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第二十五章

又過了快半個小時, 初梨還是沒有睡著, 好像過了那個點她就不怎麼困了。

她睜著一雙亮亮的眼睛,搖搖曳曳的星光溢滿她的雙眸, 她三番兩次都想找陳也說話, 但想到陳也剛才的警告, 又畏畏縮縮不敢出聲。

她也不知道陳也有沒有睡著,臥室裡仿佛越來越熱,初梨的手腳又開始不安分的往外放,她側過身, 雙手枕著腦袋,乘著微弱的月光眨眨眼看著陳也的臉。

少年的輪廓和青年時期沒有多大的不同,眉眼精致, 下唇飽滿,鼻梁高高挺直, 鎖骨凸出,眼睫毛長長的垂落打出小片陰影, 平添幾分疏離。

他長得很好看, 睡著時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

忽然之間,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她, 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深夜裡的聲音比平時要沙啞, 他開口道:“不想睡?”

初梨懵了一下, 隨後無辜的眨眨眼,“我想睡,但是我睡不著。”

陳也似乎歎息了一聲,看著女孩的眼神也很無奈,“數羊吧,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初梨也跟著歎氣,“我數過了,數到好幾百了呢,反而越數越清醒。”

初梨捏著被角,像個不敢從自己窩裡跑出來的小白兔,“我還是想飲料,喝不到就睡不著。”

陳也瞥了瞥她,冷笑道:“你能喝?”

初梨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她喝不了,生理期最好是不要碰生冷的食物,可是這會兒她不疼就想作一下,抱著僥幸心理覺得自己喝一口也沒事。

初梨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後來那幾年還是陳也強硬的管控她,嚴格克製著她。

初梨那時候性子特彆好,基本陳也說什麼她都不會反抗,順著他的心意來。

不過有一年過年,陳家難得熱鬨起來,那一年陳也和陳家的親戚關係有所好轉,加上他幾個堂哥的周旋安排,一大家子都在主宅過年。

陳也和她還沒有孩子,但是他那個幾個堂哥堂姐早就成家立業,孩子都五六歲大,能吃能跑還很能鬨騰。

陳也和他的堂哥們在客廳裡打牌,渾然不介意其他人的眼光,把她抱在腿上教她打牌,她不耐煩玩牌,亂打一氣還被幾個堂哥嘲笑一通,如此一來就更加不願意留下來陪他打牌了。

陳也沒指望能拘住她,大發善心讓她自己去玩了。

家裡來了幾個小孩熱鬨不少,調皮搗蛋的小男孩坐在沙發上,拿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遊戲機胡亂打。

小孩子也沒有多餘的耐心,玩的累了就去冰箱裡翻零食吃。

本來家裡的冰箱基本不備零食,今天知道他們要過來,陳也提前吩咐小保姆出去買了些放好。

小朋友們抱著從冰箱裡翻出來的冰淇淋,排排坐在沙發上一勺勺的舀著吃。

初梨看見他們吃的高興自己也犯了饞,偷偷摸摸跑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冰淇淋已經沒有了。

她失落的關上冰箱門,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

小保姆尷尬的走過來,說:“先生隻準我買五個冰淇淋,多一個都不準買,我也沒辦法。”

五個小孩,所以沒有她的份。

初梨心裡又酸又氣,難受的快要哭出來。

她垂頭喪氣的回到客廳,喪著臉坐在沙發上,侄子們已經把冰淇淋舔的乾乾淨淨,還跑過來問她,“姨姨你沒有冰淇淋可以吃嗎?”

是的,她沒有。

小朋友同情她,“姨姨你真的是太可憐了,連冰淇淋都沒得吃。”

初梨也覺得自己太可憐了,於是她蹬蹬跑到陳也的身邊,輕輕搖晃著他的胳膊,聲音輕輕的,“我也想吃冰淇淋。”

陳也打牌時會把袖口卷起來,腕骨又白又瘦,手指纖長,邊出牌邊說:“嗯。”

這聲嗯,不知道代表了個什麼意思。

以初梨對他的了解,多半是沒有答應。

她眼睛酸酸的,真心認為實在太過分了,過年這麼大的節日都不肯通融一下,把她當成易碎品,好好看管卻不給她透氣的機會。

她紅著眼睛憋著一口氣,“我想吃。”

陳也拉過她的手,笑著說:“前天你已經吃過了,而且是兩個。”

她身體太差了。

心臟病又越來越嚴重,陳也如果還慣著她那張嘴,她的病怕是一直都好不了。

初梨不高興的說:“那已經是前天的事了,他們都有得吃,隻有我沒有。”

陳也漫不經心道:“一周一次,你自己也答應過的。”

初梨繼續和他講條件,“可今天是春節。”

陳也就不理她了。

礙著堂哥們的麵,初梨沒那麼厚的臉皮因為這點小事繼續和他討價還價。

她跑回自己的房間一個人生悶氣,初梨嘴饞,而且想吃一樣東西如果吃不到,她就會一直念叨下去。

小侄子那句“你好可憐”不斷在她腦海裡回蕩,她越想也越覺得自己真是太可憐了。

她赤著雙腳坐在床邊,地上的毛毯軟軟的,墊在屁股下很舒服,她抱著雙腿,又開始被她自己犯饞的蠢樣子給氣哭了。

她這兩年本來就被陳也養的有點嬌氣,眼淚說掉就掉。

陳也結束完棋牌,剛走進房間就看見自己的小妻子邊抹眼淚邊打嗝的樣子。

他沒忍住輕輕抿了抿唇笑了出來,“這是怎麼了?”

初梨的眼圈紅紅的,她說:“沒怎麼。”

陳也也知道他這個小妻子對其他方麵都沒什麼要求,就是嘴巴饞,可是她喜歡吃的東西,都不適合她。

平時初梨如果哭了,陳也可能小心肝小乖乖的叫著已經上去哄人了。

可是在原則方麵,他對初梨也是鐵石心腸,金豆子掉個不停也不會心軟。

陳也打開手機上的日曆給她看了眼,說:“你自己數數還有幾天,哭什麼呢。”

“還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