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與趙長卿說了紀家請她做女先生的事,趙長卿道,“紀家家教不差,紀大爺常跟阿寧來往,紀大爺我雖不熟,阿寧是熟的,何況小紀賬房是常來常往的。紀大爺在軍中謀了差,紀大太太有了身孕,先生精通醫術,有先生在,想來紀大爺更加放心。要是先生覺著好,我看不錯。”趙長卿已非一無所知的少女,她看人很有幾分眼力,且不說紀大爺,就小紀賬房那言行舉止,用句不恰當的比喻,當真是荊釵布衣不掩其天香國色,一看便知出身大家。
原本,趙長卿以為小紀賬房是落魄了的,可是,見到小紀賬房的兄長紀大爺後,趙長卿便不會這樣想了。那位紀大爺,可是怎麼看都不落魄。
蘇先生的事,趙長卿從未聽蘇先生提過一個字,但,蘇白以後要奔功名前程,多結交一些人並無沒壞處的。至於蘇先生出去給彆人家做女先生體不體麵,說句不大恭敬的話,滿朝文武,哪個不是貨與帝王家,人們削尖了腦袋鑽營,也沒見有人說不體麵的。所以說,體麵還是不體麵,端看效力的對象是誰了。
蘇先生欣慰笑道,“我也這樣想。”蘇先生已經去過紀家,紀太太很是客氣,紀家給的束休也相當豐厚。當然,此時,束休自然是小事。
蘇先生問趙長卿,“夏家什麼時候過禮?”兩家見過麵後,夏家請了媒人過來,媒人不是彆人,就是紀大太太。
趙長卿笑,“算了日子,定親在六月初六,成親的日子在十一月初八。”
蘇先生點點頭,“看你成親後,我再去紀家。”
趙長卿笑,“到時前後鄰,住的也近。”
蘇先生笑,“說的也是。”
趙長卿把將要成親的消息也與瑤瑤說了,瑤瑤很為趙長卿高興,笑道,“隻要人品可靠,便是好姻緣。我介時不好去湊熱鬨,禮是必到的。”
趙長卿與瑤瑤認識這幾年,深知她的品性為人,道,“你時久不出去,去熱鬨熱鬨有何妨?我家也不是外處,你放心,我必給你安排妥當。”
瑤瑤笑,“姐姐知道我的脾氣,我本就不愛往人多的地方去。”
趙長卿便不再勸她,瑤瑤倒是問起趙長卿準備親事的事。趙長卿笑,“除了家俱要現打,其他的都是現成的。打家俱也不難,木材早就備好的。”
瑤瑤又細細的問了許多瑣事,及至陳山傍晚過來,趙長卿方起身告辭。陳山還是很歡迎趙長卿過來的,瑤瑤平日裡隻趙長卿一個朋友,趙長卿不來的時候,瑤瑤頗有些寂寞。瑤瑤服侍著陳山換了衣衫,陳山問,“看你這滿臉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
瑤瑤笑,“趙姐姐要成親了,算不算喜事?”
陳山微訝,“哦,誰家少年郎有這福分哪?”
瑤瑤自丫環手裡接了茶盞奉予陳山,明眸淺笑,“就是趙姐姐藥堂裡的夏大夫,隻湊巧聽說過,到底不大熟,將軍有空吩咐人出去打聽打聽夏大夫究竟什麼人品出身?我也沒好多問趙姐姐,心裡又很記掛。”瑤瑤不算不認識夏文,當初夏老爺被人使壞下獄,瑤瑤儘知的,隻是事關陳山的表弟兼小舅子,在陳山麵前不好多提罷了。
陳山原還以為趙長卿同鄭妙嘉有些關係,不想趙長卿又嫁個無名小子,若早知如此,他早該讓家中父母替弟弟求娶趙長卿。此念在心中一過,陳山接了茶,呷一口,笑對瑤瑤道,“知道了。沒想到趙大夫竟然下嫁。”陳山並沒有瑤瑤想的那般心窄,他根本未將先前的夏家事放在心上。倒是趙長卿,這算嫁了個什麼人呢?
瑤瑤道,“趙姐姐不是那種攀慕富貴的人,隻要夏大夫人品好,就是良配。”這話彆人說不得,瑤瑤說出來卻是真心實意。
陳山笑的意味深長,“憑趙大夫如今的身家,原也不必攀慕富貴的。”
瑤瑤道,“依趙姐姐的眼光,夏大夫必有過人之處的。”
陳山握住瑤瑤纖白細膩如同玉管兒般的十指,“這話也有理。”
“到時我備份厚禮,將軍叫人給趙姐姐送去可好?”
“這算什麼事,你儘管備好,我令陳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