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對於開普勒的話還有一大堆可以要吐槽的。

比如說,能不能不要隨便的把彆人的生命當成湊數的屍體。

但是就算這麼跟她糾結也沒有用。

該死的就是會死,不該死的就不會死。

命運的洪流滾滾而下,也許開普勒是那一個能夠用小舟泅渡過去的旅人,但是百穀泉一絕對隻是組成命運的一小原子而已。

現在惹怒了她,隻會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

於是他也就不再說話,繼續往醫生的診所走去。

之前爭執的時候,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溜走了。

“他滑溜的像條蛇。”

就算現在要去找,也不知道要在哪裡找他。

現在他們還在行走的時候,他應該也在自己的診所裡麵大張旗鼓的毀滅證據。

這麼一想就得加快腳步。

但是又覺得有點懶散開。

普勒現在預言出的死者,醫生也好村長也好。

都不是什麼能夠讓人鼓起乾勁來,“好,我就拯救給你看!”的家夥。

倒不如說如果不是死者不僅限於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危及自身的話。

百穀泉一倒是有點想癱軟在地上,等他們殺出一個結果來,再把最後一個活著的人當成凶手逮捕。

“…不在嗎?”

站在診所的門口,他愣了一下。

醫生之前消失不見,但是現在診所這裡也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門口旁還有一攤已經乾涸的嘔吐物。

看痕跡——為什麼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看痕跡,知道,應該是昨天的。

村長說昨天醫生被叫回來了幾次。

百穀泉一那個時候惡意揣測,這個醫生應該也不會正兒八經的做醫術類的生意,大概也就是賣煙賣酒吧。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子的。

他小心翼翼的往旁邊躲過,但是進了門之後,發現開普勒還在幾步遠的地方。

…咦,她原來有站的這麼遠嗎?

百穀泉一愣愣的站在原地。

開普勒的麵容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耀眼。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進來探查嗎?

怎麼還站在原地。

百穀泉一和她隔著至少有兩米遠的距離,對視。

主要是百穀泉一小心的低著眼睛,而開普勒則一副不開心的表情。

他在幾秒鐘後終於明白了原因。

如果開普勒要進門的話,不管怎麼樣都得經過那灘嘔吐物。

雖然可以繞路繞過來,但是…

“您…”

百穀泉一小心翼翼地詢問。

開普勒非常不開心的抬眼看他。

如果是村長的話,看到這個眼神估計就會跪下來了。

事實上百穀泉一雖然沒有跪下來,但還是適當的放低了身體。

“您需要一個坐騎嗎?”

開普勒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百穀泉一於是又出去一次。

他小心的抵著她的後背,讓開普勒踩上自己的膝蓋。

最後又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變成坐在自己手臂上麵的樣子。

然後帶她過去。

“……”

這一套動作有點高難度。

主要是在這期間,他如果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就絕對會完蛋掉。

但是開普勒的身體比想象中的輕,而且堅硬。

他摸她背脊的時候,背脊根本就不會彎下來,像一塊直直的鐵板。

但是體重又是完全脫離了正常人程度的輕。

百穀泉一周邊的女性很多都有減肥的習慣,大多都是90多斤,80多斤。

最嚴苛的那一些甚至70斤都有。

但是她們的手臂摸起來,總是讓他一閉眼就能夠想起木乃伊。

開普勒比這些都更過分。

他懷疑坐在他手臂上麵的重量,連20公斤都沒有。

這其中甚至有一點浮力的原因。

他現在想她的骨骼是不是像鳥類一樣,是中空的。

總之她把百穀泉一當做人類轎子,度過了門口的那一灘嘔吐物。

在診所裡麵,他準備把開普勒放下來的時候,開普勒就一下子從他的手上跳了下來。

那個時候,他感覺好像有一個鳥類從他的手臂上飛走了。

然後她站在那裡,表情似乎有一點滿意。

她說“偵探,你還蠻有眼色的嘛。”

“…嗯。”

對此百穀泉一也就隻能微笑。

既然醫生不在。

並且猜測,醫生回來的話,至少也要把自己診所前麵的嘔吐物給清理一下。

那麼最好的估計就是,醫生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過。

現在去找一找,他沒有處理的痕跡。

但是除了發現酒和煙都比昨天少了一些之外,關於那些藥品倒是沒有什麼發現。

倒是有很多都被開封過。

但是氰/化/鉀本來隻要幾克就足以致人於死地。

因此少上多少倒是看不太出來。

“如果這種時候可以鑒彆指紋…”

不過醫生作為賣的人本來就會在那上麵留下指紋。

“倒不如說裝氰/化/鉀的瓶子怎麼能夠少上一大半啊??”

