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們吃掉的嗎?怎麼又給我端來了?”靜思無奈的接過春雨端著的粥, 就著吳嬤嬤做的下飯菜慢慢吃著。
春雨也不辯解,春風膽子大些, 笑嘻嘻的說道:“昨天主子給的綠豆糕還有剩的, 奴婢們怕放不住了,今天早上就吃掉了。再說,粥是留給主子們吃的, 奴婢哪能吃了主子的份例?”
“我們帶了多少壇子下飯菜呀?”靜思無意間看到了角落裡的壇子, 對春雨說道,她隻知道吳嬤嬤給她準備了許多,但具體數目還是不清楚的。
春雨來之前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列了單子記下來, 現在稍一回想就想起來了。“主子,吳嬤嬤一共給您準備了十個不同口味的, 奴婢還特意找了一個箱子把那些壇子都帶著了。”
吳嬤嬤準備的壇子都不算小,照靜思這個飯量, 來回頂天了也就隻吃的完兩三個壇子。吳嬤嬤估計是怕靜思對有些口味不喜歡,這才多準備了一些。
既然有這麼多, 靜思就不吝嗇了,打算給四爺送兩壇去。四爺的飯菜是跟來的廚子做的, 估計也沒有好到哪去。“春雨, 等中午停車休息的時候, 你和春雨一人抱一壇子去給蘇培盛, 挑那種不太辣的口味。”
靜思一說,春雨就明白了,這是給四爺送去的。點頭記下這件事, 現在馬車根本不會停下,春雨要等到中午才能去辦這件事。
廚上送來的都是一些能久放攜帶的食材做的菜,四爺不愛吃這些膩味的東西,食欲不佳。吳嬤嬤做的這些下飯菜味道真的不錯,四爺就著這個,胃口都好了一點。
從京城到塞外草原幾百多公裡的路程,北巡隊伍白天趕路晚上歇息,再加上中途遇到城市停留下來采買物資,一共花了將近二十天。最開始的一兩天,靜思還能堅持下來,後來整個人都麻木了。
在馬車上也做不了什麼事情,靜思隻能上車就睡,睡不著也閉著眼睛假寐,知道馬車停下,才下車來透透氣。鈕鈷祿格格的狀態和靜思差不多,整日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人都憔悴了。
兩個人的身體的確挺好的,等到了科爾沁草原的時候,好些個女眷都因為旅途奔波生病了,她們兩個卻好好的,隻是精神上疲憊得很。
到了草原上,靜思就在帳篷裡睡了個昏天黑地,人事不知。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都是下午了。靜思坐在帳子裡看外麵的風景,耳邊終於沒有了車馬嘶鳴的聲音,也沒有那種腳踩棉花的虛無感覺。
蒙古王公們為了迎接皇上等人的到來,特意準備了盛大的草原晚宴。說來也是好笑,四爺帶著靜思和鈕鈷祿格格走了一路,實際上並沒有怎麼和兩人打過照麵。
四爺一路上被皇上吩咐了管理物資的差事,每天都忙前忙後的。要麼就是在皇上來找,要麼是太子來找,要麼是下屬官吏來找,每一刻閒工夫。府裡給四爺準備的馬車基本上都是空著的,更彆說來找靜思和鈕鈷祿格格了。
好在靜思等四爺後院的女眷,其實都習慣了四爺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的狀態,也沒覺得哪裡奇怪,都安分的各自待著。
晚上的宴會,靜思和鈕鈷祿格格都是不去的,四爺也沒有提出要帶她們去的意思,因此靜思就心安理得的在帳篷裡睡了一個大白天。
這些日子睡得多了,晚上就沒那麼容易睡著了。蘇培盛扶著四爺來的時候,靜思還沒有睡著,隻是已經洗漱好躺在床上了而已。
聽到四爺來了,靜思披著衣服坐了起來。住的是帳篷,床前就隻擺了一張屏風作遮擋。靜思繞過屏風,發現四爺臉頰飄紅,眼神晶亮,“爺這是喝多了?”
蘇培盛苦著一張臉,解釋道:“草原上的酒比京城的就烈的多,爺被人多敬了兩杯,就有些醉了。奴才沒有辦法,就帶著爺來找您了。”
“蘇公公放心,我這就讓春風去熬醒酒湯,爺這裡我來伺候就是。”靜思說著,就吩咐春風去箱子裡拿東西熬醒酒湯。
四爺就坐在椅子上,聽著靜思和蘇培盛交談,也不說話,就炯炯有神的看著靜思。靜思自然是注意到他強烈的視線了的,也由此確定四爺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是不會這樣一句話不說的。
蘇培盛把四爺送到靜思這裡,就功成身退了。靜思把四爺扶到床上,給他解了扣子,脫了鞋襪,讓他躺的舒服些。
四爺還在堅持不懈的看著靜思,靜思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爺,您在看什麼呀?”四爺連片刻停頓都沒有,“你,看起來順眼,爺要摟著你睡覺覺!”這內容吧,靜思聽著有些牙疼,不過四爺這語氣實在是幼稚的讓人發笑。
“好,等會兒喝了醒酒湯,婢妾就陪你睡覺覺,好不好?”靜思拿帕子給四爺擦了擦臉,輕聲哄著。和喝醉酒的人是講不通道理的,靜思也不打算做無用功,反正現在順著四爺的話說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