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搞定淩三姐,接下來招待客人的事做的順利非常。
淩大姐是個溫柔可親的性子,淩二姐就是一味吃點心,淩四姐年紀小,還是乖巧聽話。小梨花兒姐弟都很機敏,所以,縱使來的小孩子有些多,淩大姐、小梨花兒姐弟主動幫著待客,又有點心果子管夠,故此,一屋子孩子就是熱鬨些,並沒有拌嘴吵架之事。
連趙勇的頂頭上司李百戶也帶著太太姑娘兒子來了,李姑娘八歲,長趙長卿三歲,皮膚微黑,人一看就是極結實的。她拉著趙長卿的手左看右看,讚歎不已,“妹妹,你長的可真白,還肉肉的。”說著,捏捏趙長卿的小胖手,又往她的小圓臉兒上瞧,那模樣,也想捏捏的樣子。不過,初次見麵,李姑娘還是相當克製的。
趙長卿笑,“姐姐像我這麼大時也差不多是這樣子,倒是姐姐,這般英姿勃勃,一看就知是習過武功的。”
李姑娘驚喜,“你看出我會武功來啦!”
兩個拉著手,趙長卿早察覺出李姑娘掌心竟有微微薄繭,略為粗糙。百戶縱使不是什麼高官,家裡也使得起仆婢的,李姑娘掌心有繭,自然不是做家務磨的。楚越也是習武的人,掌心就與李姑娘略似。
趙長卿笑著點頭,“我聽爹爹說過李伯父拳腳功夫非常的厲害。”
李姑娘悄悄吐個舌尖,“來前我娘可是叮囑我了,說妹妹家是斯文人家,叫我斯文著些。”
“咱們都是軍戶,哪裡有斯文不斯文的。”趙長卿請李姑娘吃點心,道,“我就羨慕姐姐會拳腳,咱們邊城的女孩兒,又不似中原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等我大些,我也要我爹爹教我拳腳。”
李姑娘是個很爽快的性子,點心接過來就咬一口,“是啊,咱們軍戶家的女孩兒,怎能不會些個拳腳!結果,我娘總是說我,嫌我不學針線廚藝。”
趙長卿笑,“會廚藝就能自己做好吃的點心了。”
“隻要有錢,還不是各樣好吃的點心隨便買。”李姑娘道,“同樣的道理啊,有錢也可以隨便買各種漂亮的衣裳。我娘總是因小失大,可是叫我愁的慌。”說著就歎了口氣,直爽的驚人。
趙長卿笑,“姐姐這叫人各有誌。伯母是盼你樣樣都好,所以才會讓你學這兒學那兒。”
李姑娘眉眼彎彎,笑道,“天下好事,豈能樣樣都給咱們占全了?能有一兩樣拿的出手去,明白些事理也夠了。”
趙長卿覺著李姑娘性情爽俐,並非尋常人,便將小梨花兒介紹給李姑娘認識,道,“這是我鄰居家的梨花兒姐姐,我們常在一起玩兒,跟我的親姐姐是一樣的。我跟李姐姐一見如故,就不虛客套了。李姐姐,我那邊又有親戚來,我過去招呼一聲,你跟梨花兒姐姐說會兒話,她是個再好不過的人。”
李姑娘笑,“行,你去吧。”
不得不說小梨花兒自來就是個有本事的人,趙長卿隻是牽個線,到中午吃席的時候,小梨花兒已經與李姑娘嘰嘰咕咕有說有笑了,倒是淩三姐在一畔挨得近卻插不上嘴的模樣,時不時的還要瞪小梨花兒一眼。
直待酒席結束,來客紛紛告辭,小梨花兒陪著趙長卿將來的小朋友們一一送走,才帶著梨子告辭回家。
趙大照樣喝的爛醉,挺屍身躺在炕上,呼嚕打的山響。
小梨花兒嫌惡的皺皺眉,問在補衣裳的母親道,“娘,中午你吃過飯了沒?”
杏嫂子笑,“原本你給我在灶上留了飯,誰曉得到晌午長卿家又給我送了好幾樣菜來,也不好推辭,我吃了些。還有一些在爐火上溫著,你們要不要吃?”
小梨花兒笑,“我中午也吃得好,放著咱們晚上吃吧。”
杏嫂子又問,“我在屋裡也聽得到熱鬨聲,長卿家肯定來了很多人吧?”
趙梨子搶著說,“人可多了,還有許多好吃的點心。今天席麵兒上還有魚來著,好吃的很。”
小梨花兒瞪他,“我看你這一頓能頂個三五天不必吃飯了!”
趙梨子嗬嗬笑,“連一頓都頂不了!”家裡窮,趙梨子又是個貪吃的,遇著好吃的不要命,有一回就給撐著了。那滋味兒,趙梨子一輩子不想再嘗了,他現在可是有記性的很,多少好吃的東西,也隻是吃到飽,絕不會吃到撐。
趙梨子自己倒了碗白水,問,“娘,你喝不?”
杏嫂子搖搖頭,小梨花兒使喚道,“給我倒一碗。”
趙梨子忙先倒好水給他姐遞過去,笑對他娘說,“可得讓我姐多喝兩碗水,她今天幫著卿妹妹待客,可有樣子了。”
小梨花兒端著碗喝口水,潤一潤喉嚨方道,“本來就是去幫忙的,當然得有眼力,豈能像某人似的,就知道吃。”
趙梨子爭辯,“我也沒隻知道吃好不好?”又跟他娘道,“娘,你說奇怪不?我姐話沒少說,東西也沒少吃。像我一說話就顧不上吃東西了,我姐就能兩樣一起來,一般人還看不出來。姐,你有沒有什麼訣竅啊,跟我說說唄。”
小梨花兒哼一聲,慢慢的喝口水方道,“你這麼笨,說了你也學不會。”
說了會兒子話,小梨花兒又叫著趙梨子去編籃子了,趙梨子哭喪著臉,雖極不情願,到底不敢說個“不”字,隻得不情不願的跟他姐一道乾起活來。
趙長卿在家裡也在乾活兒,客人們走了,剩下的席麵兒還未收拾。
何況這回趙家雖說是從館子裡叫來的席麵兒,其實隻是麵兒上說著好聽而已,淩氏素來會盤算,這些席麵兒上所用的果蔬瓜菜雞鴨魚肉,皆是自家買來送到飯店裡去的,借一借飯店的地方和廚子幫工炮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