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悲的是, 他除了知道張先生的名諱是張橋之外,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哪裡的人, 家裡麵還有什麼人, 到底是如何習得那些武功和文學的。
以前每次問的時候,師父總是和他說下次告訴他, 可現在好像真的沒有下次了。
動物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的, 更何況是人呢,他和師父在一起十五年了,相處的時間僅次於和他的父母, 沒想到就這麼分開了,一時間還真的有些緩不過來。
桃蜜從傅家出來便換上了一身的女裝,她雖然穿了十五年的男裝,可她終歸是個女人, 她還是喜歡女人的東西。
她沒有去想傅官保知道她走了之後是如何的,她在之前就已經教過傅官保了,想要做一個蓋世的大俠就要學會灑脫,除了生養他的父母, 不就能讓任何的人成為你的拖累。
來到近郊, 這裡有一棵好幾百年的老槐樹成精了, 經常能夠幻化成人出來溜達, 對於這一帶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
昨天隻是隨便的瞟過一眼,沒有看真切, 她要來確定一下是不是七公主來了。
“槐樹精!”
“小精來了小精來了, 姑娘找小精有何事啊?”
看著麵前的這個到她腰間的小老頭, 桃蜜笑笑,“你和我說說,七公主是不是來了啊?”
“七公主?誰呀?”
“彆在這兒給我裝糊塗,我昨天都看到了,你彆想要騙我。”這隻槐樹精雖然修行尚淺,可就是喜歡打聽事情,所以桃蜜敢肯定如果昨天那個是七公主的話槐樹精一定會知道的。
槐樹精笑笑,“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姑娘啊,小精確實是見到了七公主,隻是小精一直在暗處,所以七公主和另一位仙姑沒有看到小精而已。”
“行了,我知道了,多謝告知。”
“客氣客氣,隻要是姑娘想要知道的,隨時都可以來問小精,小精敢保證在丹陽縣境內,就沒有小精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了,以後有不知道的一定來找你。”不過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
張巧嘴的願望一個就是讓傅官保不成為一個紈絝子弟,還有一個就是不在七公主和董永之間添亂。
現在她已經完成了第一個,第二個隻要她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了啊。
桃蜜並沒有想要和七公主相遇,畢竟都是幾百年沒有見了,說不定七公主早就不記得張巧嘴了,而且也沒有相認的必要。
不過七公主都已經下凡了,那麼距離大公主下來和兒子相認也不久了吧,在劉暉能夠辟穀之後她就沒怎麼關注那邊的動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胡媚你在乾嘛?”
胡媚轉過身子,看向桃蜜笑笑,“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我不回來害怕你成為我這山上的霸王啊。”桃蜜揪起胡媚懷裡麵的粉兔,“你個小沒良心的,我給你吃給你喝那麼久,你現在想要換主人了?”
“姐姐你不要冤枉我啊,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換主人的。”粉兔本來就已經是三瓣兒的嘴·巴撅起來,更加的怪異了。
胡媚把粉兔放到地上,拍拍手,“姐姐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又多想你,本來還想要等過一段時間去丹陽縣找你去呢。”
對於胡媚的這種話,每次桃蜜從外麵回來她都要說一遍,現在已經習慣了,“就是為了害怕你去找我所以我才回來的。”
要知道她之前在丹陽縣的時候可是一直都在用男裝示人的,本來十幾年來麵容沒有老去就已經是一個怪異的事情了,到時候在去一個胡媚,彆再讓彆人以為她們倆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
到那時候她就是跳進海裡麵都洗不清了。
桃蜜不知道,在她走後不久,七公主便找到了槐樹精,讓他假扮她的父親,然後在丹陽縣買一棟大宅子,過上了員外的生活。
對麵的是天庭玉帝的七公主,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槐樹精,無論是因為什麼都不能拒絕,隻能按照七公主的吩咐做事兒了。
好在七公主也不是不好想與的,他也過上了當員外爺的生活了。
“槐樹精,你知不知道那個傅官保,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槐樹精在人間好幾百年了,怎麼會不知道七公主這麼一問是為了什麼,連忙說道,“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些,隻是不知道七公主想要聽有關於哪方麵的啊?”
“七公主在問你話呢,你自然是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啊。”麗青趾高氣昂的看向槐樹精說道。
“麗青,不要鬨!”
