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說自己是從希臘那邊…反正她的那個筆記本封皮上有希臘那邊占星術士的名字。】
【…那個筆記本是人皮做的吧】
【是人皮,但是感覺不到是這麼老的年代啊…?】
【廢話。那麼遠,就算是考古也隻能夠挖到骨頭,不可能挖到皮的。】
【不過如果用作魔術用品…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以前和她們的家族敵對的占星術士?】
【希臘那邊的思潮…各種學派傾軋的也很厲害吧?】
【如果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那的確是思想的進步…】
【或者乾脆就是各種魔法師都隻堅持著自己的學說,互相用拳頭分辨出個勝負而已。】
【雖然說開普勒這個名字和希臘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如果是傳承了這麼久的魔術師家族的話,會在那個黑暗中世紀,在歐洲各國流連,乃至於去到更加偏遠的國家,都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倒不如說如果真的上帝要去懲戒女巫的話,她們就算逃到平行世界,逃到外星球都理所應當。】
【呃…不。上麵的還是謹言慎行吧。】
【女巫這種說法本來就是教廷擅自說的,而且被抓起來燒死的人也不全部都是女性。】
【聖經裡麵倒是有‘行邪術的女人’之類的說法,但是這跟希臘那邊的神明應該不太一樣。】
【農神手上的號角就是從上帝那裡要過來的,兩個神明之間的關係應該挺好的呀。】
【神明的事情人類還是不要過多猜測為好…】
【之前不是有人猜測她是紅月女神的信徒嗎?…這麼看來,以前的神話變遷說不定不單單隻是神明之間把手伸到其他的國家去.】
【也有可能是她們的信徒在各個國家之中遷徙,也帶去了自己的信仰。】
【哦,對,我知道以前日本也有佛教徒東渡的事件。】
【我們也有遣唐使啊。不過好像我們從中國…日本和中國那邊的妖怪很多都非常相近,隻是換個名字而已。】
【不過我們的神明好像不太共通,為什麼隻是妖怪這種等級的呢?】
【那…文化傳播,你還可以說的更近一點,黑船事件的基督徒】
【那還是太近了】
【國恥啊】
“信徒…?”
“啊。”
那看來月亮信仰這麼激增,還不僅僅是同為命運操控者的原因。
“如果是那種原因的話,那應該是【命運】這個神職信仰增多。”
現在看來應該是開普勒直接跟紅月女神扯上了聯係。
杜鬆子繼續往前翻找。
微微張大了嘴。
“啊…”
他們還真敢想啊。
【所以說…會不會開普勒,一開始她的家族就是侍奉那位大人的巫女體係呢?】
之類的。
聯係在了一起。
【還有一點就是…】
“因為我召喚出了海嘯嗎?”
杜鬆子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月亮本來就有著牽引潮汐的作用,根據它距離地球的遠或近,海水也會開始潮漲潮落。】
並且在剛剛那次事件中,不僅僅是海嘯。
人們也親眼見到了人類是如何變成怪物的。
【被邪神汙染之後,人類開始變成食屍鬼,我們目睹了這一個過程…】
【換一種說法就是。現在我們看到了人類是如何陷入瘋狂的。】
【月亮本來在希臘語的詞根裡麵就有瘋狂的意思。】
【而且因為它能夠牽引海水的潮漲潮落,並且構成人體的大多數成分也是水分…所以會被認為能夠對人體裡麵的水分產生影響,並且間歇性的使人陷入瘋狂。】
【像狼人在月圓之夜裡麵出現之類的…】
“我懂我懂,神曲裡麵也記載女巫會在月亮…月亮什麼的時候?”
“是在滿月還是沒有月亮的時候舉行集會之類的?我記不太清楚了。”
和那些兢兢業業,必須得趁日常多多積累跟神明有關的知識,這樣子才能夠在以後的災難(鬼知道什麼時候到來)中更好的活下去的科普家不同。
杜鬆子倒是對這些東西的記憶相當曖昧。
反正這種東西,她想要怎麼解釋就是怎麼解釋。
“所以隨意了啦。”
總而言之開普勒是完全和這
個掛鉤了。
“這樣子也不錯。也很不錯!”
“雖然說我還沒有想過要這一方麵的權能…怎麼說呢?”
