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覺得如今的黎溯甚是可愛,好像在他重生後,就沒見黎溯這般聽話過。
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說他什麼,他都乖乖的點頭答應,喝藥也會乖乖的喝,還時不時會裝作不經意的偷瞄自己。
其實那日的吻,真的是個意外,顧煬隻是心裡太驚駭了,他從沒想過黎溯竟然想趁著自己睡覺偷吻自己。
感受到那鋪灑在自己臉龐的淡淡呼吸,顧煬一瞬間便亂了心神,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
而之後他說的那些話,做出的那些事,也不過是出於本心而已,卻沒有想到結果與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日黎溯的“點頭”,顧煬而今想來,還恍如美夢一般。
本以為他的那些舉動,定會引得黎溯大發雷霆,卻沒成想他竟然就那樣乖乖點頭答應了。
因為他答應的實在爽快,使顧煬頭一次表情失控,在黎溯麵前愣了神,但轉而神色一變,又恢複了那副麵無表情的麵癱專屬臉。
可心中是如何狀態,怕也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不過黎溯這般聽話,倒省了他一樁麻煩事兒,至少喝藥,他如今是會乖乖喝的。
為了不讓黎溯發現端倪,顧煬將自己的心頭血與各種不相衝的補藥共煎,這樣草藥的味道,就會蓋過血液的味道,且兩者不相衝,這樣黎溯喝起來也察覺不到什麼。
可黎溯即便怎麼聽話,麵對整晚黑漆漆的湯藥時卻沒有那般爽快,顧煬以為他應當是及其怕苦,所以才等藥涼了後服下,便想著在山中尋一些甜的瓜果,在他喝完藥後,給他解解苦。
但事實真的如他想象的那般嗎?
並不是。
黎溯其實也沒有察覺什麼,但是每日喝那個藥的時候,心口就不由得一陣刺疼,身體也沒來由的產生排斥感。
但他明白那是治自己病的藥,既然是靈藥,必然是顧煬千辛萬苦尋得的,顧煬雖然嘴上不說,但絕對為自己受了不少苦,黎溯不想辜負了顧煬的一片心,隻能硬著頭皮喝下去。
即便每次喝到一半的時候都想吐,他也仍在堅持著。
當然藥物的效果也是毋庸置疑的。
服藥後的每一日,他的身體都會發生一絲改變。
起初臉頰旁還掛著一些鱗片,第二日幾乎就消失無蹤了。慢慢的上身所有的鱗片都已不複存在,龍角慢慢變小而後收掉,到第十日的清晨,他終於徹底恢複了人形。
雖然徹底恢複了人形,不用再泡在寒泉中了,可他的身體仍舊十分虛弱,還需調養些時日,才能不影響他使用功法。
對的,他要使用功法,因為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他可一直都沒有忘了自己的主線任務。
那便是打敗七彩吞天蟒,得到青蘊精玉,交給顧煬,讓他煉化。
之前把顧煬當做兒子,找到青蘊精玉,是為他的前途所考慮。
如今關係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更不能虧待他了呢。
青蘊精玉雖說不是什麼特彆珍稀的靈物,但卻是木靈修者的滋補佳品。
能徹底強化顧煬的木靈之身,單單這一個功效,就值得黎溯冒一次險。
畢竟在他的觀念看來,顧煬徹底將其吸收後,木靈之身也會相對穩定一些,也就是說煉化了青蘊精玉後,顧煬將來入魔的幾率便會低很多。
而七彩吞天蟒守護青蘊精玉這麼多年,無人將他打敗過,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七彩吞天蟒乃是上古妖獸。
上古妖獸即便是低階,與生俱來的體質也讓人不好對付,特彆聽說它們體內還有著堪比絕頂修士修為的強大妖丹,自然是不好對付。
不過黎溯也不怕。
當然,這也是幾天後要麵對的事了。
如今黎溯好不容易掙脫了寒泉的束縛,怎能不浪一番?
怎麼個浪法?
上山爬樹摘野果,下海摸魚打山雞一直忙到傍晚。
入夜十分,架起火堆,品嘗白日的勞動成果,再與顧煬對酒當歌,聊聊現在,聊聊將來,聊聊人生理想,畢竟酒後最能吐真言嘛。
至於哪來的酒?黎溯才不會告訴你,是那日他從客棧裡,順出來的。
他也絕不會說,隻是覺得這酒有問題,想帶回去研究研究罷了。
甚至某人怕是早都忘了,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信誓旦旦的說碰酒就永被什麼來著?
如今他在自己身邊,顧煬也隨他喝了,隻是自己淺嘗輒止。
黎溯不僅話沒問出來,還把自己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