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進?府後,福晉的身子也逐漸好了起來,蘭清漪便將手中的事務交還給福晉,至於福晉要怎麼分給年氏,就與她無關了。
福晉本想著先觀察觀察年氏的品性,再考慮讓她管些什麼,卻不想還沒承寵過的年氏自己卻找上門來了。
年氏入府之前,也想過要得到四爺的寵愛,憑借寵愛穩固地位,可是她進?府已經有幾日了,竟然還尚未見過四爺,這讓她意識到,她的到來對四爺來說並不算什麼驚喜,甚至可能年家都想多了,四爺並沒有打算利用年家,這賜婚對四爺來說可有可無。
這樣的認知讓年氏有些慌亂,她覺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若不趁剛入府出頭,以後便更難找到機會了。
所以她一聽說蘭清漪將管家之權交還給了福晉,便到了正院,態度恭敬的向?福晉表示,自己已經進?府幾日了,歇夠了,可以幫福晉打理家事了。
福晉其實也沒想到四爺會冷落年氏這麼久,若說第一夜是意外,那後麵這幾天就是四爺故意的了,既然四爺有心冷落,那她這做福晉的自然不會讓年氏出頭。
“妹妹有心了,不過且不急,你入府至今尚未侍寢,你安心準備著,等你見過爺再說。”福晉一臉和善的道。
年氏沒想到福晉如此乾脆的拒絕,但偏生她又被福晉拿捏住了痛處,這沒侍寢就不夠名正言順,她想爭上兩句也不好意思開口。
年氏也是個思維活絡的,不就是沒見到四爺麼,那她想辦法見見就是了,於是她對著福晉福身道:“妾剛進?府,與眾位姐妹都不熟悉,故而想要做個東,請姐妹們一起宴飲一番,也好多熟悉一些,不知福晉意下如何?”
其實按理來說,側福晉進?府後,應該由福晉設宴慶賀一番,但這幾日福晉身子剛好,再加上四爺一直忙碌,這事兒便耽擱了下來,此時年氏提起說要做東,其實也是在暗示福晉失職。
福晉微微一笑,隻道:“也不急,都等你見過爺再說。”她隻要拿捏住這一點,年氏便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年氏在福晉這兒沒討到好處,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卻見憶秋正叉著腰跟一個小太
監吵架,見年氏回來,憶秋上前道:“主子,這膳房也太欺負人了,要點東西推三阻四的,您瞧瞧,這送來的燕窩全是毛,能吃嗎?”
那膳房的小太監對著年氏行了個禮,道:“年側福晉,咱們府裡?沒有日常供應燕窩的習慣,奴才們也是回稟了管事嬤嬤,特意出去給您采買的,時間緊,您先湊合一下?”
年氏卻也沒生氣?,而是帶笑的問:“怎麼,福晉和蘭側福晉那兒也用這樣的?”
那小太監回道:“福晉用的燕窩是宮裡?皇後娘娘賞的,一向?不走膳房,都是正院自己燉,而蘭側福音卻是不用燕窩的,幾位格格也沒有用燕窩的習慣,所以膳房也不曾預備。”
聽到蘭清漪不用,年氏也就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憶秋,去給這位公公拿個荷包來,雖然府裡?以前沒有用這個的規矩,但我?是吃慣了的,以後還得請膳房每日送來,既然不在份例裡?,那這個錢就我?自己出,公公隻管買好的來,我?也不會虧待你。”
憶秋明白年氏的意思,進?屋拿了一個荷包出來塞給那小太監,那小太監伸手接過,一捏輕飄飄的,就明白裡麵裝的是銀票,心道這位新來的側福晉還真是嫁妝豐厚,臉上卻帶著恭維的笑道:“側福晉放心,奴才回去就叫人出去采買。”
那小太監走後,憶秋嫌棄的將剛送來的燕窩丟在一邊,道:“就這品相的,都進不了咱們府的門,這王府怎麼這般窮酸樣?”
