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從不會讓我失望。」
「易遠永遠的神!!」
「你遠哥永遠是你遠哥。」
「但是,他會被打吧!」
房門碰緊之前,紀宸留給他的,除了冷冰冰的眼神,僅剩毫無感情的兩個字。
“無聊。”
今日任務達成,易遠心情極佳,哼著歌靠在床邊研究那八瓶潤滑劑。
終於,還是沒能控製住好奇心,他拿起了那瓶勁爆辣椒。
透明粘稠的液體,在塑料瓶中搖晃擺動,膨起些細小氣泡。
這玩意到底怎麼用?
黏糊糊的,不嫌惡心嗎?
易遠掀開塑料蓋,湊到鼻尖嗅了嗅,沒什麼特彆的味道。
他倒轉過來,按壓瓶身,把透明的半流質液體擠到手心。
皮膚微微發涼,質感有點像小時候吃的旺旺吸的凍,滑溜溜的。
這種清涼且光滑的感覺持續了幾秒。
隨後……
“靠,什麼鬼東西?”易遠蹭地甩手起身,“嘶!疼、疼死了!”
「他咋了???」
「受刺激了??」
「上當了哈哈哈!」
「那個是整蠱用的潤滑哈哈哈,不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一股火辣的感覺瘋狂襲來,手掌宛如劃破後伸進滾燙的辣椒水,痛感沿著手掌往身上竄。
易遠跑到衛生間衝水,激得他滿頭大汗,半天緩不過來。
這玩意兒真能塗那?
現在的人都瘋了嗎?
真有人用這種鬼東西?
靠,賠我三十八塊錢!
*
紀宸出門沒多久,就在樓梯間遇到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對方攔住他,並遞給他一張房卡,“紀宸同學,這是孟導讓我給您的。”
紀宸接下,“謝了。”
他根據房卡上的標簽,刷開806房間的門。
頂層的山景套房乾淨明亮,內部沒有奇怪的燈光和道具。
紀宸擰開礦泉水,靠在露台邊吹風。
大約十分鐘之後,有人來敲門。
孟弦走進房間,不免擔心,“你怎麼樣了?”
“你覺得呢?”紀宸板著臉,“那個易遠到底想乾什麼?”
提起這個孟弦也想笑,“我該問你才對,你之前真不認識他?”
“不認識。”
孟弦想起,當初易遠看到紀宸照片時的反應,“那我估計,就是他喜歡的女孩卻喜歡你,把你當情敵了。”
以易遠的性格,這就是深仇大恨。
“你確定他是直男?”
“你放心吧,他鋼鐵筆直,就算你彎了他都不會彎。”孟弦給他下定心丸,“他這麼做原因就兩點,第一,故意偽裝成gay,好幫他弟隱藏身份,第二,為了得到那十萬塊錢。”
“哦對,還有第三點,當你是情敵,故意報複、惡心你。”
紀宸揉了揉太陽穴,擰緊的眉頭並沒有舒展。
“相比易遠,我倒覺得你很怪。”
“什麼?”
“這種糾纏,不至於讓你這麼煩吧?”
就孟弦對他的了解,紀宸不在意的人,他連個眼神都不會給,更不屑心煩。
“看來,我們家紀大男神也有克星。”
“他很無聊。”
“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而且反響特彆好。等節目正式開播,收視率一定爆表。”
“你總要為我考慮吧,如果節目都是像你這樣的嘉賓,製造不出話題,板著臉也沒樂趣,我靠什麼提高收視率?”
紀宸想到他來這裡的任務,“我現在出來,是不是也影響你收視率了?”
“沒事,誰讓你有個好搭檔呢,他一個人能扛起整個節目。”想起易遠,孟弦實在忍不住笑,“你知道你走了以後,他在做什麼嗎?”
“什麼?”
