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朱大人的夫人跟馨貴妃是表姐妹。
而朱大人,是馨貴妃最有力的支持者。
憑著朱大人的表現,若非有馨貴妃這一層關係,莫說是大理寺卿,就連大理寺少卿也彆想坐上去。
謝謙璟到了大理寺的這幾個月,明裡暗裡,朱大人沒少試探他。
跟刑部的王大人愛才之心或者說對德寧帝的忠心不同,朱大人沒在德寧帝麵前為謝謙璟說過任何一句好話。
這人不僅沒什麼才乾,為人還非常圓滑,在沒了解到真相之前,也沒敢說過謝謙璟的壞話。
這半個月,朱大人有事去了外地。
明日就要回來了。
這天晚上,因著秋嬤嬤的到來,魯嬤嬤和利嬤嬤沒再去正房盯著。
兩個人在房間裡吃的飯,正說著一些開心的事情。
魯嬤嬤嘴角一扯,道:“我就說看那老東西的樣子,也不像是太後娘娘的身邊人。哼,不過是個灑掃的婆子罷了,竟然還敢在我的麵前擺起來譜兒了,看我明日咱們收拾她!”
利嬤嬤補充了一句:“還是因為醉酒被攆出宮的人。”
“可不是麼,自己一堆的爛事兒,還敢在咱們麵前充人,看明日怎麼收拾她這個老貨!”
“嗯。”
“這五皇子妃也真夠可以的,為了對付咱們,找了個這樣的老貨。看她明日臉上臊不臊。”
“哼,估計得意不起來了。”
說罷,兩個人對視一笑,低頭繼續吃飯。
正吃著呢,就聽外麵有幾個人婦人在說話。
那聲音,由遠及近,離得近了,終於聽清楚她們在說什麼了。
“五皇子妃真好啊,太體恤咱們了。”
“可不是麼,這才巡了幾天夜,今晚就不讓咱們巡了。”
“五皇子妃說了,賊人好幾日都沒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不敢再來,就讓咱們回來了。”
“我覺得也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去皇子府的前院偷東西啊。”
“估計腦子不正常,前院能有什麼東西,咱們五皇子最是節儉的一個人。”
“可不是麼,要說有錢,還是咱們五皇子妃有錢。那嫁妝,那聘禮,嘖嘖。”
“好了,莫要說了,萬一被賊人聽到了,今晚去偷五皇子妃的東西,豈不是咱們的罪過?”
“也是,是我多嘴了,我不說了,不說了。”
“對了,你今晚打算做什麼?我這白日睡了一整日,走了覺,現在突然讓我回來了,我還不知道做些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乾些啥好呢。”
“不如……不如咱們把那幾個不用巡夜的人找過來,一起鬥牌?”
“這……這不太好吧?五皇子妃不讓在府中鬥牌,萬一被她知道了,咱們被攆出去怎麼辦?”
“你看看你,糊塗了吧?咱們五皇子妃的意思是,不讓咱們賭錢,也不讓咱們在當值的時候鬥牌。咱們晚上就隻鬥鬥牌,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哦哦,老姐姐,還是你聰明。我這來了五皇子府,連牌多沒敢摸過呢。”
“不說了,走走,叫那倆人去。”
“好嘞。”
魯嬤嬤和利嬤嬤非常有默契地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二人走遠,聽不清在說什麼了,才對視了一眼,開口講話了。
魯嬤嬤問:“這意思是,外院巡夜的人撤了?”
利嬤嬤蹙眉:“不好說,你可能沒聽清楚。她們剛剛隻說是今晚不用巡夜了,但具體是外院還是內院,並沒有說。”
魯嬤嬤道:“哦哦,我這年紀大了,耳朵也沒那麼好使了。就零星聽到幾句。還是你們習武之人好,耳聰目明。”
利嬤嬤點頭:“嗯。那我今晚要去探一探嗎?”
魯嬤嬤琢磨了一下,說:“先不急,看看情況再說。明日打聽一下,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撤回來了,萬一咱們聽錯了就麻煩了。”
“是。”
第二日一早,魯嬤嬤和利嬤嬤早早起來了。
利嬤嬤道:“昨晚沒聽到外麵有巡夜的人。”
魯嬤嬤點頭:“也就是說,內院的或許已經撤了。”
“對。”
“好,咱們一會兒再去打聽一下外院那邊的情況。”
“嗯。”
兩人吃過早飯之後,剛走到小花園,迎麵就遇到了秋婆子。
秋婆子也不客氣,看到她們就開始損了起來:“呦,貴妃娘娘身邊的兩個嬤嬤就是這麼個德性麼,今日沒去叫你們,你們就不知道起床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們好意思嗎!”
魯嬤嬤和利嬤嬤今日倒是淡定得很,跟前幾日的氣憤完全不一樣。
離得近了,魯嬤嬤笑著道:“你不過是太後娘娘宮裡灑掃的一個宮女罷了,還是吃酒誤事被打個半死攆出來的。好意思在咱們麵前充當太後娘娘麵前的紅人嗎?”
這聲音說得著實大,附近做活的人都聽到了,全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畢竟,秋婆子的真實身份也就楊槿琪和紫硯橙畫知道。
想讓秋婆子臉上難看?
不,這個老東西向來就是個臉皮厚的。
這些年在侯府的日子也讓她變得越來越油滑了。
為了能日日吃上好吃的,她就能把清閒的外院灑掃差事換成廚房燒火的。
要知道,廚房燒火的可都是小丫頭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