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老爸戰友(1 / 2)

真險,蘇向東的手臂蓄足力量,差一點就能把樹墩子劈開。

聽到蘇慢的喊聲,在斧頭將將落到樹墩子上的一刹那,蘇向東及時收手,疑惑地看著她。想要做凳子,有比這合適的樹墩子。這樹墩子看著就整不出光滑平整的形狀來。

就幾個樹墩子,有啥不可以的?鐵鎖大伯很爽快答應。蘇慢讓蘇向東和蘇向南把三塊木頭運回舊廟,又從舊廟和茅草屋的柴棚選了很多粗細合適的樹乾給鐵鎖大伯製炭用。

“大伯,千萬不要去懸崖上采挖這種樹樁,太危險。懸崖那邊幾乎沒啥人去,萬一出了危險都沒人知道。”蘇慢說。鐵鎖大伯肯定去的是低處的懸崖,那也存在危險,另一方麵是活的崖柏按後世的規定受保護,不允許采挖。

鐵鎖大伯特彆感動,不管做什麼事情,從來沒人提醒他注意安全,他說:“那行,我不去爬懸崖。”

從鐵鎖大伯那裡回來,趁著天氣好,兄弟倆在舊廟附近選了個背風的地方,把炭窯搭起來,選一些合適的乾樹乾,開始製炭。

把炭窯的事兒忙完,蘇向東拿起斧子,準備把三個樹墩子砍成合適的矮凳,蘇慢趕忙叫住他:“你彆管了,我來弄。”她自然是準備放淘寶上賣掉,這三塊木頭個頭大,形狀規整,適合做大件的雕刻,比上次她撿的小的值錢。

聞言,蘇向東放下斧子,心裡有疑問,但沒說話。

蘇向南在一邊惋惜:“那些粗樹乾都是我們費了很大功夫撿來的,給鐵鎖那麼多,就換這幾塊破木頭,做凳子也不好用,姐你到底圖啥呢?”

蘇慢說:“我留著有用,你們就彆管了。”

第二天,兄弟倆走後,糖包帶著橡皮筋跑出去玩,蘇慢一個人在家。她把三大塊崖柏拍照,上架,除了三個崖柏的生長特點,產品說明寫上:在懸崖下撿的,差點被當柴燒。

三塊崖柏分彆是一千元、一千二百元,七百元。

本來以為會像上次一樣,過好多天才能賣出去,沒想到剛上架不久,三塊崖柏全部被人拍走。蘇慢查看訂單情況,發現是回頭客,就是之前那個崖柏客戶。

蘇慢馬上發貨,三塊崖柏在她眼皮子底下憑空

消失,刨去運費,到賬二千六百元。算上賬戶裡有的錢,一共是三千出頭。

賬戶裡第一次有這麼多錢,蘇慢有點飄,想到屯糧的事情,趕緊購買了三百斤大米,兩百斤麵粉,一共花了一千一百五十塊,都換掉外包裝,藏在炕洞裡。

炕洞裡已經塞滿,一點糧食都裝不下,蘇慢在舊廟裡來回轉悠,發現大殿的佛像下麵是空的,是個很好的藏東西的地方,不過肯定不如她們住的屋穩妥。

蘇慢又各買了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麵粉藏在這裡,準備日常吃。等都忙活完,蘇慢覺得心裡踏實多了,想著買點什麼東西犒勞他們四個。

最後她花了八十元在淘寶上買了一隻柴雞,很快收到一隻凍雞,蘇慢把雞肉暫時藏在水井裡,在水麵上冰著,等蘇向東晚上回來四個人一起吃。

至於三塊崖柏消失,她準備的說辭是去大集當柴禾賣掉,雞就是用賣柴禾的錢買的,至於萬一佛像底下的糧食被發現,她就說她不知情。

那三塊崖柏對於鐵鎖大伯來說就是普通的柴禾,可到了蘇慢這裡賣了兩三千塊,她打算給鐵鎖大伯一些補償。等到秋天他糧食肯定不夠吃,蘇慢會接濟他一些糧食,糧食可是最實在的東西,比什麼都強百倍。

中午就她、蘇向南和糖包三個人吃飯,簡單蒸了鍋米飯,炒了兩個蔬菜。吃完飯,蘇向南去上學,蘇慢帶著糖包出去,趁著社員還沒上工,去打聽誰家養狗,近期有沒有產崽。

舊廟裡藏這麼多糧食,除了兩隻鵝看家護院,他們還需要養狗。最後打聽到彩霞嬸子家的大狼狗兩個月前生了一窩小狗。

到了彩霞嬸子家,蘇慢問:“嬸子你家的小狗還有不?”

