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 / 2)

反派辭職之後 梅花六 9817 字 6個月前

徐清河手中的劍挑起最後一層薄紗, 帶了十分的溫柔,一如和煦春風吹來,將薄紗吹落至台下。

他的劍確實很漂亮, 以至於讓旁人忘了,他也是曾經用這一把挑起薄紗的劍, 斬下了妖魔的頭顱。

一道碧綠的光芒閃過,徐清河手中的劍就像是被風撩起的楊柳,輕飄飄地指向了台上的另一個人。

台下的觀眾這才發現台上還有另一個人。

待到隱於黑暗中的江容易走了出來, 場上響起了陣陣驚呼。

有人驚得說不出話,隻能長大嘴巴,吐出一個音節:“這……”

有人猜測道:“這難道是滿堂春的花魁?”

旁人皆點頭稱是:“想來也是了。”

“滿堂春的花魁可是女子。”有清醒點的人指了出來, “台上的分明是一個男子。”

江容易沒聽見台下發出的嘈雜聲響, 他抬起眼皮,看向了迎麵而來的春風。

到底不如兩萬年後的那一劍。

江容易心中輕歎了一聲,一把長劍落入了手中, 不是十獄劍, 而是一把隨意挑出的劍。

不過也夠了。

江容易抬手,斜斜擋住了徐清河的春風劍。

叮——

劍風吹開了江容易額間的發絲, 其中一縷正好落在了眼前, 他微微眯起雙眼, 直視著架在麵前的那一把春風劍。

劍身上緩緩暈開一抹翠綠, 映照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下方還有一道猩紅雲紋若隱若現。

江容易的眼中浮現出一股笑意,側過身子, 手腕一轉,抖了一個劍花。他手中的劍,劍尖微微顫抖,像是花骨朵輕輕綻放,但劍身確實穩穩不動,如同花枝。

劍花,聽起來好聽,若是在彆人的手裡,必定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招。

可是……

在江容易的手中,卻是美麗又布滿殺意的招式。

徐清河的右腳後退一步,順勢收回了劍,躲開了江容易的劍,但在收手的途中,劍鋒一轉,毫無征兆地挑向了江容易持劍的手。

兩人同為劍修,徐清河見到這一劍,就能大致摸出估出了江容易的修為至少和他不相上下。

“玩真的啊……”徐清河輕聲嘀咕道。

他在滿堂春是熟客,常常付不起錢,就以劍招抵債。

徐清河的清風劍確實漂亮,看過他出劍的人都會驚豔,久而久之就傳出了“此生有幸識清風”這麼一句話。流傳之廣,不免引得大姑娘小媳婦前來觀看,也算是滿堂春的一個節目了。

但往日,徐清河都是耍一些花架子,糊弄糊弄外行人。可是沒想到,今日竟撞上一個當真的了。徐清河可以從江容易的神情是看出,不管這是一場比鬥還是一場表演,他的劍都是極為認真的。

徐清河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手中清風劍微顫,隨著他的手腕轉動,以一柄劍分為了七柄劍。

春風化雨。

碧綠光芒流轉其上,七柄劍宛若帶著春色而來,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的嫩綠枝葉。

水紅袖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再度落下之時,徐清河的劍鋒從江容易的耳畔經過。

雖說江容易及時側身避開,但發間的一支玉簪還是被劍鋒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三截。烏黑柔順的發絲隨之解開,緩緩散在了空中。

江容易不顧擋在眼前的發絲,揮手,直直出了一劍。

隨著他的動作,麵前刮起了一陣凜冽的風,又將縷縷發絲吹散,露出了他的大半張臉龐。

尤其是那一抹猩紅雲紋,印在白皙如雪的眼角下,透出一股子攝魂奪魄之意。

龍淵君連手中心愛的金箔扇子掉落在地都沒有發現,仰頭看著台上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他是認識的,另一個……

龍淵君用力地拍了下大腿,發出的聲音讓彆人聽來都覺得疼,可他卻是毫無反應,口中說道:“這美人世上難得!”

說完後,龍淵君像是回了神,嘀咕了一句:“怎麼我覺得這麼冷?”

龍淵君順勢看了眼身邊的周思危,果然,這位一直表現得極為冷漠的男人,在這位美人麵前,臉上的表情也略微軟化了一些。

龍淵君正想開口嘲笑幾句,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坐在旁邊的人說:“男的。”

“啊?”龍淵君還未反應過來。

周思危瞥了他一眼,又解釋道:“我的。”

言簡意賅。

可是龍淵君還未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周思危不再廢話,將目光又轉至台上,盯著那道水紅色的身影。他的麵容不自覺的軟化了下來,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

這是他的江容易。

無法無天,張揚得很。

七柄春風劍環繞在江容易的周圍,兩人身處的舞台空間極大,若是歌舞是綽綽有餘了,可是用來比鬥,又太過狹窄了。

江容易手中的劍在空中留下了道道白光,但也隻擋住了其中四柄劍。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叮叮”聲音,其餘三柄劍合為了一柄,直直指向了江容易的脖頸。

江容易感覺到脖子處一涼,沒有時間多做思考,柔韌的腰肢扭轉,手腕繃直向後掃過,正好撞上了那一柄清風劍。

按道理來說,江容易的修為要比此時的徐清河高,可是他的本命劍十獄受損,導致他的修為下跌得厲害,與徐清河相比不過高上一籌。

可徐清河也並非普通人,以他的清風劍,竟然與江容易打了個不相上下。

台下的人隻見到台上紅衣青衣翻飛,兩人膠著不下,不免響起了細碎的討論聲。

“……那個人是誰?”

“這樣的劍招,這樣的修為,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此話一出,就有人附和:“正是,這樣的人物,不可能是滿堂春的人。”

旁人立刻反駁:“此言差矣,你可知滿堂春也是出過名震天下的修士的,隻是滿堂春的修士的道與我們不同而已。”

剛剛寂靜的滿堂春,瞬息間就充滿了接二連三的討論聲。

叮當——

在一群嘈雜聲響中,突地響起什麼斷裂的清脆聲響。

眾人的話語都不由止住,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是在台上……

徐清河贏了。

台上二人的動作就此停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