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大殿內,女子身穿一條翠色長裙,墨發垂至腰間,越發襯的清嫵動人。
一低眉,一彎腰,臉上無妝無瑕,宛如白玉,每一個抬手的弧度都美的婉轉。
而在大殿門口,站著一位玄衣少年,手執玉簫,隨著她的舞蹈輕輕和著,曲調悠長,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在看她,又仿佛透過她在看彆的什麼人。
終於,舞停,曲畢,他頓了一會兒,收起手裡的蕭,背過身去,語氣淡淡,
“你可以走了。”
良久,身後都沒有半分動靜。
少年皺皺眉,轉過身去,看清眼前的場景後,瞳孔就是一縮。
舞女躺在地上,明明是碧色的裙擺,卻散的迤邐,她的唇角帶血,眼睛卻明亮的很,還盛著幾分笑意。
“謝宣。”
她喊他,聲音輕輕的,“我真恨你。”
“姑姑說,我早晚有一天要死在你手裡,我以前不信,還跟她鬨,如今卻不得不信了。”
他垂眸看她,手勁大的幾乎要把蕭給攥碎,但卻一步未動,一言不發。
“你說,隻要我這樣跳一支舞,就放我走,我曉得你是什麼心思。”
“謝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跳舞,很像你的那個未婚妻?”
“隻可惜,我不是她,我也不要做她。我是蕭璟柔,大燕朝唯一的公主蕭璟柔,你們大武靠的是謀逆,永遠都是亂臣賊子。”
“謝宣。”
她又喊了他一聲,眼中的恨意漸漸消失,視線模糊中,竟滲出一滴淚來,笑容也輕輕的,
“我真恨你呀。”
而後手一鬆,閉上眼睛,帶著笑與淚,靜靜地躺在大殿上。
少年就這麼靠著門框,手裡玉簫的穗子被風吹的飄來飄去,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孤寂。
他蹲下身,把頭埋進膝蓋裡,微微顫動。
“cut——”
導演在監視器後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非常好!”
他話音剛落,林蔓茜立馬從地上“嗖”地爬起來,抱著自己不停跺腳,
“啊,冷死了冷死了,方圓啊快給我送點溫暖。”
但是以往機靈的助理這會兒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林蔓茜跺了半天腳,也沒召喚出一個影子來。
正當她實在凍的不行打算自力更生去找件衣服時,肩上突然一沉,一件厚重的黑色羽絨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轉回頭,就看見了裴一俊朗的臉。
少年衝她彎彎唇,解釋道,
“這是新的。”
林蔓茜連忙擺手,
“我不介意這個啦。”
但是她還是想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
“可你把衣服給我了,你自己怎麼辦?”
裴一身上也還穿著戲服,雖然比她的舞裙是厚點,但也多不了幾塊布料,而且剛才導演拍了好幾條,他就在大殿門口站了近二十分鐘,夜風一吹,什麼暖氣機都不管用,可比她冷多了。
隻不過少年往後退了兩步,
“我沒事,經紀人已經去拿衣服了,就兩分鐘的事兒。”
他的唇角露出淺淺的梨渦,語氣溫和而紳士,
“但是女孩子不能凍著。”
哎呦。
小小年紀,說話一套一套的,可真會撩。
林蔓茜就沒再拒絕,彎彎眉,
“謝謝呀。”
她把手伸進長長的袖子,又努力彎下腰去拉拉鏈。
其實林蔓茜不算矮,但因為裴一太高,羽絨服又是長款,所以套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兒穿著大人的衣服似的,看上去十足費勁。
裴一好人做到底,乾脆伸出手來,幫她拉上了拉鏈。
於是女生再次抬起頭,燈光下眉眼璨然,
“謝謝呀。”
他就挑挑眉,正要開口,卻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視線一偏。
果然,左邊一台攝像機不知何時竟轉過來對著他們拍。
察覺到裴一的視線,攝像機後麵的工作人員探出一個腦袋,尷尬地撓撓頭,
“你們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就拍個花絮。”
……
其實本來今天拍的那麼久,攝像師都累的不行,哪還有心情拍花絮,但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過美好,他一個沒忍住,就把機器給轉回來了。
說起來他也覺得真是奇妙。
《久衛》這部戲,算是大男主戲,劇裡所有女性角色戲份都不多,更彆說林蔓茜這個女三號了,在劇組裡的時間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就兩個星期左右,但偏偏就跟裴一處好了關係。
跟裴一處好了關係,那隻要稍微互動一下,又或者稍微接濟一下,就可以帶來一大波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