聽到了七公主的訓斥,麗青乖乖不說話了,槐樹精感到很好笑,當真是官越小約有架子,人家堂堂的天庭七公主都沒有這麼和他說話,她麗青一個笑笑的婢女還和他這麼厲害,倒顯得她是公主一樣。
“槐樹精,你就把你知道的儘管說來,我想要對那個傅官保多了解一點兒。”
“哦好。”槐樹精捋了捋頜下胡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這個傅官保是丹陽縣傅老爺的獨生子,年過四十方的一子,自然是極為嬌寵的,在三歲以前都沒有自己下地走過路,全都是下人抱著的。”
“如此嬌寵傅官保還沒有養成一個紈絝公子,但真是天資聰穎。”
槐樹精搖了搖頭,“七公主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傅官保在三歲他爹給他找啟蒙老師的時候可是費了很大的勁兒。”
“如何費勁兒了?”槐樹精緩慢的說著七公主實在是受不了了,跺著腳著急道,“槐樹精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把話一口氣說完不好嗎?真是要急死人了。”
“三歲的傅官保已經出具紈絝子弟的模樣了,整天就知道跟著管家去上樹掏鳥蛋,而且接連的氣走了好幾個先生夫子,後來還是有以為張先生來了,才把這傅官保改邪歸正的,這才有了現在的傅官保。”
“那按照你這麼說,傅官保能有幾天全都是依靠那位張先生嘍?”麗青接話到,“那是不是傅家對張先生像祖宗一樣的供起來啊?”
她可不相信那什麼張先生能夠有讓一個人改邪歸正的本事,再說了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怎麼就能夠看出來他是紈絝子弟啊?
“這也就是那為張先生的可敬之處了,就在那傅官保考上頭名武狀元回家的當天晚上,張先生便離開了,不沾染任何有關於傅官保這個武狀元的事情。”
“如此說來這張先生倒也是以為妙人了。”
槐樹精很是讚同的點點頭,“那是當然了,這姑娘為了教育傅官保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姑娘?”七公主和麗青同時都非常驚訝的看向槐樹精,“不是說是張先生嗎?怎麼有成了姑娘了?”
傅官保和一個姑娘沾上了關係,她怎麼就那麼不喜歡聽呢?
槐樹精同時也非常驚訝的看向七公主和麗青,“我沒和你們說嗎,那張先生是一個姑娘女扮男裝的?”
看見七公主和麗青都搖頭了,槐樹精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說了啊,就那位張先生七公主你也是認識的。”
“我認識?”他們家就姓張,那位張先生也姓張,難道有什麼淵源不成嗎?
“對呀,就是你們當年升天的時候沒有跟著你們走的張巧嘴啊。”
七公主真的震驚了,她還記得,當年赤腳大仙去找她父親上天庭當玉帝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小,但是她記得她拉著義姐好久,舍不得她一個人在人間呆著,現在想來還真的是有些羞愧啊,她居然一次都沒有下來找過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還有聽大姐說當年大姐下凡的時候遇到了她,沒想到她也有和義姐相見的時候,“槐樹精,那姐姐現在在何處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她在從傅府出來之後問我是不是你來了,然後就不見了。”他隻是一隻老槐樹精而已,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啊。
七公主了然的點點頭,既然姐姐知道她來了,為什麼不來見她呢?
這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多想,麗青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追問有關傅官保的事情了,“槐樹精,那傅官保有沒有妻子啊?”
七公主的思緒瞬間被這個問題給拉了過來,她也十分想要知道這個問題,一時間目光灼灼的看向槐樹精。
槐樹精看著麵前這兩道灼熱的目光,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了,這天庭的七公主有了思凡之心,而且還是從他口中知道的事情,這要是然不過玉帝給知道了,會不會至他的罪啊?
“據我所知這傅官保還沒有妻子,不過像那種大戶人家,肯定也都是被媒婆踩光了門檻的,現在沒有妻子不代表沒有未婚妻啊。”
槐樹精自然是不敢騙七公主的,可是他也不能讓七公主起了思凡之心啊,所以也隻能用這套說辭了,隻希望七公主在知道傅官保可能有未婚妻的情況下主動放棄。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這個公主當爹,可真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
隻是槐樹精終究是放心放的太早了,七公主不想要思凡了,不代表麗青不對傅官保有肖想之心啊,“那好,槐樹精,你現在就出去打聽打聽,那傅官保有沒有未過門的妻子,我們現在就想要知道。”
“啊?”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吧?
“啊什麼啊?現在就去。”
槐樹精出去打聽了,他再次後悔接下這個活計了,給公主當爹不好,還要去聽一個比公主氣勢大的人,還不如他去做一隻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槐樹精呢。
麗青悄悄的看向七公主,見她沒有對她產生懷疑放下心來。
在天庭上麵她是七公主的婢女,那是在天庭,她沒有辦法,現在這裡是人間,不是天庭,他們同時看上一個男人,那可就要各憑本事了。
七公主現在的心裡麵正在糾結著呢,根本沒在意麗青耍的小動作,隻關心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動。
昨日在丹陽縣廟會的時候,她和傅官保相遇了,一個男子,長相好不好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氣質,既有翩翩公子的儒雅,也有著屬於硬漢的硬朗,這兩者說起來是十分矛盾的,可是在傅官保的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一點兒都沒有讓人感到有任何違和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見到她沒有因為她貌美而有任何的褻瀆之意,就好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物品,雖然沒有感情在裡麵,可也不像其他人那樣,目光裡麵充滿了讓她惡心的意思。
半晌之後槐樹精回來了,七公主和麗青趕忙迎上去問道,“如何?那傅官保可有婚配?”
