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似乎要塌陷下來, 伴隨著電蛇亂舞,無數雷霆所化的奇異生物席卷而來。
身著古樸盔甲的士兵手持刀、槍、劍等十八般武器,以一種銳不可當之勢衝向了這兩個渡劫之人。
領頭的一名將領目光如炬, 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威懾,若是一般修士直麵這樣的人物, 怕是還未接受就要跪伏在地,瞬間化為飛灰。
與天道相比,兩人實在太過渺小, 隻要一不小心就會淹沒在雷霆之中。
可這兩個看似渺小的人並沒有退後一步。
這些奇異生物一分為二,形成了兩支隊伍,分彆向著江容易與周思危而來。
站立在馬車上的將領在半空中停留了一會兒, 目光在兩支隊伍上轉動, 最終朝著江容易所在的方向而去。
顯然,與周思危這位氣運之子相比,江容易這個變數更惹天道厭惡, 將領是天道意誌所化, 自然是要先鏟除這個天道厭惡之人。
江容易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在往日的無數世界輪回中,都有係統作為依靠, 無論他麵對什麼, 下意識裡覺得會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因此從未感受到這樣的絕境。
江容易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這就是生與死。
無人可助, 無人可靠,唯有手中之劍!
江容易不僅沒有畏懼退縮,反而戰意淩然。
十獄劍出!
一道黑光掃過, 靠近江容易身邊的士兵皆化為了一團團的雷霆。
劍鋒指向了乘著馬車而來的將領。
將領的臉上被盔甲所覆蓋,可以從顯露的眼睛處看出,這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殺戮機器。
他手中持著的武器是一口青銅鐘。
模樣小巧玲瓏,上雕刻著各種紋路,其中暗含了天地玄機,隻要稍稍看上一眼,就會迷失其中。
前方負責拉車的馬匹也是神駿無比,在空中踏下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個空間裂縫,身上閃爍著暗紅閃電,朝著江容易衝來。
將領於半路中拋出了手中的那口鐘,正正好懸浮在了江容易上方的天空中。
江容易隻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真切,等到適應了之後,才發現身邊都是閃爍著的雷電。
如九天銀河倒流,如萬千星辰隕落,直直砸向了身處雷劫中心的人。
江容易身處雷海中,或是紫色或是深紅的電弧在身邊躍動,就算以他的修為,也不可能承受得下這般氣勢的雷霆。
這代表的是天道的意誌,它想借著這次的雷劫,將江容易這個變數磨滅其中。
但江容易又怎麼會如天道所願?
就算江容易身上被雷電擊打得皮開肉綻,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他還是挺直了脊背,盯著他真正的對手。
鐘聲悠悠響起,見雷霆不能磨滅這個人,將領出手了。
青銅鐘上的天地玄機閃過一道流光,朝著江容易重重壓下,將要借著天道之勢將其永生永世鎮壓其中。
叮——
青銅鐘與十獄劍相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周身蕩漾起一層無形的聲波,如果不是此處為荒郊野嶺之地,必定要因為這一點聲響而變得生靈塗炭。
身為硬生生接下這一擊的江容易並不好受,隻見他握劍的手臂上電光閃爍,幾乎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肉。
但他還是緊緊握著十獄劍。
狂風掠起身後黑發,有一縷遮住了江容易的眼睛,但卻遮不住他眼中的戰意。
“再來!”
無情無懼的雷霆生物沒有被激怒。
他驅使著戰馬衝來,摧枯拉朽,無人能擋,身邊伴隨著如汪洋般的海洋,所到之地皆化為焦土,斷絕了一切生機。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容易閉上了雙眼。
就在將領即將到達麵前,使出聲勢浩大的一招時,江容易揮出了一劍。
這一劍,破開了身側昏暗的雷海,破開了上方塌陷的蒼穹。
像是日暮西沉,像是清風拂麵,更像是霜雪初溶,一點翠綠生機勃勃的從中探出。
江容易睜眼了。
明亮深邃,如同兩團燃燒著的火焰,讓人不敢直視。
這一劍之後,天空中的暗沉便煙消雲散,那些雷霆所化的生物也都化為了一道道的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天劫結束了。
劫雲退去後,天空又恢複了碧綠的顏色。
隨著半空中響起的飄渺仙樂,無數條霞光從上方垂下。
經過這一劫的江容易十分虛弱,他以十獄劍抵上地麵,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江容易低頭一看,全身上下皆是漆黑一片,鮮血淋漓,根本看不出原來是什麼模樣。
正想要調侃一句自己已經熟透了,剛一開口,烏黑的鮮血先嘔了出來。
他現在已經是筋疲力儘,如果有個三歲小兒走到麵前,都能輕易的把他打倒。
不過江容易並不著急,劫難過後必有機遇,渡過天劫後,天道會降下甘霖用來滋潤渡劫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