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修-加了億點點細節)(1 / 2)

某高專的不死喵 今粥 20036 字 3個月前

禪院甚也回到河邊,抓著那兩條腿把河裡的孩子救了上來。

其實他或許不應該把這少年稱之為孩子,這個少年至少有十四五歲了。

而比同齡人矮小的他和這個被他在心中稱之為“孩子”的少年似乎差不多高。

更甚至,這個少年可能還比他更高一些。

隻有他自己最清楚,這個少年肯定比他小。

幸好他現在多了二級咒靈一半的實力,否則他還不可能那麼輕鬆就能把人救起來。

將少年在地上放平,他剛想進行急救,就發現少年已經醒了過來。

隻見少年吐出了一口河水瞥了他一眼,然後嘴裡發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

“切……”

禪院甚也:“……???”

他這是被嫌棄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救人,居然就救錯了嗎?

手輕輕挪動了一下,觸到了少年冰涼的手指。

沒有惡意。

至少……沒有惡意。

他抿著嘴,暗想自己真是多管閒事。

他站起來,轉身就走。但剛邁出一步,他卻又突然想起了五條悟。

幾天之前,他也被救了,被五條悟救了。

而他……做得比這個少年過分得多。

五條悟是怎麼做的呢?

五條悟絲毫沒有在意他以怨報德的行為,反而對他百般照顧,即使嘴上說的懲罰,卻還依舊在為他好。

手不由得握緊成拳,指甲掐到了掌心。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母親再也不能以五條悟為標杆,讓他必須朝五條悟靠近了。

所以……他也不用再保持什麼所謂的高尚品行了。

沉思間,少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就這樣要走了嗎?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已經邁出的腿停滯在了空中,然後被收回。

禪院甚也轉身,如少年所願問道:“為什麼?”

得到了關注,少年答道:“我剛剛入水了啊。”

說完,少年又換上了一副生氣的表情:“然後被你妨礙了。”

“入水?”禪院甚也重複了遍。

“入水啊,就是……”少年模仿著跳水的姿勢,跟禪院甚也解釋道,“就是這樣去水裡,然後‘噗嚕噗嚕噗嚕’,然後就能嘗到美妙的滋味了!”

他看了禪院甚也一眼,臉上的表情更加氣鼓鼓:“總是被打斷,我什麼時候才能嘗到那美妙的滋味啊!”

禪院甚也明白了。

他低頭看著被河水打濕的地麵,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死亡才沒有什麼美妙的滋味。”

他不知道少年有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總之他看到少年哆嗦著打了個打噴嚏,然後突然變了態度。

氣憤被儘數收攏,少年臉上堆起了笑,可憐兮兮問他道:“哥哥,可以給我一件乾衣服嗎?好冷哦~”

哥哥?

這個少年居然叫他哥哥?

他居然看出來自己比他大了嗎?

而且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打量了少年一眼,他和對方那鳶色的眸子對上了視線。

少年的眼神委屈中似乎還帶著什麼其他含義。

夜很冷,他的手沒有直接接觸到河水,隻是拉了少年一把,此時也已經冰涼得難受,可想而知少年現在正處在何種寒冷的境況中。

“哥哥~不可以嗎?我真的好冷哦~”少年繼續用可憐兮兮的語調朝他說著。

他看到少年的身體在顫抖,可見是真的冷極了。

沉默中,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朝少年遞去。

寒風吹過,他也忍不住顫抖了下。

明明是早已習慣寒冷的身體,現在這一身也比他以往過冬時穿的衣服厚了許多,但他卻感覺自己有點忍受不了了。

溫暖果然太容易麻痹人了。

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做了個深呼吸,思緒回籠,發現少年沒有接過衣服。抬眼看去,他看到少年正麻利地脫自己身上的濕衣服。

視線迅速挪開,他看著平靜的湖麵,心想:衣服濕了確實該脫掉,不然隻會更冷,這個少年做得很對。

“好了!”

聽到少年的聲音,禪院甚也回過頭來。

大衣很長,少年被整個包裹了起來,隻有一雙小腿還露在外麵,看起來還是有些冷。

他看到少年朝他的鞋瞥了眼,然後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濕鞋子。

一邊穿著鞋,少年一邊問他道:“哥哥,這裡是哪裡啊?”

禪院甚也不想多話,隻吐出了一個詞:“東京。”

“果然不在橫濱了啊~”

少年感慨一聲,抬頭看向了他。

正大光明的視線,像是在觀察著他。

禪院甚也被少年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

但……這個少年又確實沒有惡意。

他不再多想,起身要走。

無論這個少年在想什麼,都和他無關,不過是過客而已。

“哥哥~你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裡嗎?”少年又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喊道。

這一次,禪院甚也果斷道:“與我無關。”

他快步朝街道走去,心中思考起少年剛剛提過的地名。

橫濱……

他曾看過那個地方的資料,那是一個異能者聚集的地方,很是危險。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是要通過咒靈來變強的。

但強大的咒靈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他找到的。

比起尋找咒靈來變強,那個危險的地方似乎更適合他。

不過他現在身無分文,要怎麼去到橫濱呢?

是走去?

還是……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不是很濃重,但已經可以清晰感受到了。

朝惡意傳來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車上,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正開窗抽著煙。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可這個人連看都沒有看他,卻對他有惡意?

