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樂澄掛斷電話沒多久,有人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
男人西裝革履，成熟穩重，連和烏樂澄搭訕時,都帶著點遊刃有餘,“怎麼不點杯酒喝？”
“不合口味嗎？”
他說著很自然地拿起吧台上的酒水單點了一杯,語氣溫和地道：“嘗嘗這個吧,我覺得你會喜歡。”
“它的口感像甜甜的椰奶。”
男人前麵說了半天，烏樂澄也沒有反應，直到聽到甜甜的椰奶，他才湊過去看了一眼酒水單,好奇道：“哥哥，這杯真的是甜的嗎？”
他為了看酒水單,無意識地向著男人那邊傾著身體,吧台邊昏暗的燈光下,他白得似雪,連側臉都漂亮得不像話。
男人在他湊過來時,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無端地感覺到緊張，他很僵硬地坐著沒動，鼻子隱約嗅到了一點很特殊的香氣。
甜甜的。
像是他剛剛說的椰奶。
居然有人是香的。
在男人有限的人類生命中他沒接觸過這些，變成鬼後，這方麵的經曆就更為貧瘠了。
所以男人的腦子立時就有一點不會轉了，眼睛隻顧著盯著少年那張臉,瞳孔突然呈現出一種很濃鬱的黑色。
大概是男人周身的陰氣太過於明顯,烏樂澄疑惑地抬頭，眼神透出幾分警惕來。
“他是個大鬼呢。”
烏樂澄坐回去，小聲地和9364說道。
酒吧裡的音樂聲輕柔,卡座上和吧台邊的客人看似在和好友閒聊或是獨自飲酒，實則目光或隱晦或直白都在盯著烏樂澄他們這邊。
非人類的聽覺更為優越，兩人的對話一句不差地都落在了他們耳朵裡。
烏樂澄惦記著任務，很認真地打量了大鬼一眼，問道：“哥哥，你是大學生嗎？”
他又貼近男人一點，小心地嗅了嗅，小聲嘀咕道：“聞起來好凶。”
是個厲鬼呢。
9364突然說道：【問問他的年紀。】
這個鬼光看長相也不像個學生，人模狗樣，表現得像個色胚。
烏樂澄聽話地問了。
男人回答時卻是經曆了一番思索，才道：“做鬼的話有七十年了吧。”
他可是黑榜上排行第五的厲鬼。
男人本意是想向少年展示自己強大的實力，但烏樂澄不懂，他隻驚訝男人居然這麼老。
烏樂澄自己很小就是一隻鬼了，長到現在也才十八歲。
9364沉聲道：【打發他走。】
哪裡來的老鬼還想要啃嫩草，不要臉。
厲鬼還在信心滿滿地等著少年的反應，見他對自己揚起甜美的笑臉，也跟著露出一抹笑容。
隨後他就聽到少年用他那溫軟的嗓音說出了讓他覺得無比冰冷的話語，“哥哥，你有一點點老。”
“我喜歡的是年輕的大學生哦。”
他尾音略微上揚
，和撒嬌似的，那雙漂亮的杏眼也彎起很好看的弧線。
讓男人又著迷又心痛。
－
陰間論壇。
急急急！五十罐最純淨的陰氣換一個大學生皮（要剛死不久的）
【同求。】
【＋1】
【＋1111】
【要這玩意乾什麼？】
【彆問！同求！】
【我替黑榜第五的大鬼也求一個吧，他好像要碎了。】
【嗬嗬，活該。大家都遠遠觀望老婆，就他往上湊，顯著他了似的。】
【老婆是純陰之體，我是鬼，我們天生一對！！可恨我為什麼不是大學生！】
【老婆香香。】
【體育特長生，身高一米八，18，黑皮處男，急需一個大學生皮，隻要你出，我和老婆就有故事！】
【老婆的喜好很獨特，但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優點，建議老婆也分給他們一些目光，當然了，我不是老男人。（順便求一個～）】
【你們在說什麼？】
【禁科普！】
【……加碼一百罐！誰快點來給我一個大學生皮啊！！！】
－
小鬼還不知道陰間論壇因為他的一句話熱鬨成了什麼樣。
隔天他再次來到冥天酒吧，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一眾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青春的朝氣，連酒吧清靜的氛圍都變得吵鬨了。
全是大學生。
烏樂澄站在門口，杏眼睜得圓溜溜，雪白小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的表情。
“好多啊。”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隻覺得大學生鬼太多了，讓他眼花繚亂，迷茫地說道：“我選哪個呢？”
9364沉默。
烏樂澄從過道走去吧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酒吧裡好像都是鬼，沒有人類。
吧台邊的高腳凳都空著，烏樂澄習慣性地坐在距離調酒師最遠的那個位置，但一抬頭卻發現今天的調酒師是個陌生麵孔。
他一愣，隨後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烏樂澄跑到調酒師對麵坐下，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點著酒水單，對著男人露出很可愛的梨渦，“哥哥，可不可以給我做一杯這個酒。”
他指著的是昨天那個老鬼推薦的酒。
“我想喝甜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