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這裡適合用於修複的紙種類多,偶爾也會去收購一些新紙。
誰知,關鍵時候,一張能用的都沒有。
“我想要類似於宋絹那種細密絹,這些都太稀薄了。”
顧星檀想到找不到修複用紙的後果,指尖抵著額角揉了揉,終於開始有危機感。
為了選紙,燈開的極亮。
冷白燈光下,少女眼尾低垂,紅唇抿著,她真正認真時,沒有往日那般慵懶笑意,此時表情淡淡的,屬於名門養成的疏離冷豔感漸漸蔓延出來。
南稚咬著唇:“要是沒合適的紙,老師你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周鶴聆聽南稚解釋這紙的重要性後。
忽而吸了口煙,隔著白霧,氣定神閒道:“你那便宜老公不是回來了嗎,他手裡可有得是紙絹。”
“彆說用於修複的,就算是真正的宋絹,他手裡也有。”
顧星檀第一反應就是:“你怎麼知道他回來了?”
畢竟容懷宴昨晚才到陵城。
他們關係很好嗎?
之前聽說她要嫁給容懷宴時,周鶴聆還跟她造謠過容懷宴之所以潔身自好,身邊沒女人,肯定是那方麵不行。
她眯了眯如浸了秋水的含情眸,懷疑道:“你不會……暗戀他吧?”
“咳咳咳!”
周鶴聆頭一次被煙嗆了。
眼看著她越想越歪,周鶴聆無奈解釋:“昨晚他花了八億拍下那幅《萬裡江山圖》。”
“大張旗鼓地宣布他回歸陵城,誰不知道!”
顧星檀若有所思,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幅近千年的古畫珍稀至極,許多有實力的收藏家以及有錢大佬都虎視眈眈。
拿下它,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錢!
顧星檀想想昨晚容懷宴用一千萬拍下她修複的畫,還喊著虧了五百萬。
反手八億拍另一幅殘破不堪,還不知道能不能修複好的古畫,倒是一聲不吭。
周鶴聆怕她那張嘴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直接送客。
“行了,找老公去吧。”
“我下班了。”
……
古董店外。
不過下午三點,外麵就有點陰。
天空仿佛被潑上了瑰麗濃鬱暗藍色調顏料的油畫,有種霧沉沉的破碎美感。
一個接著一個的勁爆消息,讓南稚徹底佛了。
幽幽道:“顧老師,原來你昨晚嫖的是我男神。”
“怎麼,你有什麼見解?”顧星檀神情自若地邁下台階,動作不大,卻有她獨有的慵懶隨性。
回眸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南稚。
這一揚眸淺笑的盛世美顏,讓重度顏控的南稚把到嘴‘顧老師已婚為什麼不告訴她可愛的小助手’的抱怨咽了回去。
嗚嗚嗚。
美成這樣,嫁給她男神,不虧。
更重要的是——
南稚恢複往日活力:“容公子出身百年世家,容家是出了名了底蘊豐厚,古董藏品眾多,肯定會有您要的絹紙。”
畢竟周老板可是對全世界各大藏品收在誰手裡,都如數家珍,他說有,絕對就有。
“我們趕緊去拿,時間緊!”
顧星檀悠悠歎了聲,表情苦惱:哪有她想得那麼輕鬆。
“實不相瞞,我跟你男神,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互嫖關係而已。”
並沒有熟到可以伸手跟他要東西。
南稚張大了嘴。
確定自己沒聽錯?
不是普普通通的‘夫妻’關係?
而是‘互嫖’關係?
豪門夫妻都是這麼玩兒的嗎?
“算了,我試試吧。”短時間也沒其他辦法。
顧星檀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很快下了決定。
目前來看,有方向,是好事。
然後剛拿出手機準備聯係容懷宴,就遭遇滑鐵盧。
沒錯。
他們夫妻塑料到沒有交換聯係方式。
南稚目瞪口呆:“……”
顧星檀白生生的指尖愣是頓在屏幕上足足三十秒,才故作鎮定,“沒事,我還有pn b.”