“比起上麵坑坑窪窪的,已經被人類踏足過,證明沒有神明的月球來說——”
“而且月亮本來也就是借著太陽的光,還不隻發生過一次月食,逼格不夠不夠。”
“我可能比較喜歡太陽,或者更加遙遠的我們還無法接觸的星星。”
“但是有也很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
杜鬆子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她對係統說,“你乾的真不賴。”
這可一點不像是之前那個對係統說‘你做的貢獻隻是非常微小的,主要還是歸功於偉大的我’的樣子啊。
【哪裡哪裡。】
係統這種時候也開始謙虛起來,跟她商業互吹。
【還是多虧了你用司命仙君的神格輔助我的計算。】
【如果比喻起來…就是突然加入了一個非常符合環境的插件,運算起來也更加流暢了。】
“嗯嗯。謝謝!”
係統的話,雖然說科技側的產品在哪裡都能夠通用。
不過和神秘側的最大的差彆就是。
神秘側雖然所有東西都是不通用的,靈力魔力咒力,一種力量能夠叫出千萬種名字,每種名字都有特定的使用方法,稍微錯一點就不能用。
“不過它們真的是術業有專攻。”
打個比方,係統就像是一個多邊形戰士,乾涉世界。影響現實。預知未來。什麼都能夠做一點。
但是什麼的力量都是10左右。
而科技測,基本上隻能夠完成一個目標,比如說詛咒就是詛咒,預言就是預言,其他的全部都做不了。
但是在他們能夠做的那一件事情上,能夠做到70。
“單純靠著係統的計算,想要計算出來海嘯什麼時候發生,地震什麼時候發生還是很困難。”
“但是隻要加上那個…就剛好可以了。”
“那些人。”
杜鬆子一邊這麼說,一邊繼續著她的動作。
在這個沒有任何人可以觀看,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嘲笑她的係統空間裡麵,她做著有點滑稽的,一下一下踩踏地板的動作。
而在現實世界裡麵,邪神也跟隨著她的動作。
大地因此被折斷,被浸入海水。
更加準確來說——
“那些人真的搞錯了。”
“真的,不是人家去影響了命運。”
“我可能可以這麼做,不過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而是我順從了命運。”
她的眼睛像是電腦屏幕一樣,閃爍著無數的數據流。
也不知道她在那些數據流裡麵,在那些0和1的組合裡麵抓住了哪一點。
杜鬆子的動作——更加準確來說是她的思維突然僵硬了一瞬。
然後她落下的腳自然而然的改變方向。
邪神巨大黑影籠罩的地方也隨之轉變。
表世界裡,那片地方則被祂踩進海洋之中。
上麵的人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像是被壓進水裡的螞蟻一樣散開來,掙紮幾分鐘之後,徹底沒有生息。
“我沒有去【影響】,隻是我計算出了哪些地方會有災難。”
“所以做出了行動,讓他們以為我會給他們帶來災難而已。”
哪個地方會被地震影響,就提前用邪神的投影(那玩意真的隻是一個投影,如果有人敢用手去穿過它,會發現它根本就沒有實體)
就用邪神的投影抓住那個地方,做出一個搖的動作。
哪個地方的海嘯會漫過來,就試試看做出一個把板塊往下壓的動作。
“嚴格來說這種活計跟騙小孩也沒有什麼兩樣。”
“這其中隻有一件事是真的。”
那就是一開始邪神的投影還真的隻是投影而已。
後來隨著大家的恐懼和憎恨逐漸慣進去。
它也逐漸成型了。
“如果現在我想的話,倒是可以真正做出來一個有幾千米高,能夠影響大地的怪物。”
“不過大家已經很慘了,就不要添上新的麻煩了吧。”
“這個就當成他們提前支付給我的報酬好了。”
杜鬆子這麼說著,她的動作也逐漸平緩了下來。
地震快要結束了。
而在現實世界裡麵,邪神好像終於發泄完了祂的所有怒氣。
又或者祂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生氣。
隻是剛剛出生,想要體驗一下自己的身體而已,做出了一番小孩子嬉鬨的舉動。
那番嬉鬨的舉動,基本上讓日本這個國家完蛋了。
“其實真正當場死掉的隻有一小半…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我記得好像那些什麼國家前景數據分析之類的,數據稍微上升個百分之零點幾,就能夠讓一個總統下台誒。”
【啊,真的,正常來說死掉的人數一次性超過3%。】
【和平年代,不是大家都處於戰爭,大家都百廢待興。】
【那麼這個國家肯定就要完蛋了。】
“好隨便哦。”
【先不要說什麼內閣重組不重組,看社會如何動蕩…而且一開始地震發生的地區就是經濟相當發達的中心地帶。】
【整個世界都要很快麵臨金融危機。】
“那估計又有很多人要跳樓吧…像08年的那一次?”