在小昭之前,他到底把這玩意賣給過多少個人??

百穀泉一忍不住想歎氣。

他覺得造成這一幕的不僅僅是這個村莊的落後。

“下麵那些隨便把這東西給一個山野醫生的醫院和藥店,全部都得負連帶責任。”

搞不好甚至是整個社會的**。

而旁邊的開普勒則一個哈欠一個哈欠的打。

說不定她今天早上真的有一點被吵醒。

百穀泉一往旁邊看她。

她對他露出了一個滿滿都是惡意的笑。

上一次他這麼和她對上眼神,並且她對他笑的時

候。

開普勒差點把他的眼睛給戳瞎。

這一次百穀泉一依舊是顫顫的把眼睛往下看。

卻再也不敢去看她的大腿了。

但是開普勒的手依舊附在了那個地方。

把自己的筆給拿了出來。

她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又拿出了那個人皮筆記本。

她說,“你想不想讓我占卜一下…這個醫生的小秘密?”

“……”

那已經脫離了占卜的領域。

你乾脆說是讀心術或者是推理遊戲裡麵的劇透環節了吧。

百穀泉一這麼想,還是低下頭說“那就麻煩您了。”

“…倒也沒有什麼麻煩的。”

開普勒這麼說。

她笑的時候會露出小虎牙。

這絕對不是因為在這期間裡麵,她對百穀泉一的好感度有多大提升。

或者剛剛那一次他充當坐騎的行為有多取悅了她。

這女孩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對彆人抱有感謝之情,也很難把彆人看在眼裡麵。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百穀泉一答應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萎縮了的手臂一陣鑽心的疼。

如果要比喻的話,就好像逆生長出了植物的根須,正在順著骨頭用力往裡麵鑽一樣。

“……”

他的臉疼得煞白,身體也不自覺又開始往下蹲。

額頭上冷汗一陣一陣的冒。

他這麼做的時候,開普勒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偶爾抬起頭微笑著看他。

那眼神,簡直就是做毒氣實驗,觀察小白鼠反應的女科學家。

直到他覺得麵前的世界已經完全變成白色,甚至他以為自己已經昏倒過一次又醒來之後。

開普勒的聲音才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說,“好了。”

白熾燈依舊照在他的身上。

他仿佛可以聽見燈管被加熱的哇哇的聲音。

百穀泉一這時候已經完全蹲在地上,並且用力的抱住了自己。

他抬起頭來想要說話。

卻發現自己已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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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就這麼哭出來,真的有點缺少男子氣概。”

開普勒這麼說。

表情卻好像不是不開心。

倒不如說比起原先的那些樣子,開普勒似乎更加喜歡看彆人完全壞掉,完全崩潰掉的樣子。

百穀泉一在後麵勉勉強強的跟著她,還用手扶著牆壁。

他原本倒不是這種病弱大小姐的屬性,但是剛剛他想要站起來,卻往前摔倒了。

一旦開始動,就發現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疼。

如果之前坐下來的時候覺得疼,那麼隻要一開始動,所有的感覺都在他的身體裡麵橫衝直撞。

如果他是一個氣球,現在肯定就已經爆開了。

但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沒有辦法爆炸,所以才會比較困擾。

他每往下走一步,都感覺到自己像是童話裡麵的小美人魚一樣,被刀刺穿腳掌。

但他還是跟著開普勒往地下室裡麵走。

開普勒之前占卜出來的‘小秘密’。

他原本以為是另外一個秘密的賬本,或者說是這種時候應該有的日記。

日記上麵記載了醫生拿彆人做人體實驗的事情。

不過感覺醫生應該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反派,還沒有到遊戲裡麵的天才博士這種反派程度。

但是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開普勒說的秘密是一個地下的儲藏室。

她手上托著一個光球,一點一點的順著台階往地下走。

越往下他就越聞到一股黴濕的氣味。

心裡麵想那下麵該不會畫著一個魔法陣,旁邊都是屍骨吧。

但是真正走到那裡,發現麵前是一個關得很嚴實的鐵門。

那樣子與其說是邪/教舉行儀式的地點,倒不如說有點像是銀行的地下金庫。

開普勒把手中的光球往那上麵隨便一按。

鐵門就好像什麼保密措施都沒有一樣,在她的麵前打開。

她拉著他進去。

再往裡麵走一段,就是一個小房間。

這個小房間的門就不像原先的那麼堅固了,倒是更有一些生活氣息。

她把門打開。

“……”

然後百穀泉一就直接陷入了沉默。

很難想象能夠有正常人住在這樣子的房間裡一個晚上,而不發瘋。

他都不知道應該看哪裡。

先試著看前麵,然後又轉過頭,最後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