隨即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勉強找出一張已經被壓得皺巴巴的名片。
是昨晚江秘書送她回楓湖居後留下的。
幸好沒扔。
江秘書很靠譜,直接發來定位。
等抵達今夜白會館時,外麵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一下車,刺骨清寒的風仿佛能透過單薄的布料,鑽進骨子裡。
顧星檀緩緩裹緊了身上披著的黑色大衣,眼尾揚起,望著這棟從外觀看就極度奢侈的建築物。
作為陵城最紙醉金迷的地方,來的客人非富即貴,穿著隨便的話,大概率會被攔下。
懶得回家,顧星檀先去慣常去的造型工作室,挑了件搖曳生姿的紅色吊帶長裙,真絲布料格外貼合身材,沒有太多裝飾,隻有若隱若現的白淨腳腕,纏了一根淡金色的細細腳鏈。
妝容極淡,偏偏唇色豔麗至極,皮膚又是極白的,美貌極具攻擊性,讓人移不開眼睛。
見天色不好,顧星檀讓南稚先回家。
自己一個人慢悠悠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往裡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路人的心尖上。
剛一進門。
便有侍童主動來接她的大衣,並指路。
顧星檀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包廂門口。
門半開著,她下意識尋找容懷宴的身影。
隻是包廂內煙霧繚繞,顧星檀精致的柳眉忍不住蹙了蹙。
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剛打算進去。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輕輕柔柔的女聲:“這裡不能隨便亂進。”
顧星檀淡淡地瞥了眼攔在她麵前的女人,收回視線,又看向包廂裡側:“我找容總談個生意。”
唐旖若看清楚顧星檀那張冷豔又精致的臉蛋後,略頓了一秒,卻毫無讓道的意思,重複那句:“這是私人局,不是談生意的地方,你不能進。”
顧星檀紅唇翹起一點弧度,眼睫微微垂落,像是終於細細地瞧了麵前這個清麗淡雅的女人,“如果,我偏要今天談呢?”
細嫩指腹摩挲著掌心那枚古董懷表的紅寶石花瓣,一下一下。
若是熟悉她的人一定能看出來。
這是耐心告罄的意思。
恰好——
顧星檀看到了坐在牌桌裡側那格外灼眼的男人。
昏黃暗淡的燈下,男人捏著紙牌的長指呈玉質的冷感,姿態端方,眉目矜貴,仿佛並不是在牌桌玩樂,而是在做陽春白雪一樣的雅事。
儼然把君子端方這個詞闡述到了極致。
也,讓人很想破壞掉。
顧星檀果斷繞過攔在她麵前的女人。
唐旖若猝不及防。
眾目睽睽之下,紅裙雪膚的少女一步一步踏進了煙霧繚繞的紙醉金迷之地。
眾人齊刷刷看向這個突然闖入的冷豔美人。
有點驚訝。
顧星檀對任何人都視而不見,目標明確,直奔容懷宴。
大家恍然大悟。
原來這位大美人目標是容懷宴呀,那她要傷心而歸了。
畢竟,容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唯獨容懷宴,恍若無覺,任由顧星檀靠近。
下一秒。
他長指間尚未丟出去的紙牌被兩根纖纖細指從背後捏住。
容懷宴雲淡風輕地順勢鬆開,任由她拿走。
而後。
靜等著看笑話的眾人看到了震驚一輩子的畫麵——
隻見一襲紅裙的少女大膽又囂張地往被公認是高嶺之花的容公子大腿上落座。
纖指捏得那張紙牌順著這位大佬修長冷白的脖頸慢條斯理地劃至他的喉結,頓了半秒,鋒利的邊緣來回摩挲。
與此同時,偏偏用清軟又慵懶的嗓音道:“容總,我這裡有個生意,你要不要做一做呀?”
說‘做一做’這三個字時,語調刻意拉長幾分,仿佛盛夏融化的糖絲兒,旖旎勾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