“我沒有什麼印象了啦,那一年我好像還在上小學還是幼兒園。”
“不過為什麼神明都出來了,大家還能夠繼續玩金融啊?”
“這麼說起來,希臘那一次所有農作物枯萎,股票到底虧了多少?”
【沒有虧】
“…哦?”
【當時神明還在的時候,股市直接
關掉了。】
【後來由於神明出現,不管是國債,還是希臘的國營企業和各種大企業股票,全部都在那裡瘋漲。】
【不過後來他們好像根本就不對外貿易了。】
“哦,對。”
杜鬆子稍微回想了一下。
這半年裡麵,作為神降之國,好像希臘不要再說什麼金融股票之類的,基本完全變成共/產/主/義/社/會。
“這麼說也不太對,共/產/主/義好像不怎麼信神。”
【你那麼說更加離譜,希臘根本沒人勞動吧,哪裡來的共產。】
“更加準確來說,是希臘人不勞動。”
“所有人都隻信仰著神明,然後各種日常生活起居都有其他的國家供養。”
“甚至專門的簽了合同,說什麼其他國家的人才引進…”
“說是人才引進也太可笑了,彆人的人才引進都是各種捧著,給予什麼高薪待遇。”
但是在那邊,大家好像隻要覺得能夠在希臘這個國家裡麵就沒有問題,開開心心的在那裡當仆人。
【…畢竟是唯一一個正兒八經有神明坐鎮的國家。】
“哪裡來的神明?農神嗎?她不出現啊。“
【蘇林啊。】
“誒?明明還沒有凝聚出神格之類的…”
【你在你自己的神格列表裡麵翻一翻…他是你的使徒,他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所以你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有什麼。】
【看到那個‘眾民之王’了沒?】
“嗯…”
【他當初把全人類都給複活,現在理論上來說有一個主神神職。】
“真神奇啊…下次去看看那孩子吧。”
整整半年把他放在那裡不管,杜鬆子突然想起來,有點良心不安。
“雖然說是什麼神什麼王的…不過好像也沒有做出什麼快樂的事情。”
“既不舉辦宴會也不欺負人,就是一天天的在神殿裡麵跪著祈禱。”
“使徒真辛苦啊,換我肯定做不來。”
【我倒是覺得不需要。】
“誒?”
【他是你的東西。】
【就算是他自己也一定覺得跪在那裡對著你祈禱,感覺到自己的信仰鏈條跟你連接,就已經是無上的幸福。】
【不用給予過多。】
係統言簡意賅。
“哇,你真的比奴隸主還尖刻。”
杜鬆子嘟囔。
“但是這次的事件結束之後,我肯定還是要去找那孩子玩玩的。”
“他做得很不錯,希臘現在已經差不多要變成我的地上神國了。”
“誰說過現代人基本不信神的,誰說過唯物論的?”
“明明人類比任何一個時代都還好馴養——還是人類一開始就是這麼好馴養的?”
“平均每個希臘人會有三個仆人…啊,記錯了。是平均每個希臘的成年人。幼兒暫時不算。”
“整個國家裡麵唯一一個確切的職業就是神官或者祭祀之類的…其他人都隻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的信徒而已。”
“學校存不存在都沒有什麼兩樣…反正我覺得教科書都改成那樣子了,不管是物理還是數學都教不下去了吧。”
【啊。不全是。】
“嗯嗯?”
【雖然物理基本上都因為有些地方跟神明的教導相悖而改來改去,比如說現在根本沒有人敢提重力了。有關於外太空行星的那一整章也全部刪掉。】
“因為隻要提到外太空的計算就肯定要提到太陽嘛。”
這玩意誰敢說啊,法厄同的信徒可還再世呢。
“生物也是。之前的進化論和細胞之類的還可以拿出來說。”
“但是現在,彆說人類起源究竟是由猴子進化出來還是由神明創造。搞不好人類的衰老都不是什麼端粒,而是因為神明認為人類不值得活這麼久。”
希臘可是有著黃金人類和白銀人類,一代一代過度的說法的。
“剪成那樣子的教科書,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看下去了啊。”
【但是數學。雖然把那些科學家(很害怕那些人要不然就是當時觸怒了上帝,要不然就是什麼家族仍舊傳承下去的魔法師的先祖),把那些科學家的介紹基本刪光了。】
【那些科學定理的命名也從由科學家命名,變成了ABC之類的簡單命名方法。】
【但是因為是純粹的數字,所以依舊可以繼續使用。】
“誒?真的嗎?好厲害。”
【隻不過派這個數字就有點微妙了。】
“哦哦我懂。號稱什麼黃金比例,說是維納斯神像也按照這個去雕刻…還真敢說啊。”
【反正刪刪改改。學校勉強還開得下去。】
不過比起那些正兒八經的文化課,還是宣傳神明相關的課程占比更高。
“就是把現在的宗教學校再翻個三倍左右的樣子?”
