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驕寵 臣年 15591 字 3個月前

顧星檀聽到這話,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兩人。

最顯眼的便是兩鬢略染了銀絲,但依舊掩不住年輕時風流儒雅的中年男人,此時手臂被一身清荷色旗袍的年輕女人挽著,頗有江南女子的韻味。

僅一眼,顧星檀便收回視線,毫無小情人被正室親爹堵住的慌亂,反而若無其事地繼續對準麵前的小蛋糕。

隨口應付阮其灼:“你看我需要嗎?”

狂妄狂妄真狂妄。

阮其灼嘖了聲,眼看著‘敵軍’越來越近,怕鬨出大事。

伸手就要拉她:“走走走,聽說這位脾氣也不似表麵的好。”

“到時候當麵打你巴掌,你這個見不得光的小情人,都得忍著。”

阮其灼剛伸出手。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聲線:“檀檀。”

“檀檀?”

阮其灼驀地看向說話之人,又看向一臉氣定神閒的顧美人。

顧星檀沒搭理阮其灼,精致下巴微抬,像是看商品般,打量著顧昀之旁邊的女伴。

紅唇勾起冷嘲弧度:“我媽去世多少年了,您這審美還沒變呢。”

當年出軌的對象可是胸大腰細的妖嬈秘書,現在她媽人都沒了,假裝什麼深情,還搞出這種替身戲碼。

顧昀之語帶訓斥:“不要什麼人都拿來和你媽媽比。”

話落,旁邊的女伴臉色一白,求救似地攥緊了他的衣袖,“顧總……”

誰知,顧昀之拂開她的手,神色平靜地整理著袖口,淡淡道:“你先回去。”

女伴臉色白的更厲害。

卻不敢違背這位的話,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金大腿,就這麼折了。

聲音溫順道:“好,那我在車裡等您。”

隨著女人微微低首,纖細羸弱的後頸露了出來。

跟了顧昀之半年,她很清楚,這位最喜歡的就是自己這個角度。

果然,讓顧昀之視線在那截後頸定了秒,沒拒絕。

顧星檀懶得搭理他。

早知道會碰見他,還不如陪容懷宴去應酬呢。

就晦氣。

顧昀之知曉女兒對他有怨氣,可又能怎樣,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永遠斷不掉。

“年初二帶容總回家認認親。”

顧星檀拿起乾淨的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尖不小心沾上的奶油,平複下當場把奶油蛋糕糊他臉上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微微一笑拒絕:“不去。”

顧昀之卻笑了。

他笑起來時,眉眼與顧星檀極像,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眼尾有細細紋路,不顯老態,反而平添一絲風流,“不昭告大家,難不成你想讓容總身份不明不白?”

“那爸爸可以隨時給你換個丈夫。”

顧昀之在顧星檀發作之前,率先離開,“年後見。”

順便還隨手地跟愣在旁邊的阮其灼打了個招呼:“小阮總,再會。”

小阮總本人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下意識答:“顧總再會……”

好半晌才回過味來。

震驚地指著顧星檀低呼:“你你你——”

“你就是!”

顧星檀靠在沙發椅背,纖白指尖撐著下巴,順便將卡在烏發上的海棠蕾絲解下,黑色麵紗擋住她眼底情緒。

清軟音色帶點不走心的慵懶:“怎麼,沒見到正室靠山暴打小情人的場麵,可惜嗎?”

“這是重點嗎?!”

阮其灼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重點是,你居然就是那個相貌平平無奇、溫柔賢惠的容太太?”

說著,他掏出手機,懟到容太太麵前:“你照照鏡子,你跟這兩個詞,有哪門子關係!”

到底誰傳出來的離譜謠言!

邪門了。

望著漆黑屏幕依舊掩不住招搖美貌的臉蛋,顧星檀托腮:“哦?”

“這不就是個溫柔賢惠,平平無奇的大美人。”

阮其灼灌了口旁邊茶幾上尚未碰過的香檳壓壓驚:“……”

想喝醉。

祭奠他還沒開始,就死去的愛情。

小情人可以挖牆腳。

容太太,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

總算知道容氏集團為什麼一言不合就撤資,這下真死得明明白白。

大抵是阮其灼說話聲有點大,不少人往這裡張望。

阮其灼平複了下苦澀又震撼的心情。

想到什麼似的,一屁股坐在顧星檀旁邊,咬耳朵似的壓低聲音:“話說你跟顧總關係不好?”

“因為他接連不斷的換女伴?”