年氏冷笑:“王府怎麼可能窮酸,不過就是給我?使個絆子罷了,還說除了福晉彆人都不用,真當?我?剛進?府好糊弄呢,算了,不過就是用些銀子,我?還不缺這點子錢。”
膳房那邊給年氏加了單獨的燕窩供應的事情?,自然不會瞞著福晉,福晉一邊吃著自己手裡?的血燕,一邊對趙嬤嬤道:“一會兒就把這事兒給蘇培盛說說。”
蘇培盛知道的事情?,四爺也就知道了,他愣了一會,問蘇培盛:“清溪院也一直沒給燕窩?”
蘇培盛笑道:“一開始是有的,但是咱們蘭主子不愛那個,叫撤了的。”
四爺搖頭道:“她不吃歸不吃,該有的還得有,你去瞧瞧血燕還有多少,給
福晉和清清都送些去。年氏既然有錢,那就讓她自己買去吧。”
在四爺看來,用點燕窩這是小事,但是他不喜年氏剛進?府就挑三揀四的做派,年家彆的都好,就是把姑娘都養的太嬌了,前世的年氏也是如此,隻是他那時為了得到年家的支持,樂意慣著她罷了,可是如今,嗬嗬,借此機會看看這個年氏的品性如何吧,絕不能再養個李氏那樣的出來。
於是在年氏花錢叫膳房買了燕窩之後,福晉和蘭清漪突然收到了四爺送來了血燕,福晉自然是心知肚明,本來就是她故意叫人告訴四爺的,可是蘭清漪卻是對著幾包燕窩發愣。
“這什麼情?況?不是年氏要燕窩麼,怎麼給我?送來了,爺這是不給年氏臉麵了?”蘭清漪戳著燕窩問烏蘇裡嬤嬤。
烏蘇裡嬤嬤回道:“不止您這兒,福晉那兒也有,獨獨少了年側福晉的,怕是要鬨呢。”
“管她呢,”蘭清漪無所謂的道,“把這個分一分,給幾個格格送去,我?又不吃這個,彆糟蹋了好東西。”
四爺既然想放火,那她就吹吹風好了,且看年氏有什麼反應。
年氏進?府的時間短,消息也得的慢,等她知道了這些事情?的時候,府裡?的各位格格都已經吃上了燉好的血燕。
看的憶秋氣?的跳腳的樣子,年氏心裡?卻想到更多,她攔住氣?鼓鼓的憶秋道:“你吩咐咱們院裡的人,都不許出去多嘴,就當不知道此事。”
這事情?太詭異了,四爺、福晉和蘭氏分明就是故意這麼做的,說是針對她,倒不如說是試探,此時宜靜不宜動,她之前去正院有些太心急了,還是得緩一緩才好。
正院裡,福晉皺著眉聽著趙嬤嬤的回稟,淡淡的道:“看來,卻是來了個有心計的,以後這日子,怕是要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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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侍寢的事情?一直拖到了過年還沒成,因為四爺實在是太忙了。
康熙身子不好,這過年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四爺,四爺又忙著祭天又忙著慶典,彆說年氏,連蘭清漪這段日子都沒怎麼見過四爺。
等過了十五,四爺閒下來的時候,年氏又變著法的想讓福晉與四爺提起她侍寢的事情?,可福晉和四爺此刻卻沒空
搭理她,因為他們要做瑪嬤和瑪法了——
伊拉裡?氏已經確認有孕了。
其實年前的時候太醫就已經查出來了,可是伊拉裡?氏畢竟年紀小,太醫怕出紕漏,直到如今完全確定了才說了出來。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新生命,卻有點難住了福晉。
倒不是為難怎麼處置伊拉裡?氏,對於她,福晉是沒有半分的憐憫,隻要孩子平安降生,伊拉裡?氏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福晉為難的是要怎麼同弘暉將這件事情?說清楚。
弘暉這些日子表麵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可畢竟傷了元氣?,過年連著進?宮幾日,他便有些受不住了,可他又偏倔強,叫他在府裡?休息他卻不願意,十五那天出宮的時候,一時腿軟差點在宮門口暈倒,倒是把四爺和福晉嚇到了,如今還勒令他在床上養著,不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