彩霞嬸子說:“你來得可真不巧,本來下了八隻小狗,送出去六隻,還剩兩隻沒人要,我也懶得養,這不,剛給扔出去,我帶你去找找,興許還活著呢。”

她們來到澆麥的溝渠附近的草叢裡,找到兩隻毛茸茸正在蠕動的小家夥。

“還活著呢。”蘇慢驚喜地說。等她看清楚兩隻小狗,卻有點失望。因為喂的差營養不良,兩隻狗瘦得皮包骨頭,身上一點肉都沒有,看著也沒啥精神。

“你彆看這倆狗這樣,

它們可沒病,就是餓的,蘇慢,它們可要吃糧食,你有糧食喂不?”彩霞嬸子說。

蘇慢說:“我們舊廟那地方偏,怎麼著都要養狗看家,等養大點少喂糧食,讓他們上外麵找食吃。”

蘇慢用笸籮把兩隻小狼狗帶回舊廟,趁著糖包不注意,在淘寶上買了包狗糧。剛買完狗糧,蘇慢的淘寶就灰屏不能用了,不過她不著急,淘寶總會再次開啟。

給它倆喂了狗糧,接著又給弄點水喝,吃飽喝足之後,兩隻狼狗歡實不少。

以後蘇慢不準備一直喂狗糧,就給他們吃剩飯菜或者便宜的雜糧。

快傍晚的時候,兄弟倆回來後,蘇慢讓他倆搭狗窩,後院地方小,就把狗窩搭在前院。

她自己用那隻已經自然解凍的雞做大盤雞,雞肉焯水後,鍋裡炒糖色,放入雞塊和各種香料再加豆豉翻炒至金黃後加入西紅柿、胡蘿卜、土豆、青椒等配菜。

主食是差不多一指寬的超勁道的手擀麵,煮熟後放在瓷盆裡,上麵蓋上留了很多湯汁的雞塊,滿滿一盆,撲鼻的香氣飄得到處都是。

蘇向南大大咧咧,隻要有吃的,有什麼不合理的早就拋到腦後。蘇向東不出所料問雞是哪來的,蘇慢把準備好的話說了,然後說:“沒動用我們手頭的現金,也不用舍不得吃,咱們四個都在長身體,營養跟上身體健康排第一位。咱家的夥食我負責,你們不用操心。”

聽了她的話,蘇向東也沒多問,拿來碗筷。

蘇慢給每人盛了一份寬麵條加雞塊蔬菜,濃鬱的湯汁拌著麵條,滋味濃又勁道。雞肉爛而不柴,味道特彆鮮美。

四個人敞開肚皮吃,把一盆飯菜吃了個底朝天。

次日,蘇慢從夢中驚醒,起床之後到院子裡洗漱,見水缸裡已經打滿水,知道蘇向東已經起床,後院不見人影,到前院一看,他正在搭狗窩,就快完工。

蘇慢跟他說:“你猜我夢見誰了,咱爸。我夢見他開戰鬥機,超帥。”

下意識把夢中的蘇寒山跟蘇向東相比較,兩人長得挺像,但明顯蘇向東稚嫩了些,開戰鬥機的蘇韓山更有魅力。

蘇向東抿抿嘴唇,還沒說話。蘇向南也走到前院,撇撇嘴說:“咱爸開戰鬥機,能笑死我,他

要是有那本事能借了那麼多錢不管咱幾個就走了?”

