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啊, 那人怎麼樣了?” 而宗像禮司並不懼怕他的異能,不然此時此刻也不會站在他的麵前。
如果宗像禮司隻是派出自己的手下去跟他交涉的話,恐怕他從此會看不起這位青之王。
沒了眼鏡的遮擋後,藏青色發男人的那雙灰色眼眸看起來更懾人了:“如果我要抓你回去的吧, 今天就不會隻有我們兩人前來了。”
夏川澈也裝模作樣的歎氣:“那你真是看得起我啊, 一位青之王難道還不夠製服我嗎?”
“那恐怕是不夠。”
他說這話時語氣坦然, 臉上全無懼色,話內的內容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著, 宗像禮司上前,兩人隻有一步之遙, 近得幾乎可以數清對方有幾根眼睫毛, 他伸手取回自己的眼鏡,重新戴上。
因為身高相近, 他們輕易就可以平視對方。
“我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啊,你看,我來橫濱的這半年內這座城市發生過離奇自殺事件嗎?”夏川澈也攤開手掌,作無辜狀, “除此之外,自己尋死的那些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青之王兩步越過他,“所以我今天是來跟你談條件的,荒海君。”
茶發男人轉身, 挑起眉毛:“說來聽聽。”
“我可以給予你人身自由,Scepter4不會再監視你, 你隨時都可以回東京。 ”宗像禮司說, “但是相對地, 我希望你和我可以連手阻止赤之王。”
他隻說Scepter4不會監視他, 可沒有說過異能特務科也不會, 這樣明顯的漏洞夏川澈也自然注意到了。
宗像禮司可以不追究,卻不代表異能特務科也會對他以前做過的事情一筆勾銷。但不管怎麼樣,這已經是一個極大的退讓了,畢竟宗像禮司還是得向異能特務科交代,估計賣了一個麵子出去,而且有青之王從中交涉,異能特務科也會對他客氣一點。
夏川澈也在認真的考慮著他的條件,雖然他是有辦法躲過Scepter4的監視,隻要換個樣子就行了,但現在他帶著四個孩子,不好再改變外貌,躲避Scepter4的追蹤相對比較麻煩。
他未有立即答應或者拒絕,而是饒有興趣的反問道:“可是你跟周防尊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們關係好了?”
“因為從以前開始,你們的眼裡就隻有彼此啊。”
宗像禮司和周防尊的關係,是對手,又是惺惺相惜,雖然討厭著對方,卻又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對方。
兩個孤高的王,隻有彼此才有資格做自己的對手。
宗像禮司再看向茶發男人時,目光帶上了幾分深意。
他的聲音毫不動搖:“所以這件事隻能由我親手來執行。”
*頂著頭上懸空的劍,背後跟隨著凶惡的鬼,然而對這兩者他都不怎麼在意,隻是悠然向前走著。死亡與毀滅的可能近在咫尺,卻都絲毫不能動搖這個人的自信。*
夏川澈也打量了他片刻,才用著事不關己的淡漠語氣說:“你該知道弑王會帶來怎麼樣的負荷吧。”
即使是王,殺另一位王也會給其達摩克利斯之劍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走到這一步,荒海君。”宗像禮司又托了托眼鏡,表情凝重,“如果迦具都隕坑重演的話,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嗎?”
茶發男人嘴角的笑略帶嘲諷:“我不在意。”
“我想也如此。”夏川激也的態度不出他所料,宗像禮司的灰眸裡閃過一抹精光,“但我亦相信你的先王也會希望你能阻止這場悲劇。”
夏川澈也怔了怔,故作傷心:“好過份啊,竟然用師父的名字來壓我。”
青之王笑而不語。
三輪一言是個熱愛和平的男人,如果他在世的話,無疑會儘全力阻止這一場悲劇。
夏川澈也在宗像禮司的注視下沉吟片刻,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果然好人真是好難做啊……”
“那麼你的答複是?”
“要我幫你,可以。”茶發男人一改之前懨懨的樣子,笑瞇瞇地豎起了一根手指,“不過我要再提一個條件。”
……
在樓下跟宗像禮司分彆後,夏川澈也又恢複了褐發的樣子,踩著輕快的腳步回家。
“狗朗阿治中也龍之介雲豆——”夏川澈也一踏進門口,便中氣十足地衝屋裡的人喊道,“我們可以搬去更大的房子啦!!咦……?”
他定眼一看,發現自己的家已經麵目全非。
沙發破了好幾個洞,茶幾被掀得四腳朝天,可憐兮兮的躺在牆邊,牆上被戳出了幾個窟窿,像是被什麼棒形的物體狠狠地衝擊過,木地板上更是出現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氣喘呼呼的小雲雀和小芥川毆打在一起,一個腫了左眼,一個腫了右眼;邊上的小太宰抱著瓜子看戲看得正歡,就差沒有拉橫條打氣了;小中也抽搐著嘴角,呢喃道:“等那家夥回來你們就完了……”
而他的小師弟,正衣衫淩亂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夏川澈也彷佛看見白白的靈魂從他口中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