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想法。”蒂娜把小呱捧在手心裡, 小青蛙理都沒理她。
“你每次帶紀念品回來, 都是非常不簡單的東西。”蒂娜在心裡數了數自己收到過的東西:托尼的反應堆, 蝙蝠俠的披風,冬日戰士的機械手……
“呱。”小青蛙白了她一眼。
“那個被我丟在倉庫裡的鍋蓋……”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 按照小呱的品味, 它怎麼可能帶個簡簡單單的鍋蓋回來。就算一開始有這個可能,後麵的幾件物品也證明了它看得上眼的都是好東西。
蒂娜越想越覺得不對, 當機立斷, 返回麥迪臣街麵包店三樓,從倉庫裡拖出那個好久之前收到的臟兮兮的“鍋蓋”。
她深吸一口氣, 內心盼望這不要是個帶來大麻煩的東西。“清理一新!”
積年的汙濁被魔法抹去, 露出內裡光亮如新的金屬表麵。蒂娜手指掩住因震驚而微微張大的嘴唇,這個東西她認得, 或者說,大部分美國人都認得, 哪怕是巫師,也不會沒見過這個東西。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把這個東西丟在倉庫裡吃灰好幾個月而向美國人民懺悔。
呃,懺悔就不必了,至少應該鞠個躬吧。
於是蒂娜真的收起魔杖,原地站好,認認真真地對那麵盾牌三鞠躬。
2009年聖誕節前夕, 美國隊長的盾牌重現人間。
蒂娜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如果不是她的失誤,早在幾個月前, 他們就應該找到美國隊長了。
由於有外掛小姐的精確定位,挖掘美國隊長的工作,神盾局隻花了三天。三天時間,甚至巴基臉上的青腫都還沒有完全消去。
托尼本來是完全不打算把這個活兒拿出來讓彆人參股的。但某個能闖入他家的,自稱神盾局局長的獨眼龍黑人開出了無法拒絕的條件:神盾局可以借助美國政府的力量,給斯塔克工業在全美範圍內籌建的清潔能源工廠開綠燈。
他甚至直接拿出了生效的簽字文件。
托尼覺得這份文件能夠有效緩解佩普和公司董事會的神經衰弱,他想了想,反正美國隊長真的找到了也隻能看不能吃,自己花大價錢派出科考隊也隻是為了完成老爸的遺願(絕對不是因為他本人也是什麼鬼的美國隊長粉絲),便同意了神盾局的合作申請。
弗瑞沒有追究托尼時怎樣拿到美國隊長的盾牌,並得到美國隊長的精確位置的。他不是不想探究,但托尼在這部分談判中展現了驚人的防備心理和攻擊性,弗瑞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蒂娜得以深藏功與名,坐在休息室裡喝咖啡。
“就為了這個?”弗瑞走後,蒂娜彎腰翻了翻那份簽字文件,裡麵大段大段的術語,好多單詞不認識。看不懂,她興趣缺缺地放下它。
托尼背對她站立,客廳的落地窗正對美國西海岸的浪潮,此時已近深夜,他目光包容海浪和繁星,反應堆在他胸口亙久地亮著,仿佛繁星中的一顆。“從阿富汗回來後的第一場記者招待會,我承諾我要給這個世界帶來些爆|炸物以外的東西。”
“推動新的清潔能源代替舊有的石化能源,必然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從中東諸國到美國西海岸,傳統石油大亨絕對不甘心就此退出曆史舞台,他們會聯合起來反抗我。”
斯塔克先生在動詞“反抗”後麵用了賓語“me”,而不是“我們”,或者“斯塔克工業”之類的單詞。自負,這是頂尖天才的極端自負,儘管他很少在蒂娜麵前表現出這一點。
他措辭尖銳:“他們不在乎世界是不是變得更好,隻在意他們的蛋糕有沒有變少,為此把臭氧層燒出更大空洞也在所不惜。”
蒂娜看著他的背影,調動自己淺薄的麻雞經濟學知識試圖理解托尼,意識到,他這何止是要動蛋糕,簡直是要掀桌子。
托尼用了很多又長又難的單詞,非常專業。蒂娜忽然想起他不僅是一個發明家,還是一個企業家。她當然一早就知道這個身份,但托尼的這一麵表現得實在太不明顯了,隻有佩普拿著一堆文件過來找他簽字的時候,她才想起托尼還有個公司。
托尼證明了他無愧於一個跨國企業領航人的身份,更不是蒂娜想象中的簽字機器。他現在正在進行一場隻有兩個觀眾的演講——蒂娜,賈維斯。托尼嘴角噙著一絲勢在必得的微笑,右手在空氣中虛握,做了一個敲擊的動作。蒂娜仿佛看到他手底下崩碎的舊有能源產業鏈條。
“我需要政府的配合,砸碎它們,再重建一個新的。”
蒂娜猜想托尼是在解釋他為什麼要同意神盾局加入美國隊長搜索隊,托尼認為蒂娜作為美國隊長的“真正”發現者,應該享有合理的知情權。但她其實不需要這些解釋。托尼聽到這個條件的時候眼底的光芒就足以解釋一切了。
“我總是在想……”她看著托尼,“如果你是個巫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