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矜唇角略微勾起一個弧度,鬆開手,說道:“和他分手吧。”
“人類在戀愛關係裡是可以單方麵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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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研究員們的審美很奇怪,但好在他們有腦子,會上網。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聚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觀看小貓視頻後,烏樂澄的小窩終於迎來了改變。
慘白的牆麵被刷成了溫馨的淺黃色,實驗台一樣的小床換成了一張有著白色帷幔的公主床,那些冰冷冷的家具、電器上也貼滿了可愛的小貼紙。
甚至牆角還立著一個很高的貓爬架。
審美是有了一些改變,但依舊讓小鬼覺得很怪。
烏樂澄在這裡的第三天就開始小心翼翼地探索這個研究所,他也不敢跑得很遠,一開始就在走廊裡走一走,躲在牆後探頭觀察研究員們的一舉一動。
第五天他就開始往自己的房間裡撿一些傷痕累累的小魚小鳥。
第七天他從遲矜手裡拿到了電梯卡,抱著彆人送他的小毯子歡快地出了研究所。
研究所位置很偏僻,因為遲矜等人的喜好問題,這裡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陽光很難照射進來。
小鬼抱著毯子轉頭四顧,最後找了一個漏下幾縷陽光的地方,將小毯子鋪在草坪上。
少年真的很喜歡陽光,曬了正麵,還要轉過來曬一曬背麵。
綠草如茵,鵝黃色的小毯子上,漂亮少年趴在上麵枕著雙臂昏昏欲睡,上衣的衣擺卷起來一些,露出了纖細白皙的腰身,筆直修長的雙腿沐浴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研究所三樓的窗口處,幾個男人擠在這裡,小心地掀開窗簾偷偷地向下望。
“小貓咪都喜歡曬太陽的,聽說還喜歡打滾。”
“像奶油,看起來要融化了。”
“他睡著後會將臉埋起來。”
“你怎麼知道?”
“我昨天去偷看發現的。”
冷血動物無法理解小貓咪的生活習性,但隻要看著他,就覺得冰冷的四肢都逐漸熱了起來。
“我今晚還要去偷看。”
說話的人的話音剛剛落下,膝彎就被人踹了一腳,他扭頭看到一臉冰冷地瞪著自己的遲矜,表情尷尬。
“你們的實驗完成了?”
他瞥了一眼窗外,抬手將窗簾拉上
,冷冷地道:不要讓陽光照進來。
實驗體就是實驗體??[,不要做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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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曬了一天的陽光,晚上都睡得更香甜了。
就是他總記得遲矜的話,睡覺時還不忘把雙手疊在肚子上。
研究所不見光,到了夜晚溫度會降低許多,烏樂澄將要將臉埋進被子裡才不會讓鼻尖變得涼涼。
他睡得熟,但眉頭卻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有一隻很冰的手掌很輕地摸了一下他的臉頰,隨後鑽進了被子裡,順著他的脖子向下,猶如一條鱗片濕滑的蛇在他的皮膚上遊走。
小鬼被他冰得很不舒服,轉身蜷縮起身體試圖躲開。
那條蛇頓了頓,離開了他的身體。
但小鬼依舊沒有睡好,因為他的被子被人掀開了,暖意瞬間消失讓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烏樂澄努力地辨認,卻實在看不清對方的臉。
一隻手抓起他疊放在肚子上的雙手,禁錮著手腕按在了胸口。
黑影低下頭咬開了烏樂澄睡衣的扣子,隨後將臉埋進了他的腰腹。
他連呼吸都沒有多少熱度,嘴唇和舌尖卻是灼燙的。
男人沉悶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地明顯,他沉迷在少年溫軟所散發出的馥鬱香氣中,沒察覺到門口傳來的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上鎖的門被人用萬能卡悄悄地刷開,門悄聲無息地敞開一道縫,一個接著一個的黑影彎著腰摸進了房間。
他們明顯很有經驗,如此漆黑的環境裡,卻沒有碰到房間裡的任何東西,直接摸到了床邊。
他們沒有發現另一邊的男人,隻是有些納悶少年今天的呼吸聲很沉。
“是不是又趴著睡呢?”
“也可能是今天玩累了。”
“我可以去偷偷給他捏捏腿。”
他們用氣音小聲地交流著,沒發現房間裡那道沉悶的呼吸聲突然停了。
烏樂澄還迷糊著,隱約聽到耳邊有動靜,他很小聲地喃喃了一句,“不要咬我。”
他的雙手被禁錮著,下意識地屈起腿,蹬踹了幾下,腳掌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壓在肚子上的重量卻陡然一輕。
砰地一聲像是什麼重物掉在了地上。
另一頭的研究員們心中一驚,還以為烏樂澄從床上滾了下來,慌忙起身把燈打開。
明亮刺眼的燈光下,少年好好地躺在床上,另一邊的地上卻坐著一個略有些狼狽的男人。
熟悉的白大褂,英俊的五官,冷漠陰鬱的神態,還有那雙被盯上時會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淺色眼眸,遲矜坐在地上的姿勢不算優雅,卻依舊端著姿態。
可顴骨上的紅印卻讓他的傲慢打了幾分折扣。
研究員們麵麵相覷,對著白日還在教訓他們遠離實驗體,晚上卻被“實驗體”踹了一腳的遲教授不知要作何反應,幾人遲疑了下,乾脆裝作沒看到。
他們圍在床邊給被吵醒的少年殷勤地整理衣服,蓋上被子。
烏樂澄看著出現在房間裡的研究員們有點茫然,“哥哥,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他又將被子掀開趴在床邊歪頭看坐在地上的遲矜。
男人沉默幾秒,答道:“來給你蓋被子。”
小鬼指著他的臉,擔心地說道:“你好像受傷了。”
遲矜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他摸了摸顴骨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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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依次從烏樂澄的房間裡出去。
燈光慘白的走廊裡,氣氛沉寂中透著一絲淡淡的尷尬。
研究員們默不作聲地跟在遲矜的身後,到了自己的房門前就迅速地打開門進去。
最終走廊的另一頭隻剩下遲矜一個人。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手摸了摸還有些泛疼的顴骨,眸子有一瞬間地幽深。
第一次有人用腳踹了他的臉。
黑暗中他看不太清晰,本想用其他地方來接的,沒想到錯位了,被踹在了顴骨上。
可惜了。
他還想親一親少年的腳背的。
遲矜掏出手機,打開相機的前置模式,對著臉上的紅印拍了一張照片。
他低頭安靜地看了幾秒,對之前少年打了他一巴掌卻沒有及時留下照片紀念而感到遺憾。
畢竟老婆的巴掌,男人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