孟弦笑到站不直,“他先拆了瓶辣椒味的潤滑劑,把自己手給燙紅了,後來氣不過,又開始拆安全套,全吹成了氣球。”
“哦對,他還說了,潤滑劑是他買的,所以安全套的錢要記到你賬上。”
“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吹到第八個了。”孟弦的笑聲不止,“你記得付款,這東西節目組可不報銷。”
看點是有了,現在孟弦就是發愁,事後要怎麼剪輯,才能既保留笑點還能過審。
紀宸竟也不覺得奇怪。
那樣的人,什麼做不出。
“我先回去了,再晚要錯過易遠的現場表演了。”轉身前,孟弦留意到他穿著長袖外套的手臂,“你那沒事了吧?”
紀宸略微活動,“沒事。”
孟弦掏出盒藥給他,“我下午去買的,你先塗著,要是沒有好轉,就去醫院看看。”
“謝了姐。”
孟弦收回笑容,口氣也變得正式,“抱歉小宸,當初我看他是直男,想給你減少麻煩,才把你倆安排在一組的。”
“過了明天會重新結組,到時候你隨便選搭檔,或者你想和誰一組,提前跟我說,我去安排。”
覺得不夠,孟弦又加了句,“要是實在不行,你就退……”
紀宸握著藥盒,“不用擔心,我沒事。”
*
起初,易遠的宏偉目標是吹三百個套,都記在紀宸名下。
怎奈何這東西彈性太好,比普通氣球難吹得多,易遠吹完十個就有種要缺氧的感覺。
他又不甘心,蹭乾淨嘴唇上的潤滑油,咬牙又拆了一盒,這款跟之前那盒外觀不太一樣。
之前在宿舍,那幫混蛋舍友最喜歡圍一起找片看,易遠也被迫看過幾部,獲取了些淺顯的知識科普。
視頻中使用的安全套和他吹的款式相同,但新拆的這包味道嗆人就算了,表麵還有印花和亂七八糟的紋路。
易遠好奇,又拆了一盒,上麵的紋路和味道又不一樣。
他研究了半天,大驚失色、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現在的人太會玩了。
這上麵還抹香水?
還配備按摩功能?
「瞧他那副沒見過世麵的樣。」
「純情小處男【。」
「果然愛耍嘴炮的,都是啥也沒乾過的,就會吹牛。」
易遠本想找點事分散注意力,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煩,剛才的畫麵怎麼都驅散不走。
從之前到現在,他滿腦子都是紀宸的手臂。
之前紀宸穿的長袖,胳膊擋在裡麵,但他從浴室出來時,換了短袖T恤,手臂上的傷痕清晰可見。
作為運動員,易遠對這種表麵的撞擊傷十分了解。那種程度的創麵,已經非常嚴重了。
傷成這樣,怎麼連點反應都沒有,他是笨蛋嗎?
易遠看表,快十二點了,他到底回不回來?買藥沒有?他知道用什麼藥嗎?
山上夜晚溫度低,那種類型的傷,要熱敷、塗藥再搭配按摩才行。
易遠越想越亂,煩到要死,他翻了個身,把自己裹進被子。
關我屁事,睡覺!
*
昨天一整晚,紀宸都沒回來過。
易遠也沒睡好,渾渾噩噩,無精打采。
吃過早飯,所有嘉賓需坐車去今日的活動地。
易遠塞著耳機,第一個上了車。他坐在大巴車最後一排,窩進靠窗的角落裡補覺。
車開到半路,易遠迷迷糊糊睜開眼。
二十幾人的大巴車,隻有六位嘉賓、司機和兩位同行的工作人員。除了小麥和任嶼坐在一起,其餘嘉賓都自己坐。
紀宸就在他右前方兩排的位置,空調溫度並不低,隻有紀宸穿著長袖。
“哥,你醒啦!”靳小麥解開安全帶,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哥你昨晚沒睡好嗎?我看你一上車就睡覺,是床不舒服嗎?”
“沒,床很舒服。”易遠故意放大聲音,“就是昨晚自己睡一張雙人床,漫漫長夜,寂寞難耐,孤枕難眠啊!”
「誰叫你把紀神氣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