“大家晚上好像還得祈禱…我覺得這樣子不太人道,晚上大家隨便去玩就好了嘛。”
【玩也玩不了多少的,文化作品也被閹割了很多。】
“…那就太可憐了。”
“感覺這樣子下去,既出不了科學家也出不了數學家,說不定搞到最後家都得消失不見。”
那樣子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一片荒漠嗎?
現在的杜鬆子看上去覺得有點可怕。
“…不過也有可能會衍生出相應的文化吧。”
【反正信仰很夠。】
係統的標準簡單粗暴。
如果把梵蒂岡,或者梵蒂岡中心的那一小片教堂,擴大到整個希臘的範圍。
就差不多是這樣子。
“地上神國…嗎?”
“總覺得這樣子不太好,不過大家好像都很幸福。那就另外一說吧。”
【是真的很幸福。】
不能夠思考的另一麵,就是完全不
需要去思考。
【工作也是不必要的,沒有任何關於前途的擔憂。】
身邊有無比崇拜自己的異國仆人侍奉,甚至還可以光明正大的用‘神明的信奉者’的身份,去歧視那些不受神明眷顧的異國人。
彼此相愛。因為神明的子嗣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犯罪率幾乎為零。
如果想要受到支配的話,那麼也有更上層的神明在支配和眷顧著他們。
【他們過的應該是什麼都不用想的,小豬一樣的(幸福)人生。】
“嗯,是嗎?”
“我的話可能會覺得有一點怪怪的,不過也是我以旁觀者的身份過來看吧。”
他們自己怎麼想的,杜鬆子也不太清楚。
“不過現在的話…我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了。”
杜鬆子的眼神無比的確定。
“我不會讓任何人乾擾這樣子的社會。”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他們從神明的信奉者,小豬一樣的人生裡麵拉出來,讓他們重新去麵對現實。”
“那樣子太殘忍了。”
“那樣子大家都會活不下去的。”
【嗯。嗯!對!】
係統的語氣很愉悅。
【所以你就繼續去掠奪好了,繼續去裝神弄鬼…這麼說也不太對。現在你不是也真正的成為了神明嗎?】
【製造出一個讓人們就算依賴神明也沒有關係,就算把自己的人生全部交出去也沒有關係的世界就行了。】
【你看現在,因為人們知道神明真的存在,神明真的比人類窮儘一生的努力都要強大。】
【所以人們都默許了希臘人這樣子的作風。】
“…嗯。”
【放在以前,這可是會被批評成沒出息精神病的。】
大家都在笑,大家都很幸福。
通過觀測的權能,杜鬆子看到的希臘全境,每個人,甚至包括仆人的臉上,都帶著完全放心的笑容。
在這個要不然就是怪物出現,要不然就是詛咒橫行的世界上,起碼和現在的日本對比一下,就知道那種幸福的笑容有多難得。
【信仰的紐帶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堅固。】
【這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用去考慮信仰之外的事情。】
這也是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信仰,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需要奮鬥也就意味著不會成功’,他們在說什麼鬼話!】
【這意味著根本就不用承擔奮鬥失敗的苦果。】
仿佛完全窺探了杜鬆子的內心一樣,係統的話語慷慨激昂。
原來它也可以這麼有人情味的大聲說話啊,其實杜鬆子隻是這麼想。
【整個世界的成功份額是有限的,因為成功就意味著要比其他人更強。】
【怎麼可能人人都比其他人更強啊。】
【那樣子的世界,隻不過是達爾文的進化論再一次在社會這個鋼鐵叢林裡麵再現而已。】
隻要有人奮鬥,隻要有人成功就一定會有人失敗,一定會有人被彆人踩在腳底下。
【那樣子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
【你看現在不是很好嗎?】
【現在隻有神明這一個超越人類心智,並且永遠超越人類心智的存在。】
其他人都是被神明看護的羔羊。
【都是躺在神明臂彎裡麵沉睡的小豬——在您這位溫柔的女神的看護下】
【人類的壽命很短的,隻有幾十年。】
【而你按照計劃可以生活幾千年,幾萬年,乃至到這個宇宙終結的時候,都可以通過黑洞逃去另外一個平行宇宙,在那裡構建嶄新的世界。】
【——隻要你能夠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強大)。】
【一直讓人們沉睡下去。做著永遠都醒不來的美好的夢就可以了。】
【你能夠做到的吧?】
因為你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都要優秀。
【因為你是選擇了我的宿主。】
“啊…不要再煽動我了。”
杜鬆子的臉有點紅。
她把兩個冰涼的手掌貼在臉頰上麵,讓它一點一點降溫。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為了這個努力著。”
