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2)

其實這批被遣送出宮的宮女中,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那就是在潛邸就一直在前院服侍的文瀟。

文瀟和文苑這兩個大丫鬟是跟著進宮的,同在養心殿伺候,兩個人都已經滿了二十五歲,所以此次也在遣散的名單內。

文苑是個心思通透的,這消息一出,她便找上了蘭清漪,表示自己願意出宮去,隻是她不想嫁給八旗將士,而是想嫁給等了她多年的表弟。

她與蘭清漪接觸的時間頗多,蘭清漪對這個溫柔和善的姑娘也很有好感,聽她這麼說,仔細的問清了情況,便道:“你若是看好了,我沒有不應的道理,隻是如今國喪期間,你即便是出去了,也不能成親,倒不如與其他人一同留在宮裡待嫁,到時我求了皇上也給你和你表弟指婚,再給你備一份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去。”

文苑自然是感恩戴德,更用心的帶著兩個剛提上來的宮女,想著自己出宮之前,定要將她們調.教好才行。

而文瀟則是與文苑不同,她知道文苑去求了蘭清漪後,嗤笑道:“你就是膽子太小,你我可是萬歲爺身邊的大宮女,從潛邸就服侍的情分,難不成貴妃還敢將我們攆出去?你那個表弟不過是個清貧人家,就算是嫁過去,還得服侍公婆,好端端的在宮裡服侍皇上你不乾,非要出去受那份罪作甚?”

文苑勸道:“我瞧著這次裁撤宮人絕不是說說而已,連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都在名單內,何況你我?倒不如先替自己打算打算,我這些年也攢下了些嫁妝,出去了也夠過日子的。”

文瀟卻是完全不為所動,直到遣回內務府的名單出來後,她發現自己也在名單內,這才慌了。

文苑勸她:“不如你現在去求求貴妃娘娘,將你加入賜婚的名單內,貴妃不是不講情麵之人,定會允準的。”

而一向心中對蘭清漪有芥蒂的文瀟又哪裡肯低這個頭?她氣的紅了雙眼,轉身就跑了出去,自然不是去找蘭清漪求情,而是去了翊坤宮。

年妃是知道文瀟在遣回內務府的名單內的,此時見她過來,以為是來求情的,便先開口道:“你是皇上身邊的大宮女,即便是不想出宮,也應當去求皇上和貴妃,怎麼求到本宮頭上來了?”

文瀟咬牙道:“奴才不是來求年妃娘娘幫忙的,奴才隻是來提醒您一聲,彆被貴妃表麵的和善蒙蔽了,您要知道,若不是貴妃,您何至於至今未曾承寵?”

年妃追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貴妃還在皇上麵前詆毀過本宮嗎?”

“詆毀?”文瀟冷笑道,“咱們那位貴妃娘娘慣會在皇上麵前裝乖,又哪裡用得著詆毀您?她的手段可高明著呢!您以為您入府的第一夜皇上當真是因為喝醉了才留在前院未曾過去嗎?那是您不知道,當夜貴妃可是住在前院呢!”

年妃手裡的茶杯倏然落地,她一直覺著自己進府的時機不對,運道不好,才會一直沒機會承寵,卻不曾想過原來本應該屬於她的那一夜竟然是被蘭清漪給霸占了!

這段時間的委屈和難過瞬間轉化成對蘭清漪的怨恨,年妃握緊拳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竟然是她!”

文瀟繼續添油加醋:“咱們這位貴妃娘娘的手段,您還沒能都見識到呢,您在潛邸的那個院子,是以前李側福晉住的地方,她就是因為得罪了貴妃,在那裡被賜死的,您以為是誰選了那不祥之地給您住?就憑您住那裡,皇上就不可能去!”

“好好好,好的很,”年妃氣的用手拍桌子,“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文瀟,本宮謝謝你讓我能過的明白,明日,你且跟著內務府去吧,本宮會讓家裡人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的。”

“多謝年妃娘娘。”文瀟磕頭告退,走出了翊坤宮,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但是此時,她心裡是十分痛快的,既然她不好過,貴妃也休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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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潛邸弘暉看穿了大格格與納喇星德的事情後,他就發現自己成了他們的信鴿。

大格格與納喇星德兩個人都正直青春年少,一旦互相確認心意之後,便算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大格格進宮之後,兩人沒法子見麵,便想到了唯一的知情人弘暉,麵對大格格的哀求,弘暉實在是無法拒絕,但是言明隻能幫他們帶些可以見人的禮物,書信之類容易被抓到把柄的,卻是決計不行。

大格格知道其中利害,也不會為難弘暉,托他帶的不過就是一些宮中精致的點心之類的,而納喇星德托弘暉帶回來的,便是精心挑選的一些小玩意,造型可愛的小擺件或者京城裡流行的小頭花,都是不顯眼卻很有意思的東西。

