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展示了外賣app的界麵,列表上空無一物。
“靠,連超市的外賣都沒有……”
饒以藍此時見縫插針地從房間裡走出來,說:“乾脆問一下會長吧,他應該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超市或者餐廳。”
相比剛才醒來時的素麵朝天,現在已經畫好了全妝,迫不及待要去“騷擾”蔣閻。
薑蝶目送著她走上二樓,敲響了蔣閻的房門。
片刻後,蔣閻從房內出來。他已經換了一身淡灰色的圓領衛衣和運動褲,頭發剛吹過,還有些潮濕。襯得他整個人很柔軟。
饒以藍一怔,半天說不出話。
薑蝶撇了撇嘴,暗諷饒以藍色/欲熏心沒啥出息,這樣怎麼搞得定蔣閻。
兩人的說話聲壓得很低,薑蝶豎著耳朵也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就見蔣閻跟著饒以藍下了樓。
“會長說這島上餐廳都還沒開起來呢,隻有一家小便利店,但不送貨,隻能自己去。”她主動請纓,“我跟著會長過去,大家有什麼要買的?發在群裡就行。”
薑蝶內心一動,心裡琢磨可不能就這麼放他倆獨處。
“這不太好吧,哪有讓女孩子跑腿的道理。”盛子煜不負薑蝶重望,站起身自告奮勇,“當然我去了!會長也不用去,告訴我大概地址就行,我摸得到。”
“好。”蔣閻於是就報了個地址,“出門左轉走五百米右轉遇到一個岔路選右邊再走三百米七點鐘方向。”
盛子煜暈了,其他人也聽暈了。
“還……還是麻煩會長幫忙帶一下路好了。”他哈哈地乾笑。
蔣閻早有預料地說:“現在雨勢比較小,走吧。”
饒以藍瞪了一眼盛子煜:“我也去,你們東西不一定拿得過來。”
盛子煜這下終於反應過來,恍然道:“哦哦對,是這樣。”
薑蝶等這句話很久了,她也跟著附和:“拿不過來的話,那我也跟著去吧。多一個人多一雙手。”
饒以藍倒不以為意,她早上還目睹兩人在沙發秀恩愛,以為薑蝶粘男友,沒想到其他。隻是有些煩原本兩人的獨處這下多了一對情侶燈泡。
蔣閻從櫃子裡拿出四把新傘,一人一把。
“外頭風大,自己抓好。”
他啪一下撐開傘,撩起衛衣兜帽第一個走出去,灰色的背影和垂落的雨腳融為一體。
*
四個人在大風中彎彎繞繞,到達那家便利店時,薑蝶披肩的頭發亂得像被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猛扇過。
她再一看饒以藍,人家用發繩紮著馬尾,形象良好。
……大意了!
盛子煜瞥了薑蝶一眼,嘲笑地幫她把臉上淩亂的發絲撥開:“天都黑了,彆整得和女鬼似的,嚇到花花草草小朋友就不好了。”
她側頭看了眼玻璃窗,好家夥,這發型拍下來可以直接拿去當風中淩亂的表情包。
她惱怒地小聲:“閉嘴,我要是鬼也是聊齋裡勾人家魂的聶小倩!”
“就你還聶小倩呢?乖乖當幫為師扛貨的沙僧得了。”
盛子煜看了眼微信群裡大家發過來的清單,著手開始掃貨。
薑蝶還在對著櫥窗的反光整理那一頭亂發,後脖子被斜風打濕,撲在上麵的粉底都掉了色,露出一顆西瓜籽大小的色素痣。
薑蝶正嫌棄這樣太醜,在反光裡瞥見一抹拿著購物籃的影子。
她回過頭,撞進蔣閻的眼睛。
他的眼神收納了窗外的雨水氣息,有一些濕漉,和之前的冷淡相比,多出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情緒。像迷霧掩去了冰川鋒利的邊角,模糊,也柔軟。
便利店過道隻有那麼點大,薑蝶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站太久,擋了人家的路。
她不好意思地趕緊躲到另一排的貨架後邊,把剩餘部分的頭發理順。
最後大家拿了一堆方便麵,這家便利店還有些生鮮食材,但一群人做飯也不夠分,還是速食妥帖。
收銀員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一邊結賬一邊哼著店內周傑倫的老歌。
看來是一個傑迷。
不知是不是為了應景,他特地在店內放了首《龍卷風》,倒是把店外的淒風苦雨唱出了幾分不知死活的浪漫。
“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
這樣的節奏/誰都無可奈何……”
店員吊兒郎當地一邊跟著唱,一邊說:“四百七十六塊五毛三。”
饒以藍和盛子煜在店員結賬過程中就把東西順勢裝進了袋子,率先走向店門口。薑蝶特地動作慢了一些,還在不慌不忙地往袋子裡裝東西,足以讓在她後麵結賬的蔣閻能清晰地看見她放東西是多麼細致。
這樣一定能獲得強迫症患者的共鳴,她真是太聰明了!
蔣閻果真瞥了她一眼,掏出手機的動作一頓,忽然說。
“等一下,還有這個。”
薑蝶用餘光看見他從貨架上抽出了一個小包裝,扔到了櫃台。
看清那東西後,她心口猛地狂跳。
一包黑色發繩。
“靜靜/悄悄/默默離開
陷入了危險邊緣/Baby
我的世界已狂風暴雨……”
店員掃完商品碼,蔣閻付完帳,剛好踩上歌裡狂風暴雨四個字,拎上袋子走人。唯獨留下桌上那包黑色發繩,忘記放進袋子。
薑蝶下意識出聲:“師哥,你買的東西沒拿……”
他未回頭,語氣淡淡。
“給你的,聶小倩。”
連通兩棟老樓的是鏤空的之字形樓梯,扶手鏽跡斑斑,台風席卷過的濕痕還未乾,薑蝶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上,怕滑跤。這種舊樓梯,上下最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提前給她媽打過電話報備,這會兒還沒進門,飯菜的味道就從門縫裡飄了出來。
“媽,我回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