槐樹精微怔,隨後搖搖頭,“傅官保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婚配,也沒有未婚妻子,不過他……”
“他什麼?”
“他在明天就要去京城了,畢竟他剛剛考上武狀元,這次是皇帝允準他回鄉幾日的,這裡距離京城路途不近,所以他大概在明天的時候就要出發了。”
這也算是糖塊裡麵藏針了,她們知道傅官保沒有娶妻子,同時也沒有未婚妻子,但是他明天就要走了。
“七公主,那傅官保走了我們也要跟著去京城嗎?”
七公主眼前一亮,對呀,她們是仙女,又不是丹陽縣人,自然是想要去哪兒就去哪兒的,把目光看向槐樹精,“槐樹精,你能夠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嗎?”
槐樹精搖搖頭,“小精法力低微,不能夠離開本體太久,所以不能夠離開丹陽縣,恐怕不能和七公主一起去京城了。”
槐樹精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沒有那麼高深的法力,要不然現在是肯定要和七公主她們去京城的。
“沒關係,那我們自己去好了。”七公主看向槐樹精笑笑,“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七公主能夠記得小精已經是小精莫大的榮耀了,哪裡還敢勞煩七公主來看小精呢,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雖然跟著七公主可能會有立功的機會,可同樣也會有失去性命的機會啊,他還是穩妥點兒接著做他的槐樹精吧。
更何況七公主身邊還有一個那麼蠻橫的麗青在,他就更加不可能去了,不過這個麗青好像也對傅官保有意思。
槐樹精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七公主防備一下。
不過槐樹精到底也是有幾百年的生命了,看過的事情也比較多了,這幾天的相處也把麗青的脾氣秉性摸得透透的,知道是肯定不能夠擋著麗青的麵和七公主說這些事情的。
夜裡在麗青的房間燭火滅了之後,偷偷去了七公主的房間,告訴她小心麗青,那丫頭野心可不小。
槐樹精走後,七公主看著燃著的燭火,她在去天庭之後麗青就一直跟著她了,是她的近身侍女,她和麗青相處的時間比他和幾位姐姐們相處的時間都多。
這些天她能夠感覺到麗青的不正常,可是她一心隻係在傅官保的身上,並沒有去關注她那邊的情況,現在仔細想來,好像真的是有些不正常。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把麗青當成妹妹一樣看待,沒想到……
傅官保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兩個女人看上了,他現在正想著去京城之後的生活呢,之前他和桃蜜說過,他要成為武狀元名揚天下,然後去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現在他已經是武狀元了。
他之前以為武狀元隻是朝廷選出來武功最高的人呢,根本沒想過當了武狀元就要入朝為官,現在恐怕一時半會兒不能去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了,還是另外找個時機再去辭官吧。
至於傅官保為什麼一直以為當武狀元還是去當大俠一直不衝突,桃蜜以為他一直都知道呢,所以也就沒有多說,而傅老爺當初給傅官保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想著讓傅官保進入仕途,自然是不會主動告訴他做武狀元就不能做大俠了。
事情走到這一步,怨不得彆人,要怨的話就怨他自己實現沒有弄明白吧。
七公主和麗青在傅官保去京城不久也跟著去京城了,她們都忘記了在他們剛來到人間的第一天遇到的那個董永了,以至於董永和七公主的故事,成為了這個世界之後桃蜜記憶裡麵有的事情了。
董永父親病重,不久便不治身亡了,無奈來到傅府賣身為奴葬父,傅老爺感念他一片孝心,給了他葬父親的銀子,但是並沒有收下董永的賣身契。
董永也是一個實心眼兒的,認為他收了傅家的銀子,就是接受了傅家的恩惠,來到傅府為奴,按照傅府給下人的工錢,他要在傅府工作五年方可把全部的債還上,董永便在傅家開始了為奴生活。
傅官保在進入京城之後,皇帝給了他一個看守皇城所有守衛的工作,皇城之上,天子腳下,自然是不會有人作亂的,所以傅官保這個官職也是相當的悠閒,在沒事兒的時候隻要去訓練訓練那些兵將就好了,這時候桃蜜之前讓傅官保看的那些關於行兵布陣的兵書就派上了用場。
當朝宰相,一品大員,大女兒是貴妃之位,但是卻心懷不軌,意圖篡謀皇位,之前在科考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把傅官保放在眼裡,認為一個小小的武狀元,怎麼可能被皇上中用呢,沒想到啊。
皇帝竟然讓他統領皇城軍士,這可是已給非常大的信任啊,所以宰相又動了拉攏傅官保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