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周思危的疑問, 江容易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衣領之中。
周思危低垂著眸子,恰好能看見一道突出的鎖骨在下方慢慢地延展開來,令人想要用指尖去觸碰一下, 感受這道鎖骨到底有多細。
可惜還未等周思危將他的想法付諸於行動,江容易就已經拿出了一塊玉片。
“給你。”江容易隨意地將玉片塞到了周思危的手中。
周思危還在對著那一處白皙的肌膚出神, 就感受到手中多了一塊冰涼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塊瑩潤光滑的玉片。
正是與他所擁有的兩塊玉片湊成一個整體。
江容易看著前方, 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點,他說:“你把這三塊玉片拚到一起,說不定能有什麼用。”
周思危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缺了一角的玉片, 他將江容易給他的玉片湊了上去, 隻聽見輕微的“哢噠”一聲,就融為了一塊完整的玉片,看起來宛如天成, 根本看不出一點瑕疵。
隻見上麵流光一閃, 原本殘缺不全的花紋形成了一體。
“……”周思危盯著玉片上古樸的字看了一會兒,說, “看不懂。”
江容易湊過去一看, 沉默了片刻, 說:“我也看不懂。”
不是他們兩個沒有文化, 而是玉片上所書寫的字……實在是有些古怪,根本不是現存的任何一種字體。
“去翻閱古籍看看……”周思危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躺在手心中的玉片無聲無息地碎裂, 它化為了點點熒光,漂浮在了空中,形成了四個字。
這四個字周思危依舊看不懂,可是當四個字映入眼中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他輕聲說了出來:“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浮現在麵前的四個字消融,無數熒光飛舞,在周思危的身邊環繞了一圈,直接湧入了他的身體。
“這……”周思危抬起了手臂,看著一點點的熒光融入他的肌膚,隻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
熒光消散,周思危將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可是並未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他以神識查看自己的身體,也沒在身體裡麵發現什麼異象。
“這是怎麼了?”周思危看向了江容易,問道。
江容易反問:“沒感覺?”
周思危搖了搖頭,回答:“沒有感覺。”
“那……”江容易摸了摸下巴,下了一個結論,“應該沒事,可能等以後用得上。”
周思危又生出了一個疑問,他問:“容易,你哪裡得到的玉片?”兩人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就算分開也隻是短短片刻,不可能江容易得到玉片他不知道。
“啊……”江容易飛快地眨了眨眼睛,說道,“好像是在南明仙君的寶庫裡麵找到的。”
周思危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問什麼,卻被江容易打斷。
“隻不過之前發生了太多事,忘記給你了。”
周思危點了點頭,完全相信了江容易的說辭。
“走了,我們去亙古星路。”江容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感受著清風吹拂,感歎了一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周思危身上是有亙古星路的鑰匙的。
他抬起了右手,上麵有著一個印記,幾乎覆蓋了半個手背。印記是一團蒙蒙霧氣,可以看見其中點點星光閃爍。
往日周思危的修為不足以打開亙古星路的通道,今日他已是仙界頂尖的存在了,隻需心神一動,就見雲霧星辰浮動,露出了一條狹長的古路。
在亙古星路露出真正麵目的一瞬間,周思危拉住了江容易的手掌。
江容易發現眼前的景色突然失去了光彩,變為了黑白二色,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出現在了一條狹長的古路上。
他抬眸一看,周思危就在他的前方,兩人依舊緊緊地牽著手。
亙古星路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黑暗中,身側是萬千星辰沉浮。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多麼耀眼的光芒,都隻能照亮前方的一方天地,隻要超出一定的區域,古路就會重新隱於黑暗。
江容易跟在周思危的身後走了一段路後,於一片寂靜中開口說道:“龍淵君還和你說了什麼?”
“沒。”周思危盯著腳下的青石板路,特意停下來回答江容易的問題,“就說來亙古星路。”
他抬起頭,看向了前方。
第一次來亙古星路的時候,周思危實力低微,一心隻想著逃離這個地方,並未察覺到什麼。可這一次來,他卻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點——亙古星路的時間是錯亂的。
江容易見周思危停下來便不再向前走了,問了一聲:“怎麼不走了。”
周思危豎起食指,抵在了嘴唇上,“噓……”
隨後寂靜的星海中響起了一陣兵器碰撞之聲。
幾道身影從遠處的一顆星辰中出現,一邊交手一邊到了亙古星路的上方。
其中一名中年貴婦輕柔地說:“睜眼花開,閉眼花敗。”
緊接著是一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說:“滾滾紅塵,萬事如空。”
江容易仰頭看著上麵的動靜,壓低了聲音說:“這不是,上次在亙古星路上看見的那幾個人嗎?”
周思危點頭道:“是,這並不是幻象,而是我們的時間與他們有一部分交疊在了一起。”
江容易一點就通,說:“這裡的時間是錯亂的。”
他們兩人細聲交談著,上方突地爆發了一陣恐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