說是女伴,實則就是固定炮友的意思,連情人都算不上。

“女伴再多又怎麼樣,反正也不可能上位,除非再給顧家生一個繼承人。”

顧星檀漫不經心地嗤笑了聲。

隻要不妄想顧夫人的位置,她完全不在意顧昀之在外麵有多少女伴。

畢竟,這個位置,是媽媽的執念。

“萬一真有人生了呢?”

“你可彆小看這年頭的女人,就剛才你爸那個,我看著心機就很重。”

阮其灼提醒道。

“放心,不可能。”

想到這裡,顧星檀眼底的諷刺越發明顯。

當年她媽媽生下她後,便壞了身體,再也生不了,顧昀之為了表示對媽媽的深情,直接去做了不能複原的永久性結紮。

把她媽媽感動壞了,恨不得將心也掏給他。

所以——

瞧,要想毀了一個女人多簡單。

隻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足夠的愛,然後再毫不留情的背叛她,便足以讓理智的女人崩潰,讓溫柔的女人歇斯底裡。

……

兩人閒談間。

原本坐在她旁邊的阮其灼突然僵住,下一秒,猛地站起身:“你老公來了!”

“來就來了。”

“你乾嘛一副被捉奸的表情?”

顧星檀表情坦然。

黑裙少女坐在靠近玻璃牆,略顯暗淡的位置,閒閒抬眸,入目便是一襲矜貴雅致西裝,如白雪皓月的男人從宴會廳熠熠生輝的華光之下,徐徐而來。

明暗交織的光影溫柔地落在他那張淡如青山的俊美麵容,竟多了無邊的神秘與昳麗。

對視時。

忽然被一個身著華麗蓬蓬裙禮服的女人擋住了視線。

隻見她笑意盈盈地跟容懷宴說著什麼。

顧星檀眸底醞起的笑弧,頃刻間消失。

沾花惹草,不守男德。

阮其灼還在念叨:“我怕容哥誤會,再撤資百分之五十,那我得破產。”

就這膽子?

還敢惦記她?

顧星檀懶洋洋地站起身。

阮其灼:“你去乾嘛?”

顧星檀提著裙擺的指尖頓了秒,而後回眸一笑,紅唇緩慢勾起,溢出簡單的四個字:“宣示主權。”

隔著美豔至極的蕾絲鉤織麵紗,依稀可見少女那雙瀲灩生波的桃花眼鋒芒殺氣——

阮其灼:恕我直言,你不像是去宣示主權,更像是去謀殺親夫。

顧星檀還沒來得及‘棒打野鴛鴦’呢。

卻見容懷宴垂著眼睫,神色冷清漠然,不知道與那姑娘說了什麼,她已經轉身跑了。

路過顧星檀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顧星檀:“???”

誰該瞪誰?

“容太太,玩得開心?”

容懷宴波瀾不驚的嗓音傳入耳際。

顧星檀踩著細細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進了璀璨燈光之下,漂亮眸子睨著他,陰陽怪氣道:“是我擾了容總開心。”

“嗯,確實擾了。”容懷宴長指抬起,拂過她做裝飾用的鉤織蕾絲麵紗,露出那張美豔精致的臉蛋。

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麵,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摩挲著她有點暈了的口紅,一語雙關,“背著我偷吃。”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這個記仇精。

容懷宴作為視線焦點,自然有得是人追著他的蹤跡,顧星檀忍了忍,還是挽起他的手臂,當一個美麗的掛件。

沒忘記方才那幕,小聲問:“剛才你們說什麼了,她乾嘛瞪我?”

“她說要跟我,不計名分。”容懷宴倒也沒瞞她,輕描淡寫地重複對方的話。

“什麼?”

顧星檀捏著容懷宴手臂的指尖無意識用力。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自薦枕席嗎?

容懷宴任由她掐著,仿佛感覺不到疼,不疾不徐地補了句,“我說,家有嬌妻,不約。”

一聽這話,顧星檀慢吞吞地替他整理了被自己捏皺的袖口,保持自己‘小嬌妻’的人設不動搖,歎氣佯裝沉重:“像你們這樣冰清玉潔又長得好看男人,在外麵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認識的女人敬酒千萬不能喝,萬一裡麵下藥了怎麼辦?”

本來隻是信口胡說,但顧星檀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小腦袋立刻飄出無數中霸道總裁中某種藥然後走錯門,上錯床,最後女主角帶球跑的情節,花容失色。

那可不行!

容懷宴的遺產都是她的!不能是‘球’的!

“你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見顧星檀眼神飄忽,容懷宴嗓音溫潤,問道。

“想你遺產。”

顧星檀嘴一快,直接把小心思暴露出來。

下一秒,迅速捂住自己這張小嘴,雙眸無辜地望著神情依舊保持冷靜端方的男人。

完蛋了。

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