這個人對他沒有原由地產生了惡意,而且不止是他,這個人在對周圍的人散發著無差彆的惡意。

果然,垃圾就是垃圾。

就決定是你了。

雖然是深夜,但路上卻還有零星幾個行人,有搖晃著不知要去哪裡的酒鬼,也有用公文包勉強遮擋住寒風、急匆匆下班的加班族,還有看不出目的或單獨、或結伴而行的人。

等沒人的時候再動手。

——禪院甚也下了這樣的決定。

他在小巷口停下腳步,背靠著牆仔細觀察著車上的銀發男人。

深夜開車停在街口,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單純過來抽煙的,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無差彆的惡意一般有兩種可能。

其一是這個男人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真的對所有人都有惡意,無論對方是否和他有關。

但從男人冷靜的外表來看,禪院甚也更願意相信是第二種可能:這個男人在警惕著所有靠近的人,並自動將靠近的人都歸為了敵人。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很快隻剩下了一個搖搖晃晃的酒鬼。銀發男人手中的煙也已經燃儘,伸出窗外的手被收了回去。

很快地,連酒鬼也即將離開禪院甚也的視線。

他拿出絳雪,屏息準備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個男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男人手裡拿著一個盒子,如做賊一般四下打量著,然後才朝銀發男人跑去。

他停在車窗前,小聲道:“東……東西我帶來了。”

銀發男人給他的回應卻是……狠狠的一下打。

額頭被什麼東西砸到,他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

但即使是莫名其妙被打了,他也不敢發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錯了。

他現在還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哪還敢奢求其他。

他趕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銀發男人,也就是琴酒冷冷看著麵前的人,嘴裡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哼。

朗姆也不知怎麼想的,居然派這樣的蠢貨來和他接頭。

這個蠢貨查探四周的行為簡直在明晃晃說著他有問題。更愚蠢的是,他的查探隻是表麵功夫,連角落裡另一個不知收斂地打量他的蠢貨都發現不了。

“東西給我。”他道。

“在這裡。”男人躬身,將盒子遞了過去。

琴酒接過盒子,打開確認了眼。

“滾吧。”

“好,好的!”男人連連欠身,然後一溜煙跑了。

·

距離有些遠,寒風中,禪院甚也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他注意到了,那個男人有木倉。

腦海中的計劃隨之變化。

他摘掉絳雪的鞘,閉著眼在自己手心中劃了一刀。

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他小心捧著,然後將血液往自己頭發上抹去。將鮮血當成了摩絲,他把劉海全都抹到了後麵。

他的動作沒有很細致,圍巾上、衣服上到處都沾染了紅色。

不經意地,他忽然又想起了五條悟。

昨天被抓回去時,他被帶去剪了頭發,隻是簡單的修理,卻讓他整個人顯得精神了很多。

而現在……

他撥弄著自己黏糊糊的發絲。

他的頭發,又被他弄得糟糕極了。

再次閉上眼睛,他做了個深呼吸。再睜眼時,赤紅的瞳孔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將右手背在身後,用五條悟教的姿勢緊緊握著絳雪,等待著時機。

待到那個酒鬼終於消失在視野中,他快步朝那輛保時捷356A走去。

很正大光明地,他來到了琴酒麵前。

而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木倉口。

·

保時捷356A上,琴酒早就發現了這個少年的視線。

不過是一個連眼神都不懂得掩飾的少年而已,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看著少年就這樣朝他走來,他心道一聲果然愚蠢。

以為將手背在身後就不會被他發現了麼?

時刻準備著的木倉就這樣抵上了少年的額頭。

“誰派你來的?”他問。

禪院甚也沒有回答,他冷著一張臉,一手攀上車門,一手揮刀而出。

“砰!”

是琴酒果斷開槍的聲音。

禪院甚也應聲而倒,剛攀上車門的手也緩緩滑落了下去。

駕駛座上,伏特加還沒反應過來,回頭問道:“大哥!怎麼了?!”

“哼!”琴酒冷哼一聲,“沒事,一隻小螞蟻。”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小螞蟻已經瞬間複活。

禪院甚也來不及感受自己的實力提升了多少,他按照自己的計劃飛速拿出圍巾,將額頭上的血跡迅速擦拭乾淨。

至於濺到其他地方一時間難以處理的血……就如他預想的那樣與他之前刻意抹上去的鮮血融為了一體,再難被分辨。

確認傷口已經愈合,他抓緊絳雪,一躍而起。

匕首從窗口探了進去,架到了琴酒的脖子上。

琴酒一言未發,但他微縮的瞳孔暴露了他的震驚。

如此近距離的射擊,他不覺得自己會有失手的可能。

可是這個少年沒有死。

從挾持他的速度來看,這個少年可能連傷都沒有受。

視線微微右移,他看到了窗外的禪院甚也。

少年額頭上剛剛被他用木倉抵住的位置隻有和他來時那樣被隨意塗抹的血跡。

他看到少年故意用本就沾著血的手又抹了把額頭,像是在挑釁著跟他說:看啊,連傷口都沒有呢。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個少年可以躲過?

琴酒一時想不明白。

禪院甚也察覺到琴酒的反應,結合自己多出來的力氣,暗想自己猜對了。

這個銀發男人不止是咒術師,他連非自然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將絳雪往琴酒脖子上按了按,鋒利的刃隻是輕輕一碰就劃破了琴酒的皮膚。刀刃略微深入了些,似乎隻要一個不小心就能刺破大動脈。

冷著臉,他問琴酒道:“你說,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木倉快?”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左手打開了車門。