要打斷我，是不是也想一起被訓？”
湯元茂十分不滿，正式因為錢楊這種“慈母”一般的態度，這些新員工才會不長記性。
“院長，真的有人找。”錢楊再一次重複道。
“哪兒呢？你小子要敢騙我，今天就給我寫一萬字檢討！”
湯元茂說著向後轉頭，可除了淹沒在密密草叢裡的黑石，連一個鬼影也沒瞧見。
“錢楊！”湯元茂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
就在他準備轉身過來訓斥錢楊的時候，一陣大風刮過，遠處的草叢全都被吹倒向一邊。
風吹草低見桑凝……
“恩師！”湯元茂雙眼一亮，瞬間將火氣拋到九霄雲外，飽含深情地朝遠方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