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晌還是沒聽到絲毫動靜。
黎溯顯然太小瞧這客棧裡的酒了。
被擺在明處的肯定是招牌,既然是招牌,又怎麼可能不烈?
就著小菜飲了兩杯,黎溯便覺頭部昏沉,起初他還以為這兩天勞累了,沒甚在意,甩了甩頭,繼續靠在牆上聽那邊的動靜。
可還沒等他聽出個什麼響頭,腦袋就不自覺地一沉,就那麼靠在了牆上睡了過去。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聽不見任何響動不是沒有原因的,那是因為此時的顧煬根本不在他一側的房間,不,應當說他已不在桃源鎮內了。
顧煬從黎溯房前離開後,其實根本沒有進過尤葉雪的房間,而是在他閉門之後,根據小二所言向那兩人離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倆人才走了不過半個時辰,即便禦劍或乘坐靈獸坐騎,應當也走不出太遠。
至於說顧煬與殷楓敬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他隻能說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想提起的事。
因為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害的他與黎溯那個悲慘結局的始作俑者,上一世顧煬追殺了整整百年的人。
那顧煬此時又為何追來?
重活一世,他又豈能不杜絕後患?雖然他承認眼下並非除掉殷楓敬的絕佳時機。
且不說彆的,單單說殷楓敬此時的練虛初期修為,就不是他這化神中期的小輩能匹敵的。
若是想正麵除掉他,顧煬隻有轉換體內的凝魂玉,恢複他魔修的身份。
但若是轉換,便會耗費極大的精神力,撇開這副受過重創的身體撐不撐得住先不談,單單是用過後的虛弱,怕就會讓旁人發現端倪。
凝魂玉為何叫凝魂玉?為何它既可凝魂,還能轉換體質?但顧煬知道,它並非是此等效用。何來的轉換體質,隻不過是為自己換了個魂罷了。
世間所有的汙濁,所有的不堪,在它手裡都可以消失無蹤,但一旦消失,再想讓它們重現,付出的代價自然是昂貴的。
顧煬原本的修為雖然已經到達了無法讓人左右的大乘境,但轉換一次體質,仍舊會讓他無法支撐,畢竟他這副身魂曾經因為使用禁術遭受過重創。
此時他不敢冒險,但也絕不會姑息。
明的若不能,那隻有來陰的了。
一切與顧煬料想的一樣,他們並未走出桃源鎮多遠。顧煬禦劍不過一餐飯的功夫,便在桃源鎮郊外的一片河邊尋到了他們,隻是……
此時雖是初秋,但傍晚仍舊風和氣爽,毫無燥熱。
特彆是在這河邊,湖泊清澈,清風徐來,柔柔地撲灑在人的麵頰上,應當甚是舒爽。
可河岸邊的兩人,卻仿佛給這舒爽的河麵攏上了一層熱意。
今日正逢十五,圓月當空,月光甚是明亮。
皎白的月光撲灑在地麵上,似是給它蒙上了一層紗衣,明亮與昏暗交疊中還帶上了一絲朦朧之感。
此時河邊的兩個影子交疊在一起,連綿起伏,戰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旖旎的聲響闖入耳廓,帶著萬分的愉悅,和使人臉紅心跳的燥熱,渲染了整片河岸。
樹梢上的鳥兒仿佛都被這氣氛渲染,忍不住撲扇著翅膀悄悄飛走。
昆蟲的叫聲,在這一刻也都被那此起彼伏的聲響給蓋了過去。
連原本隨風搖曳的柳枝,在此刻也仿佛變成了另一幅樣子,整個軀乾,仿若未經情·事的少女,帶著滿滿的羞赧姿態。
可藏在不遠處隱匿了氣息的顧煬,見到這一幕不僅眼中毫無波瀾,嘴角還帶上了一抹諷刺的笑。
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重活一世的顧煬自然知道,這個殷楓敬雖然表麵看起來風光無限,是個人人望而俱之的梟雄人物,但實則隻是個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
在那美人數以萬計的蒼楓城內,被他禍害的不在少數,但大多人也享受其中,即便不,也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在那裡,他這個城主之手遮天,若有人反抗,不難想象他們得到的將會是何等下場。
所以他就這麼誆騙了世人百餘年。
但若想問他,為何這些年沒有一個正式道侶?即便連個名義上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