這麼說也不太對。
杜鬆子以前是一個隻為了自己的女孩子。
但是現在,她稍微有點想做救世主。
因為在自己得到了解救的現在。
比任何人都強的她,看著那些孱弱的同類,也發自內心的想要歎息。
“真可憐啊,讓我來救救你們好了。”
為了這個目標——
她的眼睛再一次看向外界。
看向日本。
現在的日本諸島,在她的視線裡麵,就像是一些被打濕了的紙片一樣,在海水之中沉沉浮浮。
“軟軟的,看起來很可憐。”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完全潮濕爛掉。
“上麵的人也死了很多呢…”
她小聲的嘟囔著。
“但是再忍耐一下。為了我的目標,要讓你們更加的辛苦一點。”
之後再一口氣的拯救你們。
“我會讓你們升得比任何人都高的,所以現在…”
她的手輕輕的觸碰著麵前的景象。
一個幻境從她的指尖升騰而起。
杜鬆子本來就是魔女。
甚至不需要開普勒這個有著魔女審判這種背景的馬甲去扮演。
她本身就是一個欺騙了整個世界,獲得力量的魔女。
就算沒有特地的信仰指向,她的功績也被整個世界記載著。
製造幻境對她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運用人類瀕死一刻的恐懼…憤怒。什麼樣的情感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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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是足夠劇烈的,把這些情緒抽離出來,暫時的製造出‘如果我還活著’的幻境。”
“把所有這一次事件之中死去的人聚集到一起,讓他們和活著的人重新上演一幕戲劇。”
“在那幕戲劇裡麵,隻要能夠收集更多的信仰(情緒),就能夠把他們的信息固定下來。”
“讓他們重新在這個世界上【複活】。”
“而要如何收集那些信仰(情緒)——”
他睜開雙眼。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人死後的世界是如何存在的?
根據大量和電影之間的共同點,可以認為隻是逐漸失去意識。
隻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虛無而已。
應該就像睡覺一樣,隻不過再也不會做夢,也再也不會醒來了。
但是他的死去不是這樣子的。
甚至都沒有和科學家們猜想的一樣靈魂循入冥府。
他與其說是死去,倒不如說是陷入了有意識的昏迷。
知道自己已經對這個世界無能為力了,卻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漂浮在某個黑色的地方。
等待著被一隻手溫柔的觸摸。
現在他被那一隻手觸碰了。
現在他的意識逐漸回到身體裡麵。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時間倒流一樣,回到了原來還沒有被破壞的樣子。
他的肌膚甚至變得比以前還要細膩得多。
手上不要說是繭子,連指紋都幾乎看不到。
像是新生的嬰兒。
他的眼神迷茫,看著麵前的水幕。
在上麵,魔女對他微笑。
魔女對所有人微笑著。
仿佛這一次的大屠殺已經發泄了自己心中的所有鬱憤。
她的微笑中幾乎有著母性的溫柔。
但是卻有點什麼東西…
在她的眼睛裡麵閃爍的什麼東西——他寧願相信那是電光,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要讓大家複活,那麼就隻能收集足夠的信仰(情緒)。
而要在這麼短的幻境持續時間裡麵,收集那麼劇烈的,甚至能夠逆轉生死的信仰(情緒)…
對著全日本,或者是全世界的人,開普勒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纖細。
甜美得仿佛觸到耳膜的瞬間,就會融化滲透進去。
但是其中自有不可動搖的意誌(惡意)。
聽著這個聲音,他知道就算再來一次魔女審判,就算上帝真的重新出現,用自己的火焰洗刷整個世界的罪惡。
魔女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說,“我想再跟大家玩一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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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幸福的。之後就可以休息了。”
杜鬆子說。
【痛苦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幸福卻是亙古不變。】
係統告訴她。
“所以現在,要先受比之後的幸福多上一百倍的痛苦才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