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下無人,紫硯問道:“齊大人, 今日皇上心情可好?”
齊少源笑著說:“甚好, 還跟我說了幾句玩笑話。”
齊少源想, 應該是好的吧。
都拿他娶妻的事情來打趣他了。
雖齊少源在將軍府時每次跟謝謙璟見麵都是偷偷摸摸的, 但,在五皇子府中, 齊少源光明正大了一些。
也因此, 見過幾次楊槿琪,也見過多次奉楊槿琪之命來給謝謙璟送吃食的紫硯橙畫。
謝謙璟跟楊槿琪關係很親密,謝謙璟的秘密幾乎都跟楊槿琪說了。
這些事情,齊少源都知道。
所以, 每次就撿著一些能說的說出來。
比如, 謝謙璟心情不好時, 楊槿琪知道了能勸勸, 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紫硯蹙了蹙眉, 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少源問道:“紫硯姑娘今日心情可好?”
紫硯回過神來, 說:“勞煩齊大人掛心, 奴婢心情挺好。”
“哦,心情好就好。”
“齊大人, 您忙著, 奴婢先回去了。”說著, 紫硯就急著要走。
齊少源連忙道:“紫硯姑娘,你不想知道皇上跟我開了什麼玩笑嗎?”
紫硯心中著急,聽後, 儘量耐著性子說:“這是您跟皇上之間的秘密,奴婢不便打聽。”
齊少源卻道:“沒關係沒關係,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嗯。”紫硯隻好停下了腳步。
“皇上說我年紀不小了,該娶妻了。”
紫硯依舊不太感興趣,略顯敷衍地說:“嗯,皇上說得對,齊大人的確該娶妻了。”這齊大人三十多歲了,皇後娘娘之前就念叨過齊大人的親事問題。
“姑娘說得對,改日我就把府中的姬妾散儘,以便娶妻。”
“如此甚好,未來的大理寺卿夫人有福了。”
齊少源心情越發好了,捋著短短的胡須,沉浸在愉悅的思緒之中。
琢磨了一下,準備開口說出來那句話:“紫硯姑娘,你……”
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被麵前的姑娘打斷了。
“大人,奴婢忽然想起來娘娘有事交待奴婢,奴婢還沒去做。恐誤了娘娘的事兒,就先走一步了。”
紫硯知道皇後跟皇上之間出了點問題,所以才冒險過來問齊少源,以求解決問題的法子。
她急著回去跟皇後複命,見齊少源沒正事兒要說,便忍不住打斷了他的閒聊。
“紫硯姑娘,我……”齊少源看著紫硯的背影說道,見紫硯走遠了,小聲嘀咕,“我還沒說完呢。”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齊少源臉上露出來落寞的神色,轉身出宮去了。
紫硯則是回去之後就把從齊少源這裡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楊槿琪。
楊槿琪聽後,輕輕歎了歎氣。
雖然從齊少源處得到的消息是好的,然而,根據她對齊少源的了解,這位忠心的怕是隻有謝謙璟一個人。
他的話,可信,但卻不全麵。
紫硯見主子如此傷神,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當晚,謝謙沒來鳳儀宮。
這是謝謙璟成為皇上之後,第一次沒宿在鳳儀宮。
按說,謝謙璟如今已經是皇上了,宿在哪裡自然是他自己決定,也無需跟旁人說什麼。
但,不知怎麼想的,一到亥時,亥時讓人去鳳儀宮傳了話。
借口政事繁忙,不去鳳儀宮了。
楊槿琪自是非常失望。
接下來幾日,謝謙璟又是用的同樣的借口。
皇上宿在哪裡向來是個風向標,宮裡那麼多太監宮女,不可能把每個人的嘴都堵上。
所以,這事兒還是傳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猜測,皇上是不是厭了皇後。
畢竟,這幾日朝堂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兒。
吏部和禮部雖然事情繁多,但卻不是近幾日的事情,這些事情也在有序進行。
漸漸地,朝中有了流言,那便是,帝後失和。
見帝後失和,很多人開始關注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
仔細想來,新皇後宮竟然隻有皇後一個女人。
這在將軍府後院也就算了,如今已經成為皇上了,可不能隻有一個女人。
他們大雲國可沒這樣的先例。
於是乎,家裡有待嫁女兒的、跟平安侯府關係不和的、想要挑撥新帝和平安侯府關係的、想要往後宮安插人手的……都有了新的想法。
第二日,大家不約而同懷揣著一個折子。
選秀納妃,充盈後宮。
聽到第一個折子的時候,謝謙璟臉色立馬冷了下來,把提出來這件事情的官員狠狠訓斥了一番。
一見皇上如此,那些寵寵欲動的人摸了摸自己懷裡的折子,又閉了嘴。
下了朝之後,謝謙璟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心中想著,若是皇後知道了朝臣上折子的事情,不知心裡會如何想,會不會難過,會不會誤會他?
本想著一下朝就去鳳儀宮解釋一番,然而,剛往那邊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她根本就不喜歡他,這些事情,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意。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彆?
謝謙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冷著臉回了東暖閣。
心中同時也在存著一絲期待,若她真的在意,定會主動問及。
然而,接下來,楊槿琪雖然隔三差五就去東暖閣,卻絲毫不提朝堂上選秀折子的事情。
不僅如此,他覺得楊槿琪的心情似乎比之前還好了一些。
這讓謝謙璟更是難受。
一個想聽,一個不說。
兩個人就這般冷戰下來。
接下來十日,謝謙璟依舊沒宿在鳳儀宮。
那些之前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官員們徹底坐不住了。
若說三五日可能是帝後生了小矛盾,可如今已經半個月了,這絕非小矛盾這麼簡單。
而且,他們聽說皇上白日裡會去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