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1 / 2)

“喂你……”易遠喉嚨又乾又癢,“你喝了我的水,我喝什麼?”

紀宸揣著兜往門口走,空了的礦泉水瓶被他丟進垃圾桶。

易遠還攥著藍色的塑料瓶蓋,把掌心壓出個圓形的凹痕,“你乾嘛去?”

“買水。”

“不用,我不渴了。”相比喝水,紀宸滲血的下巴更心煩,“你過來,我幫你重新包一下。”

垃圾桶距離看台有兩米以上,易遠自知投擲水平比不上紀宸,也沒去裝那個逼。

他把瓶蓋隨手放在旁邊,從書包裡掏出急救盒。

紀宸和他空著個位置,坐在他身旁。

小半個巴掌大的紗布染紅了一小片,易遠輕輕拆開,被汗水浸濕的傷口慘不忍睹,邊緣已經發炎泛白泡。

易遠開始後悔,就該把他丟進醫院,現在看到這鬼東西,比捂著還心煩。

媽的,留疤了怎麼辦。

易遠掏出個金屬藥瓶,晃了晃瓶身,“忍一下,這款藥消炎和恢複效果很好,但有點疼。”

易遠的痛點很高,這款藥連他都覺得其痛難忍。

紀宸:“沒事。”

對方越不在意,易遠就越煩。藥是噴劑,易遠左手遮住紀宸的臉,右手放在傷口處,“閉眼。”

冰涼的刺痛感像是烤過火的針尖,極細的噴頭刺向傷口。可紀宸的世界裡,隻有易遠的味道。

原來除去脖子和耳根,他在手腕也會塗抹驅蚊膏。

噴灑持續了五秒,易遠拿開手,抽紙巾幫紀宸擦汗。

他也不知道這人有多重的包袱,疼得青筋都繃出來了,還能保持這張帥臉不變。

可帥有個鬼用,要不靠他妙手回春的藥,像他這麼作,下巴絕對要留疤。

易遠即將擦到頸部動脈時,被紀宸扣住手按在座位,“彆擦了。”

“不好意思。”易遠才想起,紀宸這個地方很敏感,是禁忌。

他從紀宸掌心掙脫,繼續處理傷口,此處發炎不適合厚包紮,易遠隻在表麵附上一層很薄的紗布。

紗布沒問題,手法也沒問題,但紀宸的眼神有很大的問題。

“我臉上是有黃金還是有眼屎,你看夠沒有?”易遠窩火,“惡心誰呢?”

紀宸的眼睛並沒有離開,“易遠,你心疼了麼?”

“心疼什麼?”

“我的傷。”

易遠好氣又好笑,“你神經病吧,我心疼個鬼!”

紀宸收回目光,站起身。

易遠追著他的背影,“你乾嘛去?”

“買水。”原本放在座位上的藍色瓶蓋跑到了紀宸手裡,又被他親手塞進兜。

易遠沒懂這波操作。

他買水帶我的瓶蓋乾嘛?

還怕不認識牌子?

比賽結束,經過球場的主管解釋才知道,那幫人也並非故意霸占球場,是工作人員因疏忽,把三號球場登記了兩次。

雖然易遠隊贏得了勝利,但本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精神,雙方決定各用一個籃筐,化解了今天的矛盾。

*

剛和易遠一起跳球,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個子走過來,遞給易遠瓶可樂,“哥們兒,我叫王強,怎麼稱呼?”

“易遠。”他接下可樂,“謝了。”

王強坐在他身邊,“真沒想到你籃球打的這麼好。”

“彆抬舉我,跟你們比還差點。”

易遠也不是謙虛,這場比賽中,論球技,紀宸絕對是當仁不讓第一。張強因身高和體型優勢,能排在第二,至於他自己,頂多第三。

“咱們這算不打不相識。”張強伸出手,“交個朋友吧。”

“客氣了。”易遠對著張強的掌心拍了上去,並沒握。

張強卻在心裡打了個激靈。

草,摸著比看著還滑。

張強按捺不住,“那啥,等會兒要不一起吃個飯?”

“不了。”易遠指了指球場,“還得把這幫小崽子們送回去。”

“我剛聽說了,不是二蛋他爸來接嘛,等會讓剛子把他們稍門口就行,放心吧。”王強說:“今晚我請客,咱去吃鼎龍火鍋,位子可難定呢,這可是我們縣城最火的館子。”

“章慶路街口那家?”

上次來縣城買體育器材時,易遠路過了那家火鍋店,就在村口和縣城的交界處,生意火爆。

“沒錯,就是那兒。”王強繼續慫恿,“咱要去就早點,要不人更多。”

在吃上,易遠絕不肯委屈自己一分,“行,我等下問問我朋友,看他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