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是誰(2 / 2)

這應該是紀太後會說的話。

永興帝聽了,心下一沉,哀悼太子五歲夭亡,可不是什麼好榜樣啊!

何況哀悼太子像先帝,我的兒子長的像你,難道她都看不出來?

不過,哀悼太子之死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情有可原。

看著虛弱的紀雲,永興帝隱藏內心的疑惑,麵帶微笑,“你看他長的真快,早上一個樣,到了晚上又一個樣,將來一定是個健壯又聰明的孩子。”

紀雲依然不敢看兒子,“我不敢奢望太多,隻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長大。”

永興帝以為紀雲想起了早夭的哀悼太子,把繈褓往她懷裡推了推,“你仔細看看,他和哀悼太子不一樣的。”

對於紀雲而言,繈褓簡直是個燙手山芋,貼在懷中,一顆心都要燙糊了。

紀雲強忍住不適,親了親新生兒的額頭,“你和哥哥一樣,都是娘的好孩子。”

這下連永興帝都看出蹊蹺了,紀雲身體僵硬,手法生疏,根本不像是帶過孩子的樣子,“你……你好像不喜歡這個孩子。”

紀雲聞言,落下來淚來,砸在了新生兒臉頰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直盼著他生出來,可是看到他,我就情不自禁想起哀悼太子,腦子裡全是他小時候的模樣,第一次爬、第一次叫娘……”

紀雲乘機把繈褓放下來,撲到永興帝懷裡,“我看到他,又是高興,又是害怕,我不是不喜歡他,我是太喜歡他了,喜歡到害怕失去他。”

紀雲難得有投懷送抱的時候,永興帝緊緊抱著紀雲,“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安長大。”

又溫柔的拍撫著她的背,“我們還很年輕,他是大哥,將來我們還會生好多好多孩子。”

紀雲一聽,又引起不適。

感覺到懷中人的變化,永興帝笑道:“當然是你等恢複身體……宋院判叮囑過我了,你這一胎生的艱難,至少三個月以後才可以同房,我豈是那種自私自利之人?來日方長,你養好身體要緊。”

繈褓裡的孩子又閉眼哼哼起來,紀雲手足無措,倒是永興帝學著奶娘的樣子,隔著繈褓聞了聞兒子的屁股,“定是又拉了。”

遂叫田七把孩子抱出去給交給奶娘換洗。

永興帝陪著紀雲用了晚飯,說了一會話,見她神色疲倦,就吹了蠟燭,“你睡吧,我是來陪你的,不是你陪我說話。”

紀雲說道:“皇上今夜不回宮麼?豈不是讓三個新歡白等了?”

永興帝就是喜歡紀雲時不時吃一點飛醋調/情,“天仙般的新歡也沒有我的胖兒子好看,你歇著,我看著你睡,你睡覺的樣子很美。”

紀雲睡了一天,一點都不困,剛才困意都是裝出來的,想快點把永興帝打發走,誰知永興帝根本不是看看而已,他晚上還要歇在這裡。

紀雲騎虎難下,隻得閉眼裝睡。

永興帝等她睡沉了才悄聲離開,去看他的大胖小子。

剛出生的孩子眼皮被羊水泡得腫脹,眼睛都沒徹底睜開,即使偶爾睜開一條縫,新生兒的視力極低,不僅近視眼,而且看東西都是重影的,所以看起來雙目無神。

但永興帝總覺得自己兒子是不一樣的,奶娘喂飽了他,把他放在永興帝懷中,教皇帝給兒子拍奶嗝。

“小孩子胃小,容易嗆奶,打個嗝會舒服一些。”

永興帝覺得新鮮,學著奶娘的樣子,在豐兒肩膀以下的背部輕拍,約拍了五十下,豐兒打個奶嗝,小嬰兒打嗝的時候全身顫抖,就像懷裡抱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永興帝愛不釋手的抱著兒子,“我兒子連打嗝都那麼可愛。”

或許是心靈感應,繈褓中的嬰兒醒了,他艱難的睜開腫眼泡眼睛,嬰兒看不清楚,就像五千度的近視眼加五百度散光,而且還暫時還無法區分色彩,但聽覺和常人差不多。

永興帝絮絮叨叨的讚美兒子,一句一聲都進了豐兒的耳朵裡。

初生時,感覺一片混沌,完全憑著本能吃喝拉撒,但現在,紀青雲對外界漸漸有了感覺,眼前一片模糊,這個世界是黑白兩色,勉強能看出幾個人人形。

紀青雲最後的記憶是勸告紀雲主動讓出身體未遂,最後原身紀雲魂歸原體,奪走了身體。

她一生好強,前世和今世都是如此,從來不肯認輸,緊跟其後,還是朝著那具軀殼撲過去,奮力一搏。

我是誰?我在那裡?紀雲隻覺得全身失控,都找不到手腳在那裡。

難道我搶奪身體失敗,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的我被車禍撞得全身癱瘓,變成廢人了?

紀青雲大駭,可是當她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水,她躺在水底下聽岸上的人講話。

是她的小情人永興帝的聲音!

紀青雲聽到永興帝一堆對新生兒的讚美之詞、鼻子聞到了身邊傳來熟悉的龍涎香、再想起她最後衝向那具兩頭小、中間大,就像背著一個圓殼子、像個蝸牛般在產床上掙紮的軀殼,頓時明白了她目前的處境!

她就是永興帝懷抱中叫做豐兒的新生兒!

她製造了她自己!

她孕育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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