這一來二去的,弘暉難免要經常往大格格的住處去,倒是讓協理六宮的年妃看出了一點端倪。

在她看來,不是一母同胞的弘暉每次出宮都會給大格格帶東西回來,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為此,她特意寫信給了娘家,讓他們查一下弘暉出宮後都去了哪兒見了誰,不出幾日,年妃便得到了消息,弘暉每次出宮都會去見納喇星德。

看著隨信附著的納喇星德的身世,年妃嗤笑:“你瞧瞧咱們這位皇後娘娘,為了鞏固地位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叫大阿哥幫著她族中的小子來勾搭大格格,這大格格也不自愛,竟就這麼上鉤了。”

憶秋問道:“主子,這大格格嫁到皇後的娘家去,也是正常的事情吧,直接向皇上求娶不好麼,犯得著偷偷摸摸的?”

“你不懂,”年妃抖了抖手中的信紙,“皇後她就喜歡弄這些表麵文章,到時候說起來是人家情投意合不是這小子有心攀附,才顯得她娘家尊貴嘛。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好機會,我正愁懋嬪和裕嬪聯合起來無從下手呢,這大格格可是裕嬪的養女,我倒要瞧瞧,出了這種事,她還能不能端的住。”

年妃心裡主意定了,便叫人盯著大格格的住處,裕嬪尚不知道這件事情,自然也沒有任何防範。

一日傍晚,裕嬪剛用過晚膳,正在院中散步,年妃身邊的憶秋卻找上門來。

裕嬪奇怪的問道:“今日的事情不是已經處理完了麼,怎麼年妃娘娘還有吩咐?”

憶秋麵無表情的道:“我們主子請裕嬪娘娘去一趟大公主的住處,有事情要與您商議。”

自從進宮以來,大格格便沒有與裕嬪同住,而是自己住在慈寧宮後麵的西三所,但名義上,依舊算是裕嬪撫養的,所以大格格出了事情年妃找裕嬪,也算是理所應當。

裕嬪驚道:“大公主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憶秋卻不肯細說,隻是道:“裕嬪娘娘去了便知。”

裕嬪擔心大格格,自然是立刻就跟了憶秋去,與她同住的寧貴人見她匆匆出門,上前來問詢情況,卻被憶秋擋了回去。

西三所裡,年妃坐在廳堂的正位上,臉色陰沉,大格格坐在下首,麵色凝重,而地上則是跪著一名宮女,卻是大格格的貼身宮女喜鵲。

喜鵲此時一身狼狽,身上衣服的扣子都被扯開了,卻是低頭不語,任憑年妃身邊的嬤嬤問什麼,都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裕嬪跟著憶秋進來,首先看向大格格,見她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一半。

年妃斜眼看向正在給她請安的裕嬪,道:“裕嬪妹妹是怎麼教導大公主的,竟讓她做出這樣的醜事來?當真是丟儘了皇家的顏麵。”

大格格怒道:“年妃娘娘,我敬你是長輩,你要審我的宮女我也不阻攔,可是你若再如此口無遮攔,那我們便到皇額娘麵前好好說道說道。”

“大公主當真是好生厲害,”年妃嗤笑道,“一般的姑娘家做出這種事情,掖著藏著還來不及呢,你竟然這般的理直氣壯,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說著,她便拿眼睛掃著裕嬪。

裕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向了大格格,大格格站起身來對裕嬪道:“年妃娘娘今日也不知是受了那個小人的蒙蔽,竟然拿著這玩意硬說是我的,簡直可笑!”

她走到喜鵲的身邊,將地上的一個荷包撿起來遞到裕嬪的手中,裕嬪接過來一看,上麵繡了一副春戲圖,一男一女卻是都沒穿衣服。

裕嬪心中大驚,直接將那荷包丟了出去,對著年妃怒道:“大公主尚且年幼,這種醃臢玩意娘娘怎麼能讓大公主見到?”

年妃冷笑道:“這可不是本宮拿來的,是從大公主的貼身宮女身上搜出來的,本宮也想知道,這醃臢的東西是怎麼進宮的!今日裕嬪必須給本宮一個說法,不然本宮可擔不起這管宮不嚴的罪名,得去與皇上皇後稟報清楚才是。”

大格格氣道:“年妃娘娘未免欺人太甚,分明就是你突然帶人闖進來硬要搜查喜鵲,這荷包哪兒來的,娘娘怕是比我清楚,您堂堂妃位,竟然用的出這等卑劣手段,便是去汗阿瑪麵前,我也不怕,我倒是不信,汗阿瑪會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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