蘇慢說:“說不定咱爸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不能說的事情。”她想起蘇建黨說起“你爸戰友幫忙了吧”這句話,她問蘇向東:“咱爸在咱們縣有熟悉的戰友不?”她搜索原主的記憶裡沒有。

蘇向東想了想說:“有一個,家在縣城的姚伯伯,算起來,曾經是爸的上級。”

蘇慢問:“你知道他家在哪裡不,我想去找他問問爸的情況。”她總覺得蘇寒山借錢並且離開家可能會有隱藏的原因。

蘇向東說:“知道,爸帶我去過一次。要不等我周日休息咱倆一起去找吧。”

兩人商議好,等周日的時候,讓蘇向南在家帶糖包,蘇慢做了五斤蛋糕,兩人一大早就開著拖拉機拎著蛋糕朝縣城的方向走。到了最核心城區一處胡同口外,拖拉機開不進去,蘇向東說:“就在胡同裡麵,咱下車走。”

兩人在胡同裡繞著,終於在一處獨門獨院的平房前停下,蘇向東指著黑漆大門說:“就是這裡。”

蘇向東上前敲門,很快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出來開門,她上下打量麵前的兩人,說:“這是向東吧,快進來。這位是?”

蘇向東說:“姚伯母,這是我姐蘇慢,我們來找姚伯伯問我爸的事兒。”他用的是縣城裡的文鄒鄒的稱呼。

姚伯母的臉色迅速變得暗淡下來,把兩人讓進門說:“彆在門口站著,進來說話。”

進屋後,蘇慢把蛋糕遞過去,跟姚伯母寒暄幾句,姚伯母歎了口氣說:“你姚伯伯下放勞改了,這都好長時間了,一點能回來的盼頭都沒有。”

蘇慢和蘇向東對視一眼,她想起牛棚的勞改人員,心想姚伯伯的處境一定不太好。

一個念頭在她心裡冒出來,蘇寒山不會也下放勞改去了吧。書裡對她這個炮灰著墨都不多,更不要說他們這一家子,除了為女主歌功頌德會提到她的弟妹,這個世界的很多信息都是自動生成補充的,書中並未提及,因此蘇慢即便看了書也不知道。

“他下放之前還去找了你們一趟,怎麼你們沒見到他?”看姐弟倆驚訝的神情,姚伯母詫異地說,“他應該會跟你們說他去下放的事情。”

蘇慢搖了搖頭:“我沒見到姚伯伯,蘇向東,你呢?”

蘇向東朝她看過來,疑惑地搖頭:“我也沒見到姚伯伯。”

姚伯母微微皺眉說:“老姚的確是去過。他做事一向思慮周全,應該會找到你們才對,不過我不知道他找你們有什麼事,他沒跟我說。”

蘇慢跟蘇向東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疑惑加重。

姚伯母想了一會兒說:“他下放地點就在我們縣,要不我帶你們去找他?不過他們那裡管的嚴,不一定能見麵,看守人員心情好的話,或許能看到他。我也是聽人說,也沒去過。”

說這話的時候,姚伯母有點猶豫,下放勞改都是犯了錯誤,一般人避之不及,估計不願意去見。

哪知蘇慢說:“謝謝姚伯母,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看看姚伯伯吧。”

三人說走就走,蘇向東開拖拉機,蘇慢跟姚伯母坐在後車鬥裡,按著姚伯母說的路線一直朝縣城西邊開,終於開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河灘處。

姚伯母的話音低落:“老姚就在這修河堤,也不知道他那把老身子骨,撐不撐的住。”

遠遠看過去,穿著灰色統一服裝的人來回忙碌,有的推著推車,有的背著石頭,有的拿鐵鍬在鏟土。

這地方設置了簡易的大門,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門口有看門人。

看門人自然沒打算放三人進去。姚伯母說了幾句好話,蘇慢見四下沒人往這邊看,把本來帶給姚伯伯的五斤蛋糕都遞了過去。本來即使這蛋糕到了姚伯伯手裡,他也吃不到,都是給管理人員吃。

那人打開布口袋往裡一瞧,聞到蛋糕香甜的氣息,努了努嘴,不動聲色地放幾人進去。

乍一看,大家都穿著同樣的衣服,連男女都分不清,更分不清楚誰是誰。

三個人沿著河堤走,邊走邊找,看到前麵滿頭白發,佝僂著脊背背著巨大石塊的老人,姚伯母想到同樣乾著沉重體力活的姚伯伯,眼裡噙了淚花。

突然,視線之內,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有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臉向下,撲倒在地麵上。

姚伯母看著那人的背影,僵立在原地,喃喃自語:“那人不會是老姚吧,怎麼那麼像呢,哎,不對,老姚沒那麼瘦。”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