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蘇玉莞第二日一早，像是往常一樣先去給趙老夫人請安，一同用過早飯後，才去見了趙老太爺，趙老太爺看見外孫女也沒驚訝，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屋中備著幾樣蘇玉莞愛吃的果點。
“昨日害怕了嗎？”趙老太爺摸著胡子，笑嗬嗬地問道。
蘇玉莞微微垂眸，說道，“怕了。”這倒是實話，當時蘇玉莞隻能說強自鎮定罷了。
趙老太爺聞言並沒有失望，反而點了點頭，知道怕是應該的，但是在怕的時候清楚自己要做怎麼做才是對的，這是最重要的。
“昨日多虧了二公子。”蘇玉莞也沒有試探，而是實話實說，把昨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問道，“外祖父為何會安排我與二公子見麵？”
趙老太爺眼中露出幾許驚訝和欣慰，驚訝是自己外孫女竟然這樣直言不諱，欣慰是因為她並沒有把趙家當做外人，想了下，也沒再像以往一樣藏著掖著，“你覺得謙王爺會成功嗎？”
蘇玉莞皺了下眉頭，仔細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我不知道。”
“最終會的。”趙老太爺歎了口氣，說道，“隻是……”這話並沒有說完，“若是真的中間有些事情，你覺得謙王爺會把誰推出來交給帝都的人呢？”
蘇玉莞看向趙老太爺，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想到上輩子自己父兄的不知所蹤……趙老太爺接著說道，“蘇家根基太淺是優點也是致命的……而二公子需要一個既能幫著他又能讓謙王爺放心的嶽家。”
“外祖父的意思，我明白。”蘇玉莞咬了下唇，說道，“讓外祖父操心了。”
趙老太爺看著外孫女，眼中明顯帶著心疼，說道，“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是。”蘇玉莞說道，“那鄭家……到底為何會做了這樣的事情？”
趙老太爺冷笑道，“我竟沒發現，鄭家老二如此蠢材。”
蘇玉莞看向趙老太爺，趙老太爺說道，“這次鄭家老大這次從長平請來的正是程侯爺已經被封為世子的嫡子。”
趙家畢竟在江南根基深，能打聽出來這些也不奇怪，隻是蘇玉莞有些奇怪，為何說鄭家如今的當家是個蠢材。
“這次鄭家老二明顯被人利用了。”趙老太爺年歲大了，平時雖不多說，卻看的比誰都清楚，更何況旁觀者清，“我瞧著鄭家怕是要換一換當家的了。”
蘇玉莞隱隱有個猜測看向趙老太爺，趙老太爺說道，“說說看，好看的:。”
“其實鄭家老大會請程世子來，怕為的不是讓程世子幫著自己奪權，而是為了把自己的弟弟拉下水。”蘇玉莞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先是放出自己奪權的消息，讓鄭家老二慌了神，出了昏招去拉攏程世子。”
“一個是鄭家當家，一個什麼都不是，隻要鄭家老二給的條件比鄭家老大給的好，怕是程世子會更傾向於鄭家如今的當家。”蘇玉莞的聲音不緊不慢，“明麵上看著是鄭家老大吃了啞巴虧，可實際上卻是他把程世子和鄭家老二給耍了。”
趙老太爺點了下頭，“你說的□不離十，隻是最重要的一點，怕是這個鄭家老大有後招，不僅僅圖的是鄭家的當家位置……莫非他是誰的人？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外祖父要查嗎？”蘇玉莞問道。
趙老太爺笑看著蘇玉莞，“外孫女你說呢？”
“籽祿覺得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鄭家的事情就讓他們鄭家自己去解決好了，鄭家老二既然請了程世子住在府上，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蘇玉莞冷聲說道，“不過既然他們都算計到了我頭上，若不給他們點還擊，還真當蘇家是個紙老虎，隻能嚇嚇人呢。”
“外孫女準備怎麼做？”趙老太爺問道。
蘇玉莞輕笑道，“鄭家既然讓鄭穎出麵試探這一次，怕是鄭穎和那程世子之間……更準確些，鄭家恐有意讓鄭穎嫁到侯爺府，我們為何不幫她一把呢？也不枉鄭穎抱病之情。”
趙老太爺並沒有開口，隻是看著蘇玉莞，許久才說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五姨……過段時日我會安排她出嫁的。”
蘇玉莞猛地看向趙老太爺，趙老太爺笑道，“我是老了，可沒有到糊塗的地步，蘇家和趙家有你和子規在就足夠了。”
其實蘇玉莞為什麼會這樣與趙老太爺說的明白，甚至屢次示好趙老太爺，也展示了自己向著趙家的心和心機，為的就是趙曉這事情，並不是她沒有辦法解決趙曉，而是她的辦法都難免傷了自己與趙家的情分。
若是在她離開前，趙老太爺還沒有表示出來要接手解決這個麻煩，那蘇玉莞就顧不上這些了，她不會讓趙曉這個威脅存留著。
蘇玉莞並沒有說什麼否認的話，隻是站了起來規規矩矩行禮道，“謝外祖父。”
趙老太爺歎了口氣，那趙曉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女兒，隻是就算是女兒也有個輕重之分，與蘇玉莞比起來，趙曉明顯是不夠看的，還不如自己主動讓一步，如了外孫女的意思，那樣對趙家甚至說對趙曉都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