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之一向耐心好,等了許久也不見有焦灼之色。
項澤瀧年紀小些,已經左顧右盼了許久,“師兄,那凶獸都走了,不如直接去摘靈藥?”
張煥之壓下了師弟,“噓——來了。”
薔薇花叢晃動,幾片粉嫩的花瓣飄蕩落下。
先是走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隨後才是他們一直等待著的江容易。
張煥之打量了一眼前麵的人,以他金丹初期的修為,在小池秘境中,敢誇下海口說,若不是遇上摘星樓的弟子,其他人都有一戰之力。
於是他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先禮後兵,“江道友。”
“啊?”江容易差點忘記了這兩個居心叵測的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江道友可取到了白檀蓮花?”張煥之明知故問,他之前已經看見了江容易獲得了靈藥,不過是試探一二。
江容易拍了拍手,幾點翠綠色的蓮子殼掉了下來,“吃了。”
白檀蓮花隻是中品靈藥,在彆人眼中尚且還算珍貴,到了江容易手中隻是拿來解饞的零嘴。
不過蓮子脆生生的,又甜又清口,倒是合了江容易的口味。
他還特地留了三枚,打算日後有空了,培植在府邸門口。
張煥之明顯不相信,他振振有詞,“在下與江道友有約,說明了白檀蓮花一分為三,三人均分,江道友怎能見財起意,一人獨吞了?”
項澤瀧在一旁符合,“就是,這豈是正道修士所為?”
“既然如此,可彆怪在下出手了。”張煥之還裝模作樣的朝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周思危穩了一句,“閣下若是不與他同流合汙,還請速速離開,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不願牽扯到閣下。”
說的都是場麵話,到時這兩個都得死,免得透露出他身懷重寶的消息,後患無窮。
周思危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麵,壓根就沒聽到張煥之所說的話。
江容易奇怪的看了張煥之一眼。
怎麼急著找死的人,他還從未見過。
“師兄,彆和他們廢話了!”項澤瀧拔出了腰間的劍,劍鋒指著江容易,“要不交出白檀蓮花,要不就死。”
俠行門雖宗門中帶一個“俠”字,但門下弟子行事都算不上光明磊落,這種殺人奪寶的行為做的多了,也變得得心應手了起來。
畢竟從同為修士的人手中奪取寶物,可比從妖獸凶獸好對付多了。
江容易讚同的點頭:“說的沒錯。”
“什麼沒錯?”項澤瀧愣了下,想到這可能是這人為了轉移注意力趁機逃跑,隨後毫不猶豫劍光一閃,直取人的致命之處。
“不要廢話。”江容易還有空閒為這個小修士講解,“我最討厭你們正道修士的一點,就是做個壞事還磨磨唧唧的。”
一點鋒芒還未至江容易跟前,時間仿佛就停駐了。
項澤瀧的劍是煉製多次的靈器,堅硬無比,就算是金丹期修士的身體都能破開,可現在雪亮的劍身於半空中裂開幾道裂縫。
然後整個把劍化為飛灰,隻餘下手中的一個劍柄。
“這、這。”項澤瀧手一抖,劍柄摔落在地,求救一般看向了師兄,“張師兄!”
張煥之神情嚴肅,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劍。
他們兩個並不是劍修,但因俠行門擅長製作劍形靈器,故而人人手中都有一把劍作為武器,也自稱為劍修。
張煥之覺得是項澤瀧修為不高,靈器才會損毀,現在輪到自己,定不會失手。
他沉下心思,手持靈器劃出一劍。
沒有用。
張煥之的修為在俠行門是為佼佼者,一向自信。
可他用儘全力的一劍,被麵前這人輕飄飄的擋了一下。
不,這個人根本沒有出手,這一劍的氣勢就平白的消弭在了空中。
他們遇上硬喳子了。
“走!”張煥之一擊不中,就起了退意,喊了一聲後就運轉靈決,想要逃走。
項澤瀧反應慢些,沒有跟上師兄的腳步,他愣愣的看著麵前的人。
江容易笑了。
不僅是嘴角微微翹起,眉目間也皆是笑意,宛如燦爛綻放的火樹銀花,令人挪不開目光。
但項澤瀧見到這個笑容卻是心中一寒。
浮現了一個想法,他們逃不掉了。
果不其然,原本已經逃跑了的張煥之仿麵色蒼白的走了回來。
他走的極為緩慢,像是與無形的人抗衡,但他的四肢仿佛被人所控製,一步步的走到了江容易的麵前。
“不和你們說廢話。”江容易豎起了一個食指,“我隻殺一個人。”
這根伸出的手指點了點張煥之,又點了點項澤瀧。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惡意,“你們選一個。”
“什麼?選什麼?”項澤瀧還未反應過來,等重複了一邊後才明白江容易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驚慌的叫了一聲,“師、師兄!”
張煥之臉色難看,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睛,竟然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剛剛他明明都快要離開湖心島了,卻被無形的手抓著回來。
逃不掉了,麵前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